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隱精神恍惚,如在夢中。
在他旁邊,其餘幾位中年男子也都精神恍惚。
遼東武館這方,那些學員,同樣精神恍惚,呆呆的看着。
“你你竟敢”
片刻後,田隱指着張遼驚怒大喝。
多少年了,青柳郡中,沒人敢挑釁他們田家的威嚴
沒想到,在這小小的煙雨城,居然有人敢動手,殺他田家的供奉
“怎麼殺不得”
張遼淡淡說道,語氣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變化。
沒有殺意,沒有煞氣,甚至沒有任何起伏
就仿若一位高高在上的神王,在面對一羣螻蟻,生殺予奪都隨心意
配合着虛空中還在飄揚的血霧,一絲絲寒意,直接浮現在田家衆人的心中。
“大膽居然敢在城中,動手殺人”
“這是視天朝律法爲無物”
“還不束手就擒,等候天朝審判”
那名威嚴的禮部官員,滿臉怒氣,猛然朝着張遼大喝。
一股浩然正氣,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息,直接浮現,震盪虛空
更有白色光華,閃耀而出,化作一座充滿墨香的書山,從天穹落下,向着張遼鎮壓
“文道進士”
頓時間,遼東武館的學員驚呼,臉上充滿驚駭以及敬畏。
這個世界,文貴武賤。
一尊進士,雖然實力不會比那已經隕落的張供奉要強,但地位,卻高出很多
這是已經通過了殿試,被當今聖上所認可的文道大才
浩瀚才氣,可以化作書山,鎮壓強敵
冥冥之中,好似有無數才子在念誦聖賢經典,書山之上,無窮大字顯化而出,每一個大字,都蘊含着一絲莫測的力量,組合在一起,足以鎮壓普通半神
力量還是其次。
最關鍵的是,文道,代表了大景天朝的正統,而這位威嚴男子,更是禮部官員,大景天朝中,誰敢反抗
襲擊官吏,在大景天朝,是重罪,要被下獄
田隱冷冷的看着張遼。
嘴角帶着一絲快意。
你不是很強嗎
連我田家的供奉,都能一擊斬殺。
但是天朝官吏出手,你敢反抗嗎
反抗,就是大逆不道
甚至心底深處,他還隱隱有一絲希冀,希冀張遼出手,對天朝官吏出手
屆時,根本就不用他再費什麼手段,煙雨城大軍出動,煙雨城縣令降臨,調動一絲天朝氣運,神靈都能鎮壓
不過他卻清楚,張遼十有八九,不敢反抗
哪怕就是他們田家,也不敢輕易,向一位天朝官員出手
那是重罪,若再被一些敵對的勢力死死抓住,他們田家,也要遭大罪
何況一位小小武館之主
借十個膽子,也不敢對抗天朝官員
“放肆”
依舊是一聲輕喝,張遼身後,那位逍遙衛一臉怒色。
接二連三,敢對將軍出手
轟
一槍掃過,煞氣橫生
頓時虛空中,無數大字被磨滅,整座耀眼的書山,土崩瓦解,根本就沒有絲毫抵抗的力量
“你”
那位禮部官員,臉色瞬間煞白,一臉驚恐,張口想要說什麼,但根本就沒有機會。
掃滅書山的長槍,如一座浩瀚的重嶽,直接砸下
轟
大地震動。
這位禮部官員,連通站在他身後的十幾名護衛,全部消失,不見了蹤影
只剩原地,留下一個巨大的深坑,深坑之中,帶着絲絲刺眼的紅
所有人,都直接僵住,露出無法置信,不可思議的目光
整座練武場,落針可聞,沒有一絲聲響
“咕嚕。”
片刻之後,一聲吞嚥口水的聲音,突然響起,就如同平地起風雷,所有人都渾身一震,駭然的從深坑中移開目光,看向張遼以及他身後,那名始終沒有移動過一步的逍遙衛。
“你你”
田隱驚悚的指着張遼。
他心裏極爲後悔。
也有些恐懼。
這人怎麼敢,直接斬殺一位天朝官吏
這是捅破天的大事
襲殺朝廷命官,夷滅三族
不管有什麼理由,凡是膽敢襲殺朝廷命官者,不需審理,直接夷滅三族
甚至凡是有所牽連者,都會被嚴格審查
此事,已經牽連到他了。
也牽連到他們田家了
畢竟,這位禮部官員,乃是與他一同前來的。
“唯有將這遼東武館之主,擒住”
一瞬間,田隱心中就轉過了無數念頭。
局勢變化得太快。
他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去想什麼取締遼東武館。
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將張遼擒拿,然後爲他自己脫罪
大景天朝的律法,森嚴之極,莫說他僅是田家的公子,就是田家的家主,也不敢在明面上觸及
在大景天朝,法家地位崇高,文道神靈衆多,而由法家主掌的律法,誰敢挑釁
挑釁者亡
“田家鐵衛”
“陳統領”
深吸口氣,田隱帶着濃烈的恨意,看着張遼。
居然連累他
真是該死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頓時在他身後的百名護衛,踏步走出,一股洶涌的煞氣,瀰漫虛空,充斥四方
這是真正上過戰場,見過血的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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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而在他身旁,一名面容冷肅,線條堅硬的中年男子,也緩緩走出。
頓時間,百名護衛的鐵血煞氣,與中年男子融合爲了一體
隱隱間,血光洶涌,猶如海浪,在虛空涌動
中年男子滿頭黑髮舞動,雙目慢慢變得無比凌厲,充滿煞氣
在他手中,一杆長槍發出低吟,如同一條真龍,散發着極爲可怕的氣勢
“我田家鐵衛,最低都是武道元神境的武者,加上陳統領武道境界已經達到了半神巔峯,兩者相加,陳統領一身實力,足以跨過神凡界限,達至武道虛神”
田隱冷冷的說道。
他就不信,對方還能比武道虛神更強
雖然之前,一擊就將張供奉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