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外出現了一批記者，攝像頭對準了正在暴怒之下打人的譚起雲。
可是他卻毫不在意，一腳踩在了沈斯年的膝蓋上之後，腳尖點起狠狠地一點點加重力道。
伴隨着沈斯年的尖叫聲，譚起雲再一次被拉開了。
可不管沈斯年已經遭受了多少身體上的懲罰，依舊尚未平復男人心底的怒意，酒店的工作人員拿着傳呼機想要叫來更多的人。
他們大概很清楚，如果這樣下去是會發生人命的。
房間還沒有進來更多人之前，坐在牀上的厲憬晗看着讓自己頭一次覺得陌生的譚起雲，哭着低聲喊了一聲“老公”。
男人所有的動作纔在一瞬間停下，像是被定格一般。
他揮開拉着自己的人，一步一步地走到女孩兒身邊，眼底是清晰可見的心疼，溫柔的嗓音響了起來：“沒有保護好你，我很抱歉。”
厲憬晗一下子鑽到了男人懷裏，臉蛋緊緊地貼着他的胸口，還拼命地搖頭：“不怪你，這怎麼能怪你呢？”
是她自己要來的。
是她愛管閒事，是她蠢得可以纔會擔心沈瑤。
譚起雲吻了吻她的額頭，將女孩兒打橫抱起，朝酒店外面走去。
出門的時候，女孩兒的餘光瞥見沈斯年已經站不起來了。
那些記者這時候也自覺配合地讓出一條路。
譚起雲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誰。
女孩兒也收回了目光，眼睛盯着男人冷硬的下巴，雖然差點被欺負了的是她自己，可是潛意識裏，女孩兒總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
因爲她沒有保護好自己，他只會怪自己。
雖然，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
厲憬晗被放到車上之後，男人安撫一般地在她額頭吻了吻：“我們回家。”
四個字落下，他低着頭不動聲色地幫她系安全帶。
女孩兒在他快要起身的時候，一把摟住男人的脖子，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聲音裏帶着控制不住的哭腔：“老公，我沒事，你不要難過，不要自責。”
不想故意惹他心疼的，可內心深處真的是忍不住想哭。
她沒有他那麼強的自控能力，哭笑從來隨意。
“嗯，沒事就好。”男人摸着她的腦袋，低低迴應，把她從自己懷裏拉開的時候，再次吻了她的額頭。
譚起雲關上副駕駛的車門，繞過車頭上了駕駛座。
黑色賓利在緩緩暗下去的天色裏，匯入車流。
三十分鐘後，東方名城。
被男人抱下車的厲憬晗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等到自己被放在餐廳的椅子上之後。
他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毛巾，動作溫柔地幫她擦了手，然後盯着女孩兒道：“喫晚飯，嗯？”
她順從地點了點頭，看着男人的眼神裏還有清晰可見的擔憂。
想知道他現在在想些
什麼……
譚起雲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她對面喫飯，而是坐在了她的身邊，喫飯的時候像是照顧小孩子一般，給她夾菜，看着她鬱鬱寡歡的樣子，還耐心地告訴她喫什麼補充什麼營養。
厲憬晗乖乖地喫完了一頓晚餐。
更何況，在她看來，現在自己原本就沒有不乖的理由。
晚餐過後，譚起雲又要去抱厲憬晗，女孩兒抓住了他的手臂：“我沒事，不用抱了。”
在他眼裏，她是受了驚嚇的人。
可是在她眼裏，那些出現在酒店房間門口的記者們，明顯的有備而來，股東大會在即，他原本就沒有太多的勝算，如果在因爲一個打人的事實被將一軍，那麼他們不是要更加被動？
所以有些事情，必須馬上處理。
厲憬晗站了起來，手還在放在男人的手臂上，紅脣張合道：“你進酒店的時候見過譚露嗎？”
他沉聲迴應：“嗯。”
她又問：“你怎麼找到我的？”
男人臉上沒什麼波動，只是擡手摸了摸她的臉，動作依舊溫柔：“她說的。”
女孩兒有些意外，下意識地問道：“可是她怎麼會告訴你呢？聽沈斯年的意思，她是要算計我們的人。”
他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弧度：“比起送命，張口說句話總是更容易。”
譚起雲這句話落下之後，厲憬晗愣了下。
她短暫地反應了一下，然後猜測了他話裏的意思。
他難道是毫不憐惜地掐着譚露的脖子逼問她了……
還沒想明白的時候，女孩兒就被抱起來了，她回神，盯着譚起雲的臉：“怎麼辦？你打人的照片和視頻很有可能會被人大肆傳播。”
“無所謂。”
“有所謂，對你名聲不好，還會影響有些股東在股東大會上的表決。”
男人低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笑：“別傻了太太，他們不會在意譚氏總裁是不是有暴力傾向或者人品堪憂，他們只會關注自己口袋裏的錢會不會越來越多，就算真的表現出一些什麼介意名聲有關的東西，也只不過是爲了虛僞的迎合。”
女孩兒悶悶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他的臉色是面對她時，少有的淡漠：“人性如此。”
進了臥室之後，譚起雲盯着懷裏的厲憬晗：“洗澡，還是休息會兒？”
她看向了沙發那邊，抿脣道：“還是坐沙發上休息吧，我想和你聊天。”
“嗯。”話音落下，男人抱着她走到沙發邊坐下，將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目光也隨之落在女孩兒臉上。
她咬着脣開口了：“你剛纔說人性如此，意思就是人本能地會朝着自己的利益方靠攏，這麼理解的話，如果你跟我離婚和譚露在一起，才能附和你嘴裏人性如此的理論吧，你爲什麼不那麼做呢？”
譚起雲盯着她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失神。
短暫的思考過後，男人開口了：“還用問麼？自然是爲了你，在我眼裏你比那些利益重要，我對太太的興趣高於一切有益於自己的利益。”
——更新結束，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