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過女孩兒的手臂放在自己的後腰處,然後把她攬入懷中,耐心又溫柔地摸着她的腦袋。
她靠在他懷裏,但是一顆心卻怎麼都靜不下來。
不回答她的問題,那就說明她猜對了
江竹珊知道,是她不對,她沒有資格委屈,不管宋時怎麼對她,都是她活該的。
想到這裏,女孩兒從他懷裏出來:“老公,我餓了,你去做飯吧,我不纏着你問問題了。”
說完,就轉了身,失魂落魄地朝樓梯口走去。
她需要靜靜。
而且是去一個沒有他的空間靜靜,所以她要上樓。
宋時看着她的背影,幾度想擡腳追上去,但終究還是沒有邁開步子。
等二樓主臥的房門被關上,女孩兒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宋時轉身進了廚房。
晚飯喫的安靜又詭異。
江竹珊安靜異常,全程都乖乖的喫東西,什麼都不說,甚至連擡眼看男人一眼都沒有。
她不是不想,是不敢。
自知理虧,所以不敢再在他面前放肆。
宋時呢
他偶爾會瞥她一眼,看着她整個人一副沒有精氣神的樣子,總想開口說些什麼,但一想起那句“沒愛了”,所有的話都堵在喉嚨之中,完全發不出一個音節。
喫飽之後,江竹珊放下餐具,看着男人禮貌地道:“我喫好了,我去臥室了。”
他看了她一眼,女孩兒連忙錯開視線,起身一路小跑出了餐廳。
直到二樓臥室的門被關上,宋時纔有些煩躁地閉了眼,並擡手捏了捏眉心。
收拾好之後,男人從廚房出來,準備上樓之際,瞥見了放在客廳茶几上的錄音鋼筆,他擡腳走了過去,鬼使神差般點了播放按鈕,又聽了一遍她說的話。
那麼動聽,那麼真誠的保證,他原本是歡喜開心的。
但一想到這是失憶之後的江竹珊說的,這是完全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的江竹珊說的,他就沒辦法說服自己安心。
他無法安心。
因爲那一句“沒愛了”會讓他想起失憶之前,她爲了跟他離婚鬧了那麼久,爲了跟他離婚,一個星期在自己面前強顏歡笑。
都是他逼的。
如今又憑什麼要求太多
失憶之前,他讓她傷心,失憶之後,他還是讓她不高興了。
宋時瞥了一眼二樓的方向,隨後拿着鋼筆上了樓。
主臥內,浴室的水聲嘩嘩響着。
男人朝浴室門口瞥了一眼,將手裏的鋼筆放到沙發前的桌上,擡腳去了陽臺。
他點了一根菸,兀自抽着。
十五分鐘左右,浴室的門開了,江竹珊穿着睡衣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根毛巾在擦自己的頭髮,一張白皙嬌嫩的小臉上,似乎還是透着隱隱的不悅。
直到她瞥見桌子上那隻錄音鋼筆,女孩兒擦頭髮的動作一頓。
他他是要把這禮物還給她嗎
江竹珊咬着脣,心裏五味雜陳,不管她現在做什麼,他都不會喜歡不會開心了嗎
女孩兒扔
失憶之後,她的情感似乎脆弱了很多很多。
傷心和快樂似乎都來得比之前容易很多。
陽臺上的男人聽見室內的動靜,滅了煙進了臥室,看見趴在牀上的女孩兒時,眸光微動。
她的睡裙下襬幾乎滑到了大腿根部的位置,兩條細長的雙腿裸露在外,翹臀看起來圓潤飽滿,本來是一道美好撩人的風景,但是她的身體卻在抽搐。
哭了麼
宋時將菸頭扔進垃圾桶,擡腳朝牀邊走了過去。
站定之後,他的大掌摸上女孩兒的後背,安撫一般溫聲開口:“珊珊”
江竹珊聽到男人的聲音,低泣聲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她是覺得,在他面前,她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女孩兒扯過薄被蓋在自己的身上,順便也把臉給矇住了,說話的時候鼻音濃厚:“我沒事老公,我困了,要睡覺了,晚安。”
宋時皺眉。
沒事麼
男人強制掀開了薄被,並把她的身體轉了過來,看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時,沒有皺的極深,他薄脣溢出幾個字:“哭什麼,嗯”
“沒什麼,想到了點煩心的事。”
說着,她就捂住了臉。
宋時,“”
這不是學他的臺詞麼
男人把她的手拿下來,盯着女孩兒的臉蛋:“說清楚,哭什麼”
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委屈,但還是一時忍不住又委屈地哭了出來,淚眼婆娑地看着男人:“老公,你不理我,嗚嗚嗚”
他一邊替她擦掉眼淚,一邊問:“我不理你,還給你做飯喫不理你,現在是在跟誰說話”
江竹珊看着他,咬脣道:“老公,我是不是讓你不高興了”
男人當即否認了:“沒有的事,別亂想。”
她搖頭:“我沒有亂想,就是事實。”
“誰跟你說是事實”
江竹珊說話的時候,依舊帶着鼻音:“我送你禮物的時候,你本來很開心,但是我說了幾句話,你就不開心了,是我讓你不開心的,你還把禮物還給了我,你不要我的東西就代表你不喜歡我的人了。雖然是我不好在先,但這些事情,每一件都讓我難過。”
聽他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男人失笑:“誰跟你說我要把禮物還給你”
女孩兒的視線瞥到了那張桌子上:“你把它拿過來放在那裏,不是暗示着要還給我嗎”
“不是。”
“那是什麼”
宋時俯身,捧着女孩兒的臉,捉住她的嬌嫩的脣瓣,溫柔地吻了一遍。
江竹珊懵然。
他在吻她
爲什麼這個時候還吻她
不是應該把她轟出去不理的嗎
但不管是怎麼樣,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能迴應,不然就太沒臉了。
一吻結束,男人離開的時候抵着她的額頭,耐心解釋:“我上樓,順便把那支鋼筆帶了上來而已,你的禮物我很喜歡,你我也很喜歡,所以別哭了,也不準再傷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