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仕者生存 >第三百二十二章 誰誣告你了?
    怪不得都說“人忙無智”,越是着急想辦法,這腦筋反而越不靈光。 .

    從書記辦公室回來,李曉禾一直想着辦法,想着如何讓始作俑者承認舉報信造了假。可是從午想到午,再從午想到下午,也想出了幾個辦法,還都是前兩天想過的,但都是餿主意,根本不能實施。

    現在李曉禾恨自己手權利太小,恨自己的工作崗位不行。假如自己不是縣委辦主任,假如自己是縣紀委副書記的話,指定能讓那個人服軟而直接承認造假。當然也不需要直接調查對方,那得有一定的調查依據,但只要給那人打個電話,哪怕講說別的事,那人指定會立即全都交待。他可知道,那人絕對沒膽量,只要接到紀委領導電話,指定會嚇尿。

    可這畢竟是假設,也只能是假設。現實是,自己正被那人誣告着,而自己正沒有解決之法。

    “噔”、“噔”,有節奏的腳步聲正從東側由遠而近。

    李曉禾已經聽出來,這是剛纔那傢伙的腳步聲。先前到在樓道的時候,動靜挺響,還故意大高着聲音,說是去書記那裏有事。

    “啊呀,剛看見,剛看見……手機調成靜音了……剛去了領導那,不調成靜音怎麼行?”一個聲音傳進了屋子。

    媽的,這大叫驢嗓門。李曉禾自是聽出來了,正是剛纔走路故意踩的“咚咚”響的傢伙,這聲音分明也是故意的。

    腳步聲停止,外面說話聲又大了一些:“也沒什麼事,是和領導探討點問題,探討一下個別人員廉潔與否、作風霸道的事。……啊,我當然不是紀委書記了,是普通的一名常委,但同樣肩負反腐的責任。對於個別人員的違法、違規行爲,我有義不容辭的監督義務,這也是組織賦予我的權利。

    這不能說的太具體,只能說個大概。這人現在是在縣裏工作,剛來時間不長,一個來月。以前在鄉下工作,轉過好多鄉,也到過縣裏,途因爲犯錯誤,被髮配下去。可這人不思悔改,依然我行我素,甚至變本加厲,大肆欺壓打擊下屬,拉幫結派,期間還收受……不能說的太具體了,反正是把鄉里弄的烏煙瘴氣,好多同志是敢怒不敢言呀。

    不過,是芥子總會出頭的,只要幹了壞事,有暴露的時候,不是不報,時辰不到嘛!這不,報應來了嗎?……你問他欺壓什麼下屬,當然是男女都欺壓了,對女下屬是哪種欺壓?反正說法挺多,都挺不好聽的,這我不能隨便傳播,我想組織一定會有公正的調查結論的……”

    這他媽分明是在講說自己,分明是對舉報信內容的渲染,是門外那個傢伙故意噁心自己。這已經不是指槡罵槐,分明是隔着窗紙罵槐,只要輕輕一捅,是指着腦門罵了。

    李曉禾恨的攥緊了拳頭,真想拉開屋門,衝到樓道,直接捶那王八蛋兩下。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很可能那傢伙正等着自己這麼做,是專門在激自己呢。

    儘管極力忍着,但李曉禾也不禁疑惑:聽着先前音量小了,怎麼自己在屋裏卻聽的越來越清晰呢?

    哦,對了,王八蛋肯定是把這間辦公室當成了擴音器,在向自己直播呢。

    你他娘也欺人太甚了,想至此,李曉禾輕聲走到門側,然後猛的一拉屋門。

    “忽悠”一下,一個腦袋撞進屋子,一條“狗腿”也撞了進來。

    “哎喲”一聲,“腦袋”和“狗腿”又閃了出去,緊接着急促的腳步起響起。

    李曉禾閃身站在門口,看着那個狼狽滾蛋的身影。

    但那個身影並不住嘴,還在邊下樓邊大聲宣講着:“他在鄉里的時候,那是欺……”

    對於對方的繼續污衊和挑釁,李曉禾並沒出聲喝斥,本來他是想着閃那傢伙一下,如果摔個“狗啃屎”更好了。只是不知是那傢伙臭嘴沒有緊貼屋門,還是臨時感受到異樣而略有準備。

    “叮呤呤”,桌固定電話響了。

    關屋門,李曉禾快步到了桌前,拿起聽筒:“書記……哦,好的,好的。”

    ……

    下午六點多,李曉禾回到家。

    剛換完拖鞋,坐到沙發,門鈴響了。

    再次起身,打開屋門,許建軍站在門外。

    “來,接一下。”許建軍邁步進屋,遞過了手打包袋。

    接過打包袋,李曉禾道:“總是讓你帶東西,我這心裏還真過意不去。”

    “咣噹”一聲關屋門,許建軍笑着說:“您是誰?您是縣委大管家,每天日理萬機的,哪有時間?我這小警察甘願溜鬚,能爲您效勞,那是我的榮幸。”

    “去你的吧,自我回了縣裏,你沒有一天不損我的。”說着話,李曉禾來在桌旁,把打包袋放到桌。

    兩人貧着嘴,取出打包盒,依次擺開。

    坐到桌邊,喫着炒菜、熟食,兩了喝起了啤酒,邊喝邊聊,都是瞎聊。

    很快,一罐啤酒下肚,兩人都打開了第二罐。

    喝了口啤酒,許建軍再次說話:“老李,我發現你這幾天似乎有點不對,怎麼啦?領導批你了?不應該吧,我看女書記對你可好的了,簡直把你當成眼睛珠了。”

    “去去去,一天胡說。人家書記那是什麼,我是什麼,別一天瞎嘚嘚。”說到這裏,李曉禾話題一轉,“對了,今天姚二旺後來又說什麼了,有沒有什麼新內容?”

    許建軍“嘁”了一聲:“能有什麼新內容?他總共到礦那麼一會兒,藏齊樂能跟他說什麼?倒是這個姚二旺神神叨叨的,不知是受了刺激,還是昏睡的腦子出了問題,張嘴盡胡說。一會兒說做夢了,夢見藏齊樂在洞裏,現在餓的奄奄一息;一會兒又說他弟弟託夢,說是死的冤,死的不明不白,讓他給申冤昭雪,反正他那話靠譜的少。”

    李曉禾接了話:“也不能說不靠譜,其實他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病人本身也能做夢。其實他說的託夢、做夢,本身是潛意識裏的反應,他弟弟本來死的冤,這根本不用說。他又知道藏齊樂的悍馬汽車還在礦區,躲藏在山的可能性大,礦區除了井是洞的,要藏也只能藏這些地方。只是那些能找的井已經找了,連垃圾堆都沒放過,根本沒藏齊樂的影子呀。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天,無論藏齊樂藏在那,指定都未必有喫的,餓個半死很有可能。”

    “這倒是。只是讓他那麼一神叨,聽着不像正常話了。”停了一下,許建軍又提到了先前的話題,“老李,你是有什麼事。星期五午開會的時候,你還精精神神的,看着女書記那是兩眼放光,可是下午再見你,情緒明顯低落。今早我見你臉色也不太好看,跟生病似的,顯然是沒睡好。正準備問你的時候,你接個電話匆匆走了。”

    “哪有那麼多事?來,來,喝酒。”李曉禾舉起了啤酒罐。

    二人碰了一下,一人喝了一大口。

    “老李,別裝,你是不對勁。按說該找的人找到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也都是警察的事。可是你似乎對這事還挺心……”略一停頓,許建軍又道,“拿今兒午來說,你問姚二旺的話有問題。姚二旺總共到礦也沒多長時間,除了跟藏齊樂單獨待過一個小時外,後來是昏迷,再之後被捆着放到井下。他總共和藏齊樂說的話都不多,還都是說他弟弟的事,怎麼能知道小婉髮屋,又怎會知道藏齊樂認識什麼有權利的人呢?當時我覺的怪,事後想想,你肯定是病急亂投醫,分明是急欲瞭解這些情況,是想着解決什麼困擾。你到底是遇到什麼問題了?跟這些事有關嗎?”

    李曉禾又拿起了啤酒罐:“來,喝酒。”

    “喝什麼酒?問你話呢。有什麼麻煩跟我說,咱倆一塊解決。你這連個老婆都沒有,又沒有別的親屬在身邊,我不管你誰管?”許建軍語氣嚴肅。

    聽着好朋友的話,李曉禾既感動,又不是滋味,以兩人的交情,自己應該向對方講說清楚,並獲得對方的幫助。但冷書記明確交待,不能向任何人提及看到舉報信的事。關鍵看信一事涉及到冷書記,要是光自己的話,怎麼都好辦。

    李曉禾很是爲難。想了想,他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又提了一個問題:“老許,假如懷疑某個人有問題,如懷疑這個人涉嫌誣告,警方是否可以找到這個人,進行調查呢?”

    許建軍緩緩點頭:“哦,我明白了。誰誣告你了?”

    “你回答我的問題。”李曉禾催促着。

    “你呀……”許建軍搖了搖頭,“這麼簡單的問題,還用問我?光是懷疑肯定不行,必要要有有力的人證、物證,否則是非法調查,也根本不能啓動調查。到底是誰告你了,告了你什麼?”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瞅了眼李曉禾,許建軍接通電話:“小劉……什麼?抓住……”

    因爲激動,許建軍的手機從手滑落,他趕忙伸手去接。

    李曉禾也迅速彎腰,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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