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堆瞬間閃亮。
“手,手,鬼爪。”
“爪,哪,哪有?”
“真真真,真的有呀,我看的清清楚楚,兩隻手,兩隻手。你沒看到?”
“我,我眼前一花,好像看見有手,再一看,什麼也沒有。”
“鬼,鬼呀……”
“真的有鬼,鬼呀……”
“咣噹。”
兩個打顫的聲音,伴隨着屋門響動,到了院子外面。
“鬼呀……”
“有鬼……”
聲音漸漸遠去了。
“嘿嘿,鬼……”垃圾堆後發出笑聲。
“笑什麼笑?再笑把你狗爪子剁下去。”大高個點指小低個,咬牙低聲罵道,“手咋那麼欠,去瞎抓個屁?”
小低個立即不再嘻笑,反而聲音立帶悲慼:“我是看……”
“籲……”等個在嘴邊豎起右手食指。
高、低二人都不再發聲,隨即豎起了耳朵。
一陣對話聲由遠而近:
“鬼?哪有鬼?我看是你們兩個大頭鬼。”
“真,真真的,那手煞白煞白,不信你問老梁。”
“我,我好像看見,又沒看見,是眼前一花。”
“黑咕隆咚的,你倆怎麼能看見?”
“刷,大閃電。”
“先是手電照見的。”
“手電?你們手電呢?”
“手電在……讓讓鬼拿走了吧。”
“放屁。”粗聲罵過後,“咣噹”一聲,院門打開。
罵聲再起:“媽個了*的,手電不是在地嗎?這都能丟,咋不把腦袋丟了。誒,這麼多腳印。”
“是呀,這麼多腳印。”
“咱們沒過那邊呀。”
“不對,有人。院門怎麼開的?”
“有人,啊,有……”
忽然人聲停止,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但輕微的腳步聲卻從垃圾堆兩側而來。
大高個向着身側兩人做了個手勢,然後微微從地弓起了身子。
、低二人自也做好了這樣的動作。
雖然聲音很輕,但依然能夠聽到腳步聲,尤其人的呼氣聲也越來越近。
“嗚……”毛骨悚然的聲音忽然響起。
“啊,媽呀。”
“啊……”
隨着兩聲變音的慘嚎,緊跟着兩聲“撲通”倒地聲響。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高、、低三個身影同時躍起,從兩個倒地人身旁經過,直接向門口衝去。
“兩個廢物。”伴着喊喝,一人快步追去。
“鬼……”
“鬼……”
“廢物,人都跑了,趕緊追呀。”
在身後對話間隙,高、、低三人衝出院子。
等個忽又轉回身,“咣噹”一聲拉住鐵門,左手“格楞”插門栓。
“咣噹”、“咣噹”。
伴着猛力拉門聲,罵聲同時傳出:“開門,給老子開門。”
等個可不聽這個,右手抓住門鼻鎖子,向前一推,“咔吧”一聲,鎖住了院門。
“快。”等着的大高個招着手,三人一溜煙跑去。
“抓賊……”
“有賊……”
一聲聲喊叫,在院落裏響起。
“刷。”
“轟隆隆。”
剛纔間斷響起的電閃雷鳴也來湊熱鬧,大概是給“抓賊”聲壯威。只是有些主次不分,只要轟隆隆聲響起,蓋住了“抓賊”的呼喊。
此時,高、、低三人已經跑出一大段,但依稀還可聽到後面的“抓賊”呼喊。
“小張,往哪跑?”等個邊跑邊問。
“儘量沿着遮擋物,向汽車那邊靠近。”大高個給出了回覆。
……
院落大屋子裏。
“哈……哈……”
藏老闆連着打了兩個哈欠。
“許隊長,我實在瞌睡,先去休息了。”說着話,藏老闆站了起來。
許建軍伸手招呼着:“不急,不急。”
藏老闆並沒坐下,而是抱怨起來:“許隊長,這多會是個頭呀?從九點開始,你先是點名,接着講了一堆政策,然後又到另一個小屋挨個過堂。這還不算,現在又返回大屋,把人們都集起來,說個沒完。”
許建軍立即黑了臉:“什麼意思?老藏。警方調查,你也干涉?”
藏老闆臉神色變了幾變,“呵呵”一笑:“許隊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可都三個多小時了,工人兄弟們還得休息,明天還得正常班呢。是不是,弟兄們?”
“是,確實是。”
“每天都是抓緊休息的,這一下耽擱了三個多小時。”
“本來時間緊,再這麼耽誤,還怎麼睡的醒?”
“要是睡不醒,下井出了事故,這個責任誰擔?”
“這不是變相謀殺嗎?”
人們七嘴八舌起來。
有人在吵吵的時候,還不忘了瞟瞟藏老闆。
藏老闆心暗喜,嘴卻說着:“弟兄們,多理解理解,警方辦案也不容易,好多時候得拉大,有棗沒棗打一杆子嘛。”
“憑什麼打我們?”
“是呀,該找誰找誰去。”
“我們不待了。”
“這會不開了。”
人們又吵吵起來。
嘴角掠過一抹冷笑,藏老闆臉做出無奈神情:“許隊長,你看人們這都反應強烈。只怕再這麼下去,人們……”
“啪。”許建軍猛的一拍桌子,“幹什麼?想造反不成?”
拍桌聲、喊喝聲足夠大,大的讓人們立即閉了嘴。
“許隊長,別扣大帽子呀,我們沒想幹什麼,我更不想幹什麼,是大家有意見了,是犯衆……怒。”藏老闆皮笑肉不笑。
有藏老闆這麼一說,立即有人又附和起來:
“我們是受死苦的。”
“我們怎麼知道你們要找什麼人?”
“是呀,不能都陪綁吧?”
“好好好。”許建軍大聲說了話。
待雜音停止後,許建軍接着說:“大家說的也有一定道理,那這樣,你們該回回。”
“好。”
“回嘍。”
好多人都轉過身,奔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