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仕者生存 >第十七章 步步緊逼
    日子過的很快,不經意間,十一月份已經過去了一多半。 .

    這天午,賈香蘭喫過早飯,離開單位食堂,向自己辦公室走去。剛過前排房子拐彎處,忽然聽到“賈娘們”三字,便趕忙後撤一步,側耳傾聽起來。

    拐角處房間裏,坐着一男一女,男女都有三十多歲,二人正在說笑着。

    “小劉,千萬別說名字,要是讓那娘們聽見,還不把你嘴撕爛了。”男人顯得很警惕,下意識的看了看屋門方向。

    女人“嘁”了一聲:“撕我嘴,她敢?她配嗎?再說了,她是娘們呀,不是男人吧。這還是客氣的,沒叫她騷*貨不錯了。”

    “你還越說越來勁了。”男人點指對方,“不記得她去年把小黃和老姚罵成那樣,還差點動手?”

    “也是她們老實,要是換成我,哼……”說到這裏,女人“咯咯”一笑,“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是誰當政,現在又是誰掌權?你沒聽說那天的事,讓老李把她訓的跟三孫子似的。”

    男人糾正道:“不是三孫子,是三孫女。”

    “咯咯咯,老沈你更損。”女人笑的前仰後合。

    “哈哈哈……”男人也大笑起來。

    屋內兩人正說笑的開心,不料聲音早從虛掩的門縫傳到院內,全都進了賈香蘭耳,只把賈香蘭氣的火冒三丈,咬牙攥拳,擡起了右腳。

    “她咋那麼壞,咋跟着馬騙子合夥騙村民?”女人的聲音適時傳出。

    腳尖幾乎已經挨屋門,聽到這句話,賈香蘭又生生收了回去,她倒要聽聽“狗男女”怎麼說。

    男人不以爲然:“不可能吧?以前沒聽說呀,怎麼現在冒出來了?”

    “有什麼不可能?現在可都傳遍了,都說當初是她領的馬騙子去村裏,後來又是她分管這項工作。”女人堅持自己看法,“以前的時候,馬騙子一直在,誰會注意這事?現在馬騙子跑了,人們這纔想起來。”

    男人“哦”了一聲:“你要是這麼說,倒時也有點道理,從始至終,她可是一直都參與的。當時那娘們風光的,一會車接車送,一會又下館子,簡直……”

    “你不說我還忘了。”女人搶了話:“我聽他們說,今年夏天,有一次她和馬騙子喝酒,結果喝的酩酊大醉。當時馬騙子的手到處亂摸,都伸到她那兩個東西面了,她還舒服的……哎呀,死老沈往哪看?”說着,女人抄起掃帚,揮了過去。

    “條件反射,別打呀。”男人起身,連連躲避,但嘴還是不停的叨叨,“嘿嘿,條件反射。”

    暗罵了一聲“狗男女”,賈香蘭倒退兩步,準備衝前去,飛踹屋門。

    “賈副鄉長,鍛鍊呢?地方小了點吧?”身後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賈香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頭也不回,沒好氣的說:“哪有那閒心?”

    站在賈香蘭身後的人,正是剛剛喫完早飯的李曉禾。眼前女人說話一直這副德性,李曉禾已經見怪不怪,反正自那天收拾這個女人後,她已經老實好多。便也沒有計較,而是直接道:“現在到我辦公室一趟。”

    “那天不是已經……”話到半截,見對方已經走向前去,便悶哼一聲,氣咻咻的邁出了腳步。在經過那扇屋門的時候,賈香蘭心暗罵“狗男女,敗壞老孃名聲,你們等着。”

    聽着遠去的女士皮鞋聲,屋內男女緩緩站起身形,各自坐到了辦公桌後。剛纔他倆一直蹲在門後,聽着外面的風聲。

    女人輕拍前胸,長噓了口氣:“老沈,剛纔說的那些,賈娘們不會聽到吧?”

    “咋了,剛纔不是挺能耐的嗎?現在怎麼蔫了?”男人反問着。

    女人面帶尷尬:“畢竟背後說人家,要是讓聽去,也不太好。”

    “你放心,她指定剛到這,什麼都沒聽着。要不她那飛揚跋扈的性格,早踹門而入了。”男人說着寬心話,“萬一要是她問起,你推我身。多大點事?”

    “嘻嘻,那可說好了。”女人心情一鬆,便再次八卦起來,“賈娘們咋和老李相跟了,會不會兩人已經……”

    男人忽然面向門口:“賈鄉長好!”

    “賈鄉……死老沈嚇死我了。”女人抄起掃帚,再次打向男人。

    ……

    鄉長辦公室。

    李曉禾坐在辦公桌後,低頭喝着茶水。

    對面椅子的賈香蘭正在說話:“縣法院說不符合立案條件,要求提供完整證據。公安局表示,已經展開對犯罪嫌疑人偵查,但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任何進展。律師事務所跑了好幾家,把縣城的都跑遍了,市裏也問了幾家,沒有一家願意免費提供幫助;有兩家收費最低,不過也只能按收費標準的一半收取。”

    “是嗎?什麼時候去的法院,誰接待你的?”李曉禾問的漫不經心。

    賈香蘭回覆:“周……二,不,週三去的,直接到的立案庭,問的立案庭長。”

    “哪個庭長?”李曉禾緩緩的說,“副庭長好像去了市裏學習,那……”

    賈香蘭忙道:“不是副庭長,是庭長張武,長倆大獠牙那個。”

    “你確定?”李曉禾追問着。

    “確定,當然確定。”賈香蘭一挺身。

    李曉禾擡起頭來,盯着對方,冷哼了一聲:“做爲政府一把手,我有必要嚴正提醒你。賈副鄉長,你這工作態度實在成問題,不但擺不正位置,不遵守下級規矩,現在竟然還假話欺矇領導,太過分了。”

    賈香蘭一下子紅了臉:“李鄉長,說話可要有根據。我一直在基層工作,說話有時是隨意了一些,但你也不能無端肆意指責吧?我什麼時候撒謊了?”

    “自己不知道?你能在周見到立案庭張武?太厲害了,去首都見的?那幾天好像你一直沒請假出差吧?”李曉禾並非信口開合,他說這話是有根據的。

    張武和李曉禾關係一直沒錯,根本不受近期這些事項影響。在週二的時候,李曉禾曾經給張武打電話,詢問立案的事。張武表示週一出了門,一週多才能回縣裏,還告訴讓找劉副庭長。昨天張武還從首都打來電話,問李曉禾的人怎麼沒去,劉副庭長可一直沒等人。

    沒想到謊言被當場揭穿,賈香蘭一時語結,心也暗怪自己。本來那天已經到了法院門口,結果那個傢伙打來電話,非讓自己過去,這纔沒有去成法院。

    “賈副鄉長,你也工作二十多年了吧?竟然連最基本的奉命行事都不去做,太說不過去了。”李曉禾語氣嚴厲,“如果你要是對我有意見,可以講出來,何必拿工作撒氣?你知道不,那是三百多戶人家的希望,是數千人的命根子,可你竟然視同兒戲,你心裏還有沒有一點老百姓?我真懷疑……”

    被對方如此數落,賈香蘭一直暗氣暗憋,可又無言以對。現在聽到如此一說,立刻產生了聯想,於是回懟道:“懷疑?懷疑什麼?懷疑我跟一山公司有貓膩?懷疑我和馬一山……領導幹部也不能隨意誣衊別人,不能隨意給下屬潑髒水吧?”

    其實在這段時間,賈香蘭也聽到了一些閒話,和今天那二人說的類似。但那都是別人學給她的,說的較婉轉,也都點到爲止。而今天卻是親耳所聞,那二人又說的實在難聽,她受的刺激很大。她一直不明白這些閒話是什麼人傳出的,曾經懷疑過好多人,也包括李曉禾。現在又聽到李曉禾說出懷疑二字,她自然把“始作俑者”與“李曉禾”劃了等號。

    自己還什麼都沒說,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猖狂,李曉禾也不禁火起,怒聲道:“賈香蘭,你什麼意思?剛纔你撒謊是事實吧?說你工作不盡力,沒有冤枉你吧?還倒打一耙來了,說的都是什麼烏七八遭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經對方質問,賈香蘭才意識到,自己剛纔想當然,太莽撞了。但話已出口,不能收回。可賈香蘭是個不願喫虧的主,沒理也要攪三分。直接換了話題:“我是看出來了,你是看我不眼,給我穿小鞋。你自己在村民那裏買了好,反過來又讓我去辦事,還說的冠冕堂皇。從那天開始,你催了我不下五、六次了,這哪是催促工作?這分明是找茬。”

    李曉禾被氣樂了:“賈香蘭,催了那麼多次,你竟然連去都沒去,還好意思說?要不這樣,咱倆現在去找相關領導,讓領導評評禮。”

    “評什麼……大不了我不管了,把工業和招商工作交出去,行不行?”賈香蘭一副無賴派頭。

    李曉禾“啪”的一拍桌子:“想臨陣脫逃?說的好聽,你以爲想交能交?”看到對方要起身,他又搶先道,“回去反省。”

    ……

    回到自己屋子後,賈香蘭越想越來氣,覺得受了委屈,於是拿起電話撥了出去。電話一通,哭了:“姓李的太欺負人,步步緊逼。”

    “我在開會。”手機裏傳來四個字,便沒了聲響。

    “嗚……”摔掉電話聽筒,賈香蘭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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