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仕者生存 >第三十七章 濃濃思念
    元旦到了,加兩天調休,一共三天假期。手機端 m..

    李曉禾放下手頭工作,乘車到了茂市,他沒有使用單位的現代車,而是坐了公共汽車。自己去辦私事,而且也不宜佔用司機休息時間,這麼做既照顧到別人,也方便了自己。

    乘坐最早班車到了思源縣城,又馬坐開往市裏的班車,經過倒車這麼一折騰,李曉禾到達茂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班車停在茂汽車站,李曉禾拿起提包迅速下車,快步到了出站口處,與剛從進站口趕來的陳雨傑匯合。

    本略顯瘦弱的陳雨傑,好似又瘦了一圈,但現在卻是滿臉笑容,一把抓住李曉禾胳膊:“李主任,你可來了。”

    “班車走走停停,這速度。”李曉禾道,“等了很長時間吧?”

    “沒多大一會兒。”陳雨傑接過對方提包,“快走,尤大姐還等着喫飯呢。”

    李曉禾一愕:“現在還等着?走。”

    來在路邊,打一輛出租車,李、陳二人直奔那個熟悉的小區。路行駛了大約半個小時,來在市“園丁佳苑”小區,出租車被自動擋車杆攔在門外。付過車費,拿東西,二人走進小區。

    耳傳來孩童的喧鬧,李曉禾停下腳步,轉頭望去,在東南角的地方,是一塊平整的場地,場地擺放着幾套健身器材,正有七、八個小孩在那裏追玩打鬧。那塊場地似曾熟悉,可來過小區幾次,每次都是乘車直接到樓下,自己並未直接到過那裏。

    忽然,李曉禾目光停在肢牽引轉體訓練器,同時腦閃現出一張照片。照片,天空湛藍,雲朵潔白,花圃開着各色小花,一個身穿灰色運動裝的男人,正在訓練器做着運動。而現在,花圃光禿禿的,整個天空也灰濛濛的,更看不到那個穿運動裝的男人,只有那套矗立在寒風冷冰冰的健身器材。

    “走吧。”陳雨傑聲音低沉。顯然也看到了那處場景,也想到了照片曾經出現的地方,想到了那位離開了七十三天的長者。

    沉重的回了一個“走”字,李曉禾從健身器材收回目光,轉過頭,邁動了腳步。

    從小區門口走去,經過九排樓房,到了那個標着熟悉號碼的樓房下面。一路走來,李曉禾、陳雨傑都沒說一句話,都不知說什麼,都在想着同一個人。

    不知是心情緣故,還是確實如此,從剛纔一進入小區,李曉禾感覺視線的所有景物都灰暗了好多,眼前的單元門也是如此。次來這裏,由於還沉浸在剛剛送別的情境,李曉禾並沒注意到這個防盜門。再一次,那是十月初,離現在也才三個月,當時門還貼着“歡度國慶”的紅色斗方,顯得特別喜慶,門扇看着也很新。同樣的一扇鐵皮門,僅僅不過百日,油漆竟然脫落了好多,斑斑駁駁的,透着滄桑和破敗。

    陳雨傑當先一步,拉開防盜門,說了話:“李主任,您先走。”

    李曉禾這才發現,這扇防盜門現在只擔了一個“防盜”的空名聲,不過是一個能擋風的鐵皮而已,門鎖和對講門禁已經不工作了。心暗歎一聲,李曉禾扶住門扇:“你先走,你拿着東西。”

    陳雨傑略一遲疑,說了聲“好”,當前跨進門去。

    李曉禾隨後而入,反身關了這扇閉門器早已斷裂的鐵皮。

    “咚咚”,踏着沉重的腳步,李曉禾拾階而,剛到二樓平臺處,又不禁勾起往事。也是三個月前,自己正在樓等候領導,聽說領導應酬歸來,趕忙下樓相迎。正看到穿着黑色風衣樓的領導,風衣左衣袖和前襟處滿是灰塵,當時李曉禾還很疑惑領導怎麼會這樣,平時領導是很注意儀表的。結果領導把手紙盒遞給自己,說是剛從地下室取的草藥,是朋友送領導的,領導讓帶給自己的父親。

    “李主任,走呀。”陳雨傑反身提醒,“馬到家了。”說着,還擠出了一抹微笑。

    看到對方的笑容,李曉禾明白了,便也滿臉掛笑容。儘管自己心情沉重,但也不能把悲苦帶給尤大姐,以免那個善良的女人又要淚流滿面,她本已自己難受的多。

    來在三樓,陳雨傑按響了門鈴。

    一聲“叮咚”還未響完,屋門從裏面緩緩打開,顯然早有人在門口恭候了。

    隨着陳雨傑閃在一側,屋裏的女人出現在李曉禾面前。

    瘦了,瘦的都脫了相。次相見,對方更多的是愁苦和悽婉,而今天卻是無的憔悴。

    “曉禾,你來啦。”那個憔悴的人面帶笑容,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尤大姐……”剛喊出三個字,李曉禾便覺得喉嚨發堵,後面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曉禾。”尤大姐強擠的笑容隨即散去,淚水撲簌簌流了下來。

    李曉禾鼻子一酸,趕快轉身仰頭,強自住了眼的水珠。

    “李主任進屋,尤大姐做的菜真香。”陳雨傑嗓音照樣沙啞,但還儘量保持着笑容。

    “進屋,曉禾,你看我這……”轉過身,尤大姐擡手在臉抹着眼角和臉頰。

    “真香,我也餓了。”李曉禾也換了儘量輕鬆的語氣,走進屋子。

    “曉禾、雨傑,快去洗手,咱們馬開飯。”說着,尤大姐進了廚房。

    李曉禾洗了洗手,又洗了把臉,感覺臉清爽了一些。

    “曉禾,紅燒肉是你最愛喫的,已經做好了,是早了點,有點太爛乎了。”把菜品放到桌,尤大姐招呼着,“我馬去炒辣子雞丁,香菇油菜,雨傑最愛喫這兩個,還有一個曉禾愛喫的百合炒蝦仁。”

    李曉禾來到桌旁:“大姐,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麼……”

    尤大姐馬道:“你等着吧,我知道你愛喫蝦,平時也不捨得買,今天是特意給你買的鮮蝦仁。”

    “大姐,讓您費心了。”真誠的說過後,李曉禾問,“驕嬌放假沒回來嗎?”

    “打過電話了,這回不回家,做了兩份家教,走不開,放寒假也得年底回來。”說到這裏,尤大姐嘆了口氣,“苦了我家驕嬌了。”

    李曉禾忍不住感嘆:“驕嬌真懂事。”

    “是呀,懂事的讓人心疼。”說到這裏,尤大姐的眼圈又紅了。

    看到尤大姐的樣子,李曉禾忙岔開話題:“大姐,我來幫你做菜。”

    “不用。我全都切好了,一炒得,你倆誰都不用幫忙,等着行,要是累了到牀躺一會兒。”說完,尤大姐轉身進了廚房。

    遲楞一下,站起身來,李曉禾走進了書房。以前來的時候,儘管尤大姐讓他隨意,像在家裏一樣,但他一般都愛鑽進書房,在裏面看書。當然了,第一次的時候,書房主人也特別允許他進去。

    書房裏的佈置和以前一樣,書廚裏分門別類整齊擺放着各類書籍,寫字檯依舊一塵不染,玻璃板下還放着以前的格言、警句,電腦和鍵盤依然散着米色的布罩。但有一處變了,寫字檯多了一樣東西——照片。

    照片裝在一個玻璃相框裏,放在電腦顯示器右側,照片內容非常熟悉。地點正是小區進門處東南角那塊區域,背景是藍天白雲和各色小花,蒯縣長身穿運動裝,在健身器材鍛鍊。這張照片,正是剛纔李曉禾腦海出現的畫面,正是那天出現在蒯縣長告別儀式的大屏幕照片。

    照片,蒯縣長笑容燦爛,自信滿滿,工作的縣長少了一份威嚴,多了一份親切。看着更加逼真,更加鮮活,像隨時要開口說話似的。

    凝視着照片的人,往事像過電影一樣,再次歷歷在目,好似昨天剛剛發生一樣。李曉禾百感交集,忍不住喊出了聲:“蒯……”隨即趕忙打住,下意識的回頭望了望,然後輕嘆一聲。

    “菜好了,都趕快位。”尤大姐一聲呼喚傳來。

    “來了。”李曉禾應了一聲,來在餐廳。

    三人圍坐在桌旁,但筷子卻擺了四雙,那個空位也同樣放着一隻酒杯。

    尤大姐從酒櫃拿出一瓶白酒,說:“曉禾、雨傑,喝點酒,這瓶酒至少在十年以了,以前玉林不捨得喝,今天你倆享用吧。”

    “大姐,我來。”陳雨傑接過了酒瓶。旋開瓶蓋後,先給空位酒杯倒,然後又給李曉禾倒滿,最後再給自己倒。

    尤大姐舉起手茶杯,看着空位:“玉林,曉禾、雨傑看你來了,你們喝一杯吧。”說到這裏,再次淚珠滾滾。

    李曉禾接了話:“蒯縣長,早該來看您,可是最後一個‘單七’也沒來成,我愧對……”

    尤大姐哭泣着,擺了擺手:“快別這麼說,曉禾,你和雨傑心裏有玉林,一直惦記、照顧着我們家人,這已經非常難得了。離着那麼遠,你這次還專程趕來看望他,玉林在天有靈,也會高興的。來,乾杯,玉林看着呢。”

    “幹。”四隻杯碰在一起,三人喝着混和了淚珠的液體。

    這些液體不僅只是酒和水,更是對蒯玉林的濃濃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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