陸輕歌原本看着他杏眸垂了下來,沉默不語。
他和她說了很多,她也徹底明白了,原來人盡皆知的厲總的心上人,他也沒有多麼地非她不可,更沒有什麼深刻的感情,只是順其自然的發展。
甚至蘇鬱連教會厲憬珩什麼是喜歡都沒有。
男人還是道歉:“不管怎麼樣,歌兒,孩子的事情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但罪不至死,所以你不能一直用這種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來對我,嗯”
陸輕歌抿着脣,盯着男人也沒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厲憬珩還是擡手,按在了女人的肩膀上:“你還有什麼想問的都可以問我,我全都告訴你,只要你能原諒我這一次,嗯”
女人的腦子突然之間有些亂。
她安靜了一會兒,然後真的開口問了:“當年的小女孩,你喜歡她嗎”
厲憬珩微微挑眉:“歌兒,我現在喜歡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較什麼勁兒:“如果她出現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厲憬珩直接把女人攔到了懷裏,摸着她的頭髮,語氣異常堅定地道:“會,小時候什麼也不懂,更不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但認識你之後我懂了,我很清楚自己現在只想和你好好過。”
陸輕歌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感想
開心嗎
好像是有點,但是又不免有些微末的失望,她一直心心念念着幼兒園的那個小哥哥,雖然不至於多喜歡,但是不會像厲憬珩這樣,否定的那麼決絕。
厲憬珩抱着陸輕歌的時候,她一直沒有給出什麼迴應。
男人心底還是沒譜。
即便她已經和他說了那麼多話,那麼多不帶什麼情緒的話,但是沒個保證,他總覺得懷裏的女人隨時都有反悔的可能。
所以他鬆開了陸輕歌,雙眸盯着她:“原諒我了嗎”
女人也看着他,眼神清澈,紅脣落下兩個字:“沒有。”
厲憬珩的眸光瞬間暗淡了下來:“你還要我怎麼做”
陸輕歌真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你把蘇鬱從公司開除,讓她承認是她害死我的孩子,以後不準再管她,我就原諒你。”
男人皺眉:“你在爲難我”
陸輕歌扯了扯脣,笑的漫不經心:“爲難嗎”
話落,她繼續又道:“對她而言,只是失去了一份工作,失去了厲大總裁對她的好感,但對我來說,我的孩子沒了。我可以不怪你,但是你讓我不怪蘇鬱,做不到。”
厲憬珩暗黑的眸子裏泛着濃郁的情緒。
他擡手扶額,看着面前的女人:“歌兒,蘇鬱畢竟因爲我昏迷了三年,對一個女人來說,三年都躺在病牀上,這樣的折磨不夠”
然就笑了,杏眸微動的瞬間,那裏面隱含了太多除了身爲人母之外的人無法理解的情緒。
她對着男人連連點頭:“是夠了,但我孩子一條命沒了,那條命如果留下來,他能活不止三年。”
厲憬珩看着她,滾了滾喉結,才艱難的開口:“當我求你,暫時讓她留在厲氏,如果日後她犯一點錯,我立馬開除她,絕不偏袒,好麼”
陸輕歌看着他,只覺心頭的滋味不怎麼好受。
爲了蘇鬱,厲憬珩對她都用“求”字了。
也許救命之恩真的值得這個字吧。
只是她不喜歡罷了。
但既然厲總都用“求”了,她不答應似乎也不合適。
陸輕歌最後看着他點了點頭:“可以,但我也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因爲你不願意懲罰蘇鬱,我對你的原諒停留在考察期,等到下一次,我和蘇鬱你需要做個選擇去相信的時候,我要看看你到底是會無條件地偏袒我,還是更顧及她,到了那時候,原諒不原諒,會很明確。”
厲憬珩的眉頭不可避免地皺了起來:“歌兒”
她低眉淺笑:“你說你相信我,總是要做點什麼事情需要證明一下的,畢竟空口無憑。”
男人看了她好一會兒,這一會兒之中,他的眸光幾乎經歷千變萬化。
有不甘有無能爲力,甚至還想要再和她理論下去。
但最後,他什麼都沒說。
只是突然靠近陸輕歌,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如果沒有讓你考查的機會呢”
這個吻,陸輕歌沒有多激烈的反抗。
吻了就吻了吧。
她很快回答了男人的問題:“只要蘇鬱還沒有對你死心,這樣的機會總會有的。”
他不懂地看着她:“怎麼這麼說”
她笑的漫不經心:“爲了拆散我們,爲了得到你,蘇鬱不惜借用自己的妹妹之手害死我的孩子,這樣的女人,哪那麼容易死心”
說完之後,陸輕歌看着男人,微抿紅脣:“當然,也許在你看來,這只是我的猜測,你等着看吧,早晚會有那麼一天,讓你證明自己的機會會到來。”
厲憬珩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什麼。
也就三五秒鐘,他再次開口了,詢問的語氣:“如果一直不來呢”
陸輕歌偏過頭,隨意地朝着樓下客廳的某個地方看了一眼。
現在是四月,和厲建東約定的一年婚約之期,還有
她沒再想下去,直接看着男人道:“半年吧,如果半年過去了,蘇鬱都恪守本分地待在厲氏做着自己的本職工作,不招惹我也不勾引你,那我就原諒你,就算你讓我再給你生一個孩子,我都願意。”
聽到她主動提起“孩子”這兩個字,厲憬珩有些意外,他眉頭微挑,對女人道:“你看起來很篤定”
她抿脣而笑,毫不掩飾地開口:“因爲女人看女人準的可怕。”
厲憬珩凝眸:“不管什麼樣,歌兒,我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