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自私地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對避孕套做手腳，如果江竹珊知道自己處於一個備孕的狀態，那麼她一定會比平時更注意自己的生理期，也許這個孩子就不會在沒人知道他降臨的時候喪命了。
都是他的錯。
可這時候，所有的懊惱，後悔，愧疚，偏偏都顯得一無是處。
男人拿了紙巾，一直默不作聲地幫她擦眼淚。
有些情緒需要宣泄，他不是不知道。
過了會兒，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江竹珊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剛看清楚來人是哥哥江承御時，宋時就被人拽着站了起來，緊接着江承御的拳頭準確無誤地砸在了他臉上。
宋時的嘴角不可避免地溢出了點血跡，就連額頭纏着的紗布也因爲這樣的動戈被血浸溼了。
但江承御似乎沒有就此停止的意思，緊接着另一拳也跟着砸了過去。
宋時沒有任何的反擊，整個人就像是個飄搖的沙袋，任由一下下砸在自己身上。
江竹珊的眼淚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瞬間更洶涌了，她看着江承御：“哥，你別打了。”
江承御動作停住，看着宋時：“你是怎麼保護她的”
“抱歉，是我的錯。”
“道歉有用麼二十多年，她江竹珊從來就沒有遭過這樣的罪怎麼偏偏遇上你，就跟着倒黴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時沒有說是怎麼回事，只是對上江承御的視線，很堅定地道：“我會查清楚。”
她伸手去拉他的手，低低地開口：“哥，車禍誰也想不到，你別怪宋先生了，人活一輩子，不可能什麼災難都碰不上的，是不是”
“別人碰上什麼災難我不清楚，但你最大的災難就是宋時。”
“你別這麼說。”
“行了，別說話了，閉上嘴好好養着。”
江竹珊點了點頭，又看了身後的宋時一眼，開口道：“宋先生，你去找醫生處理一下傷口吧，這裏有我哥哥陪着就好。”
宋時對上她的視線，看了一會兒之後，轉身出了病房。
等病房裏只剩下江竹珊和江承御時，她看着他道：“哥，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
“看你那副虛弱的樣子，還說話”
江竹珊，“”
她徹底閉了嘴。
江承御在病房裏待了沒多大會兒，處理好傷口的宋時推開門打算往裏走，江承御起身朝他走過去：“出來聊聊。”
“嗯。”宋時應聲，兩個人一起出了病房。
江竹珊躺在牀上，小腹處還隱隱有些痛意，但不至於難以忍受。
她悵然若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底不自覺又有了溼意。
母性大抵如此。
江承御走後，宋時透過病房門口朝裏面看了一眼，發現江竹珊正閉着眼睛休息，就去找了醫生，問了她身體的大致情況，關於什麼時候可以出院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