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刺激1995 >第一一四章 處心積慮
    因爲會議室空間有限,這次記者會只請了紙媒的記者,每家僅限一人,不過東瀛只來了一家媒體,總共就兩個人,而東瀛是杜秋的“第二故鄉”,淵源很深,劉運來爲了表示友好,把他們都請了過來。

    兩個記者是一起把問題提出來的,杜秋等小松愛子翻譯完了之後,用日語說道:“我先回答第一個問題,告訴你我是怎麼獲取知識的。”

    他說要回答,卻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用手指輕輕敲擊會議桌,沉默了大約一分鐘之後,扭轉座椅,對貝雪道:“休息室的3號書架上有一本日語原版小說,名叫點與線,你去幫我拿過來。”

    貝雪作爲一名利用暑假來實習的在校學生,還是第一次參加公司的正式會議,而且是這麼高規格的,在衆目睽睽之下有些小興奮,脆生生的應了一聲,小跑着去了休息室,很快把書拿了過來。

    “這本點與線,是東瀛著名推理小說家松本清張的代表作,也是我個人最喜歡的推理小說。”杜秋簡單介紹了一下內容,然後放在會議桌上用力一推,以滑行的方式,把書推到距離他幾米開外的小松愛子面前,說道:“愛子,你念一段我聽聽。”

    “噯念念哪一段”

    “隨意,翻到哪一頁,就念哪一段。”

    這本點與線是杜秋7月份在東京成田機場轉機時買的,小松愛子當時也在,一眼就認了出來,雖然不知道他的用意,卻很乖巧的拿起書,小心翼翼的翻了十幾頁之後,用日語念道:“在香椎警察局的要求下,福岡警察署派來了探長和探員兩名,還有”

    “還有法醫、化驗員等,他們在40分鐘後乘車趕到了現場。從各種角度給屍體照了相,矮個子法醫詳細查看了之後說道:男的和女的都是吃了氰化鉀而死的,臉上的玫瑰色就是特徵,大概是混着橙汁一起喝下去的吧。”杜秋接過話頭,用日語背誦了一段書中的情節,然後改用中文問道:“愛子,我剛纔背的內容,和書中的文字有差別嗎”

    小松愛子眉頭蹙起,小嘴微張,連連搖頭,以漫畫式的驚訝表情表示一字不差。

    會議室裏的國內記者頓時騷動了起來,要知道一本小說動輒幾十萬字,哪怕看過上百遍,也只可能記住部分精彩的文字段落,絕不可能把整本書都記下來,杜秋隨便選一段就能背誦如流,只能說明他的記憶力遠超常人。

    “把書交給山田先生,讓他也念一段吧。”

    山田名是追問杜秋計算機知識來源的東瀛記者,就坐在小松愛子旁邊,他半信半疑的拿過點與線,翻到中間部分,然後選了一段沒頭沒尾的對話,念道:“清函渡輪的旅客表嘛,室內的中年警官摸着臉說道,保存期六個月”

    “六個月。那就足夠有把握了,三原心裏一塊石頭落地。是不是一定要去青森車站去查呢是查從青森乘船的旅客嗎是的那就無須到青森去了,函館車站也保存着一份”

    杜秋的語言天賦不錯,在背誦的時候故意改變語氣和口音,像給電影配音一樣,惟妙惟肖的模擬三原和警衛之間的對話,國內記者雖然不懂日語,卻也聽的津津有味,而且能從山田彷彿見了鬼一樣的表情中獲知背誦的效果,當一整段對話背完,會議室裏掌聲大作,喝彩不斷。

    “杜總,厲害啊”

    “不愧是天才,這記憶力也太嚇人了。”

    “記憶力好,智商又高,學什麼不都是手到擒來”

    杜秋見達到了目的,立刻停下了表演,不再背誦,免得出岔子,要知道他雖然有buff加成,記憶力比常人要好,但也沒有達到過目不忘的境界,能背誦點與線只不過是歪打正着。

    點與線的作者松本清張是和柯南道爾以及阿加莎克里斯蒂齊名的世界三大推理小說家之一,開創了社會派推理風格,杜秋爲掩飾身份而剽竊的白夜行就屬於這種類型,原作者東野圭吾是松本清張的死忠粉,文風深受其影響。

    文學和書法一樣,閉門造車是寫不出好作品的,必須博採衆家之長,從前人的傑作中汲取養分,融會貫通之後才能創作出新的佳作,字裏行間受誰的影響大,行家一眼就能看出來,白夜行下個月就要出版了,到時候如果有推理小說家或者文學評論家找上門來探討寫作技巧,自己一問三不知,豈不是貽笑大方被笑話了還是小事,露了馬腳纔是大事。

    然而杜秋只是一名普通的推理小說愛好者,沒時間去研究松本清張的創作理論和文筆技巧之類的東西,於是想了個簡單粗暴的大招,利用自己精力旺盛,腦細胞活躍的優勢,強行把他的代表作點與線給背下來,如果有人上門交流,就以“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爲理由,背一段出來,直接砸暈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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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來的全是記者,沒有搞文學的,大招放歪了,不過效果很理想,這波不虧

    在熱鬧的議論聲中,杜秋用右手指着會議桌上的書,左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說道:“山田先生,閱讀和思考,是我獲取知識的主要途徑,東瀛有很多書店,而我恰好有個很好用的大腦,就這麼簡單。”

    這個回答看似沒錯,實際上是在偷換概念,因爲記憶和思考是兩碼事,而且杜秋有很多知識都來自未來,市面上的書里根本沒有,也不可能獨立思考出來,但剛纔的表演實在太過驚豔,結合起來顯得很有說服力。

    會議室裏所有人都被折服了,只有始作俑者的山田不服,用很快的語速說了一大通話,小松愛子聽完之後面露不悅之色,向杜秋微微頷首表示歉意,然後不再直譯,而是以第三方的身份轉譯道:“杜桑,山田健悟說他在東瀛調查了幾個月,沒有找到任何一處你曾經生活過的痕跡,也沒有找到任何一名認識你的人,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山田的原話很不客氣,質問杜秋是不是用了非法手段掩蓋行蹤,小松愛子轉譯的時候換了一種委婉的說法,但即使如此,這個問題仍舊非常敏感和尖銳,本來還在悄聲議論杜秋智商的國內記者聞言全都安靜了下來,把目光投向杜秋,想看他如何解釋。

    杜秋剛纔大費周章秀記憶力,就是在防備這種問題,用中文不緊不慢的說道:“你查不到,說明你不夠聰明,繼續查吧,別來問我。”

    “你到底是記者還是警察”坐在山田對面的李勞師表忠心,用記事本一拍桌子,斥責道:“這裏是中國,不是東瀛,就算你是警察,也沒資格在中國的土地上審問中國公民”

    “李哥,別這樣,來者皆是客,我相信山田先生並沒有惡意。”杜秋擡手阻止了李勞師的發飆,淡淡的說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記者的好奇心尤其旺盛,讓他去查好了,那是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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