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仕者生存 >第五十一章 陰謀的味道
    參與於家營賭博的人,一月十四日半夜被抓,十五日下午放了。 .雖說時間不太長,但間也經歷了一些波折。

    十五日早,在讓村幹部領走辛樹梅後,趙銀河趕往縣城,剛九點便到了縣公安局。可是肖嘉意以工作忙爲由,根本不接待趙銀河,一直耗到接近午,才見了他。見面以後,肖嘉意教訓趙銀河一番,連扣幾頂帽子,也指責了鄉政府工作,還拿趙銀河昨晚飲酒出警說事。結果談到放人時,兩個字:不行。

    聽趙銀河通報情況後,李曉禾讓其先等等消息。然後便給於金貴打電話,講說了趙銀河溝通情況,還暗示他已經盡力了。於金貴一點透,言說只要今天不放人,被抓者家屬明天一早到縣裏訪。李曉禾馬把村民呼聲轉告趙銀河,要趙銀河立即回鄉裏維持秩序,防止發生意外。趙銀河緊急打電話,向肖嘉意做了解釋,開車返回鄉里。

    下午班不久,經偵隊給趙銀河打電話,要派出所去領那幾個賭徒。趙銀河言說要在鄉里維持秩序,實在走不開。結果經偵隊服務到位,在下午四點多,親自派警察開車把人送回鄉派出所,果然看到派出所坐着一些村民。接到鄉派出所電話後,村裏派來了人,在五點多的時候把於寶等領走了。至此,抓賭的事,算是告了一個段落。

    趙銀河彙報完整個情況,出了鄉長辦公室。

    看着關的屋門,李曉禾笑了,他不是笑趙銀河,而是笑肖嘉意,笑其自以爲是。

    昨天當肖嘉意帶人一出現,李曉禾覺出了異常,尤其當今天聽說經偵隊帶走了人,他知道這是肖嘉意有意爲之。本來農村抓賭,一般的參賭人都不會被帶走,現場把錢一搜,再教訓一通放了;如果有必要,再把放賭人帶回去,進行深挖,好多人形象的稱之爲“黑喫黑”。雖然這種說法未免偏頗,但個別時候確實存在這種現象,抓賭者是爲了賭資,爲了完成內部定的任務目標。

    昨天這場賭博,並不很大,只是村裏平時玩的大了一些,但和“大賭”根本不沾邊。可經偵隊這把牛刀不但殺了“雞”,還把放賭者和四個參賭人帶走了,四個參賭人都是於家營的,理由是四人賭資巨大。據說,於寶帶的錢最多,一共八百塊,可只拿出了三百,那五百塊都在貼身口袋裏揣着,顯然是有不準備都賭的打算,其餘那三人每人都是三、四百塊。不過,據聽說,放賭人倒是揣了萬二八千,也真是怪。

    經偵隊因此帶走四名參賭人,也太的小題大做,太的反常了。只到趙銀河疏通不靈,並且肖嘉意暗示鄉政府不作爲,李曉禾便意識到,肖嘉意是想讓自己出面,是想削自己的面子。李曉禾打定主意,絕不能讓那小子得逞,這才導演了村民要到縣裏訪一說。按照常理,自己這麼做,與職務、身份不符,也不夠厚道。但衝肖嘉意的作法,自己這也是被動還擊,算是正常防衛範疇,誰讓那傢伙當着村民給自己栽贓呢?果然,惡人自有惡法降,肖嘉意有“黑喫黑”在前,還是沒敢逼得村民訪。

    漸漸的,李曉禾收攏笑容,臉色變得異常嚴肅,他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雖然自己與肖嘉意關係一般,但沒有發生過任何直接衝突,雖然肖嘉意現在對自己不夠尊重,但也是人之常情。自己可是喬成打壓的人,是被髮配到了鄉下,幾乎所有公務員都要掂量其利害,做出自認正確的反應。起好多人,肖嘉意的態度要溫和的多。

    本來兩人之間更似“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可肖嘉意爲什麼偏偏要在村民前那麼說,還要和村主任特意強調?這分明是挑撥自己和村民的關係,分明是在破壞自己的羣衆基礎。讓肖嘉意這麼一弄,自己幫着要出人來,真應了那個說法:鄉長讓抓的人,他說話放人。不幫着要人的話,村幹部和村民都會認爲鄉長太不是東西,也會對自己人品進行否定。

    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姓肖的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李某人呢?老話說的好,“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皮褲套棉褲,必定有緣故”,那這緣故到底是什麼,何至於讓姓肖的得罪自己呢?

    這件事的起因,是那個女人報的警。警是真警,但講說具體警情時,女人卻撒了謊,事後手機號便成了空號。衝女人的表現來看,分明不僅只是要報假警,而是要讓自己出現場。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是本人主意還是受人指使呢?肖嘉意適時帶人趕到,究竟是從哪得到的消息,和這女人有關嗎?如果也是這女人傳遞的消息,那麼肖嘉意是被利用,還是和那女人本是一夥呢?肖嘉意和那個女人身後又站着什麼人?接下來他們還有什麼舉動嗎?

    “篤篤”,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李曉禾思緒。稍微楞了一下,他回道:“我馬去。”

    屋門推開,秦明生走進屋子。

    看到對方,李曉禾笑了:“老秦,我以爲是周主任催喫飯呢,這幾天總被他催,原來是你呀。有什麼事嗎?”

    “你還沒喫呀,要不你先去喫,我一會兒再來。”說着,秦明生轉身走。

    李曉禾叫住對方:“既然來了,現在說。”

    “還是先喫飯去吧,否則聽完也許不香了。”秦明生伸身抓住門把手。

    “讓你這麼一說,我已經喫飯不香了,還是先說吧,我沒那麼脆弱。”李曉禾笑着道。

    “好吧。”收回右手,秦明生又轉身走到辦公桌前,坐在椅子,吞吞吐吐的說,“我聽到……聽到一個不……不好的……”。

    見對方似乎難以啓齒,李曉禾追問着:“什麼事,你倒是說呀。”

    “鄉長,是不是早有一個女人從你屋裏出去啦?”秦明生換了一個話題。

    李曉禾點頭道:“是呀,我早一開門,有一個女人在門口,她好像是貼門站着睡着了,還差點摔倒。這個女人叫辛樹梅,是於家營於寶老婆,於寶昨晚讓經偵隊抓走了。怎麼啦?”

    “你臉這傷是哪來的?”秦明生又問。

    李曉禾盯着對方:“老秦,這話頭不對路呀,你說我這傷是怎麼來的?”

    “是昨晚去於家營抓賭,哈腰走灌木叢劃的。我問趙銀河同樣的問題,他是這麼說的,你的肯定也是。”秦明生回答。

    “這不是挺明白的嗎,怎麼又明知故問?”李曉禾挑了挑眉毛,“似乎還有不懷好意的味道。”

    “鄉長,但外邊傳的卻不是這樣,還不止一個人傳,也不止在雙勝鄉傳,好像縣城也傳開了。”秦明生表情嚴肅,“傳言說,大早的,你辦公室有女人大呼小叫,後來派出所還介入了。說是你臉和手的傷,都是讓那個女人撓的,說是你想對那女人那……佔便宜,女人不同意,進行了激烈反抗。”

    “胡說,憑空造謠。”李曉禾厲聲道,“人們也不動腦筋想想,可能嗎?”

    “還有一個版本呢,說是那個女人昨晚進你屋了,兩人還那……好了。早起來的時候,那女人要八百,你不給,結果女人跟你翻了臉,用手把你撓了。”說到這裏,秦明生忙又補充着,“鄉長,這都是外面傳的,我肯定不信。是擔心你還矇在鼓裏,特意來提醒你防着點。”

    “老秦,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是好心。要是你不說,我確實還不知道,還傻乎乎的讓人嘲笑呢。怪不得人們見到我都笑的那麼詭祕,我還以爲僅僅是因爲臉的傷呢,弄半天還有這麼一出。我也真是佩服某些人,這想象力真是豐富,不當編劇可惜了。”極力壓着火氣,李曉禾“嗤笑”着,“也是倒黴,你說那女人偏要我門口待着,他怎麼進了……”

    話到半截,李曉禾停下來,心自問着:是呀,他怎麼半夜能進了鄉里大院?按說看門人應該能發現呀,怎麼同意她進來了,她們之間究竟有沒有聯繫?那個女人是被人巧使喚了,還是本來是這部鬧劇的演員?

    注意到鄉長臉陰晴不定,秦明生趕忙告退:“鄉長,別生氣,嘴在別人身長着,咱也不能把人家嘴縫了。你忙吧,我先回了。”

    “等等。”李曉禾喊住對方,“我臉、手有傷,人們給編排了這麼多,那趙所長臉的傷又怎麼說?另一名警察的傷呢?”

    “另一名警察的傷沒人說,倒是給趙所長也編排了。說趙所長拉偏架,向着你,結果也被撓了,只是趙所長沒你短處大,並未縱容那個女人肆意的撓,臉的傷少一些。有的人嘴是那麼賤,根本沒把門的,別生氣。”說話間,秦明生拉開屋門,走了出去。

    長噓一口氣,李曉禾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意識到,看似簡單的一個抓賭,但這裏面卻透着濃濃的陰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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