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利有弊。”楊如峯的眉頭擰了起來，“進府之後，就能近距離調查那個季老爺，這是好事兒，但是，也有可能是他們察覺了什麼，那這次進去就是龍潭虎穴了。”
“不能發現吧？我都沒主動找過姓紀的。”楊如槐搖搖頭，“更何況，這季霄霆就是二百五，除非是他的演技太厲害了，我沒看出來。”
“別忘了，如果季家跟馬家是勾結的，那麼任何一個出現的陌生人，他們都會查，季家不熟悉你，不代表馬家不熟悉，現在，馬睿可是在這裏呢。”楊如峯卻搖搖頭，“更何況，咱們還去賭場裏露過臉，不能保證沒人見過咱們的。”
楊如槐點頭：“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想去看看。”
“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吧。”楊如槐笑了一下，“就算不成事兒，自保也是不成問題的。”
“帶着成紫吧，就別帶柳思源了，他……”
“大人，不能不帶我。”柳思源急忙開口，“我是跟阿槐一起來的，季霄霆認識我，如果我不出現，他們反而會起疑，更何況，我不會功夫，他們不會對我有防備的。”
“這……”楊如峯沉吟。
“小源源說的沒錯。”楊如槐笑了，“就我們倆人去，讓成紫在暗處吧。”
得知楊如槐同意了，季霄霆親自過來接人，對於楊如峯，他不熟悉，雖然看着他驚才豔豔的樣子，但是之前的教訓讓他不敢放肆，所以，也就象徵性的客氣了兩句。
楊如槐介紹說自己這個堂弟是個書呆子，不喜歡跟人接觸，也就作罷了。
不過，就在大家準備上車的時候，旁邊卻衝過來一個人：“柳思源，我終於又找到你了……”
柳思源嚇了一跳，剛踩上了凳子，一個趔趄差點掉下去，還好楊如槐眼疾手快的扶了他一下，卻是急忙就衝進了馬車裏。
而衝過來的沈寧娟已經被季霄霆的手下給攔住了，但是她卻不放棄：“柳思源，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你不能這麼狠心啊……”
“我不認識你。”柳思源躲在馬車裏大叫，“你別想訛我。”
沈寧娟索性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楊兄啊，這怎麼回事啊？”季霄霆只能求助的看向楊如槐。
“哎。”楊如槐嘆口氣，“這一句話兩句話的也說不明白。”
“那你就說三句話。”季霄霆卻是一臉的好奇，“反正咱們也不趕時間。”
楊如槐看着季霄霆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後撲哧笑了，對着他豎了一下大拇指：“季兄，有長進了啊。”
季霄霆笑了：“都是跟楊兄學的啊。”
“那我就跟你說說。”楊如槐衝着季霄霆勾勾手指，“那女的叫沈寧娟，跟小源源是一個村的，之前有過婚約的，但是，小源源的爹孃去世之後，柳家敗落了，這姑娘就悔婚了，而小源源就遠走他鄉了，而這姑娘就嫁人了，就嫁給了這廣華縣的一個竇姓的屠夫，原本日子還挺
“那怎麼還來找小……小源源啊？”季霄霆瞪眼。
“那屠夫壞就壞在這裏，走的時候還去借了一百兩銀子，人家找不到那姓竇的，只能找他家人啊，可惜姓竇的根本就沒家人，人家只能找他媳婦了，然後這沈氏走投無路了，結果前幾天正好遇到了柳思源，然後就準備訛上他了。”
“真可憐。”季霄霆嘆口氣。
“可憐？”楊如槐皺眉，“難道不是咎由自取嗎？”
“我是說小源源可憐。”季霄霆白了楊如槐一眼，“這樣的女人死了活該。”
楊如槐鬆了一口氣。
“將人轟走。”季霄霆走到了沈寧娟的跟前，吩咐手下，“再敢來糾纏，直接扔進北巷去。”
北巷是廣華縣城最著名的勾欄處所，也是最低級的一處所在。
沈寧娟嚇的連哭都忘了，愣愣的看着季霄霆。
“這麼醜。”季霄霆搖搖頭，然後一揮手，“走了。”
只是馬車剛走出了沒兩步，又停下了。
“小源源，你要幹嘛？”季霄霆看着叫停了馬車的柳思源，“你不會是想要接納她吧？”
柳思源嘆口氣：“阿槐，能借我一百兩嗎？”
“你……”
“雖然她無情無義，但是我卻做不到見死不救，當年畢竟也算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如今遇到了，能幫一下就幫一下吧。”柳思源哭笑了一下，“要不然，我覺得我會一直不安的。”
“小源源，你太好了。”還沒等楊如槐開口呢，季霄霆反而感動了，“不就一百兩嗎？我給。”說着直接掏出了銀票塞到了他的手裏。
“謝謝季少。”柳思源笑了，然後下車。
正一臉絕望的沈寧娟呆愣的看着走過來的人，有些無措。
“沈寧娟。”柳思源走到跟前彎腰將人拉了起來，“當初負了婚約的是你，不是我。”
沈寧娟低頭。
“你的事兒我知道了。”柳思源嘆口氣，“看在曾經的情分上，我幫你這一次，但是以後無論你怎麼樣，都不要再來牽扯我了，畢竟，我的好心不會無限制的。”
“思源，我……”
柳思源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荷包，將銀票塞了進去，然後遞過去：“裏面有一百兩銀票，你去還債，還有一些碎銀子，足夠你生活一陣子的。”
沈寧娟沒伸手。
柳思源就將荷包塞進了對方的手裏：“我終究狠不下心對你袖手旁觀，但是現在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以後你生死都不關我是事兒了，明白嗎？如果你當我是搖錢樹想要繼續鬧騰，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說完轉身就走。
“思源。”沈寧娟叫了一句。
柳思源停住腳步。
“對不起。”沈寧娟吸吸鼻子，然後轉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