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仕者生存 >第三百二十八章 罪不至死
    “藏齊樂,跟你說話呢。 .你都做了什麼,一五一十的交待出來。”許建軍繼續追問着。

    藏齊樂沒有說話,也沒有睜眼。

    “不說是吧,那別怪我不客氣了。”許建軍說着,掀起被子底角,把手伸了進去,“給你好好撓撓。”

    “幹什麼?你們是誰?”藏齊樂腿腳下意識的一收,睜開了雙眼。

    看到這一情景,李曉禾不禁好笑,心也爲之一鬆。遂取出手機,發出一條信息:他醒了。

    此時,許建軍直起了腰,迴應着藏齊樂:“我們是誰?我們幹什麼?裝什麼糊塗?人該找的已經找到,證據該有的都有了。你現在最明智的選擇,是主動交待問題,積極配合警方調查,爭取戴罪立功。”

    藏齊樂四外看了看,一副茫然神情:“你說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明白。”

    許建軍冷哼一聲:“藏齊樂,裝什麼像,你能不明白?少耍花活,早交待早省心。”

    “誰是張,張什麼,你到底要說什麼?”藏齊樂眨了眨眼,“你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

    “不認識?”許建軍“嗤笑”着,“那你認識尤均善、姚三旺、苗二勇、熊星星不?”

    藏齊樂搖頭:“不認識。”

    “老白、老赫呢?”許建軍又提了兩人。

    “白,黑?黑白無常?那不是兩個勾魂鬼嗎?”藏齊樂臉忽的多了一絲懼意,“人怎麼會認識鬼?你才認的。”

    “是嗎?”許建軍語氣帶着玩味,“曲阿甘呢?龐雲生總該認識吧?這兩人一個給你招工,一個帶班,龐雲生還負責看押曲阿甘,差點把曲阿甘看死,這可都是你的傑作呀。”

    藏齊樂語氣很驚訝:“你說什麼?又是幹了,生了的,還說什麼死?你這人真有意思。”

    “我有意思?”許建軍笑呵呵的說,“那我問你,你是誰,叫什麼?”

    藏齊樂說的理直氣壯:“我,我是我。我叫,我叫什麼來着?我叫‘我’呀。這還用問?神經病。”

    “噗嗤”。

    李曉禾、許建軍都笑了。

    “你說我是神經病?那你是不是?你是做什麼營生?”許建軍笑着問。

    “我是不是神經病?”藏齊樂疑問着,“我什麼什麼營生?我做的是營生呀。”

    這樣,無論許建軍問什麼,藏齊樂基本都是反問或重複,要不是‘不認識’、‘不知道’。

    以現在情形來看,分明是失憶的表現。

    藏齊樂會失憶?

    李曉禾不信。

    許建軍不信。

    他藏齊生會信嗎?

    “叮呤”,兩聲短促鈴響。

    李曉禾拿起手機一看,面跳出一條短信來:醒了?太好了。他交待了嗎?

    不加思索,李曉禾回了一個字:沒。

    然後又補發了一條:我和許建軍都在這,齊正在答非所問。

    接着又發了一條:現在對那人該注意了,我覺得他倆絕對有問題,若是那人知道齊已醒,怕是要採取行動了。

    “那我問你,你……”許建軍又提起了問題。

    李曉禾手機適時收到了一條短信:抓緊要他的口供。證據是採取措施的前提。

    唉,李曉禾暗歎一聲,心甚是焦急。急切程度超過之前。

    ……

    “叮呤呤”、“叮呤呤”,鈴聲忽然大作。

    什麼情況?男人睡眼朦朧,轉頭四顧。

    看到牀頭閃爍的光亮,他才意識到來電話了,同時心驚不已:出什麼事了?該不是她來電話了吧?

    接呀。看看是誰?心裏這樣想着,男人拿起手機,看到面的號碼,他心一鬆:不是她。

    隨即心再次一緊:三更半夜的,他來電話幹什麼?

    忐忑着,男人按下綠色按鍵,“喂”了一聲:“什麼事?”

    “我打聽到一個消息,在十九號那天,孝敬溝礦區有一名礦工暈倒,被急救車接到了縣醫院。”手機裏是一個男聲。

    男人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什麼?你確定?這名礦工叫什麼?”

    “叫什麼?這不知道了。那麼多礦工,誰還挨個去記名字?反正我聽說警察都跟着幫忙了。”對方給出答覆。

    “好了,知道了。”男人掛斷手機,身子軟軟的歪倒在牀。

    警察跟着護送,醫院有警察,還有武警,這能是普通礦工嗎?我的媽呀,這消息那女人來電話可怕多了。

    男人忽又猛的從牀坐起,看了看時間,剛剛凌晨四點多。

    怎麼辦?

    怎麼辦?

    男人腦畫着問號,絞盡腦汁的想着答案。

    現在腦子裏是一團漿糊,越想越亂,越想越糊塗,以前想過的答案也記不起了。

    “叮呤呤”,鈴聲響起。

    還是那個號碼。

    男人顫抖着手指,按下綠鍵:“還有什麼事?”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了,好像說那個礦工病人姓齊。”對方聲音傳來。

    “齊?沒記錯吧?他是不是間那個字是‘齊’,他應該姓……”話到半截,男人急忙收住,停了一下又問,“你確定他姓齊?”

    “應該是吧,好像醫院那裏登記的是姓齊,我也不確定。”對方的話很含糊,“要不白天我再想法好好問問?”

    “不,不用了,你不要問。”男人阻止了對方的想法,“管他姓什麼,反正跟咱們也沒關係。”

    “好,好吧。”手機裏的聲音戛然而止。

    “咚咚咚”,心跳聲太大了,大的像重錘敲擊心房一樣。

    男人心驚肉跳、心神不寧,忽然抱着頭,躺倒在牀,發出一個淒厲的聲音:“啊……”

    ……

    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外面天光也已見亮。

    期間,主治醫生專門過來做過檢查,確認各項指標正常後,便乾脆給藏齊樂取掉了氧氣。

    儘管許建軍廢了許多唾沫,好話賴話說了一大堆。但藏齊樂是糊塗着,要不說的驢脣不對馬嘴,要不是重複嘮叨,或是乾脆甩一句“神經病”。

    先前剛對話的時候,許建軍還是一副調理那小子的心態,隨着時間推移,他的耐心漸漸失去,不禁火起:“藏齊樂,少他娘裝瘋賣傻。你在礦做了那麼多缺德事,傷害了那麼多人,事到臨頭又裝起了糊塗,想要矇混過關,可能嗎?那些受害者會答應嗎?法律法規能允許嗎?我告訴你,不要心存幻想,更不要負隅頑抗,否則等待你的,必將是法律的嚴懲。”

    “你,你說什麼?神經病。”藏齊樂又是慣用答覆方式。

    許建軍咬着牙,瞪起了眼:“好好,你不是不說,不是裝糊塗嗎?那咱們走着瞧。”

    “走走走走走啊走。”藏齊樂叨叨着唱了一句,隨即再次甩出那三個字,“神經病。”

    許建軍手指對方:“藏齊樂,你……”

    李曉禾擺了擺手:“老許,別跟他廢話,他愛講不講。反正人證、物證已經坐實,他這是殺人害命,直接判死刑完事。”

    接收到李曉禾的眼神示意,許建軍明白了意思,故意略一沉吟,看似很慎重的說:“也只能這樣。反正這回他已經醒了,主犯正式到案。另外,受害者屍身全部找到,證人、證據一應俱全。”

    “是呀。主犯缺席還能宣判呢,何況他已經歸案。”李曉禾附和着,“他想裝裝,到時直接司法一鑑定,他這裝瘋賣傻是罪加罪,只會讓他死的更快。”

    “好,他想早死,誰也沒治。”許建軍說着,拿出手機,撥着號碼。

    很快,許建軍便對着手機,咬牙道:“藏齊樂裝傻,立即啓動司法鑑定,從省裏把儀器運來。同時整理卷宗,按你們擬定的故意殺人罪名……”

    “憑什麼?老子罪不該死。”藏齊樂忽然嚷了起來,“不,老子沒殺人。”

    與許建軍微笑對視後,李曉禾追問着:“說什麼,罪不該死?你是死有餘辜。活生生的大男人,說讓你害害了,還不該死?”李曉禾厲聲質問。

    藏齊樂嚷道:“是我害的嗎?是他們自個砸死的。”

    “自個砸死?笑話。有誰證明?”李曉禾冷哼着,“全礦那麼多人,爲什麼偏偏他們砸死?”

    “是他們命賤福薄,是他們違規操作。”藏齊樂大聲嚷着。

    李曉禾厲聲質問:“違規操作?這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這並不能衝減你的罪行。再說了,姚二旺會違規操作嗎?他只不過是到礦探望親人,不過是揭露了你的罪行,你竟然殘忍的對他下手,這是何道理?”

    藏齊樂急道:“姚二旺,姚二旺沒死吧?我可給他放了好多水和麪包的,我是準備放他出來的。真的,我要是不昏迷的話,早把他放走了。”

    “現在也不失憶了?”許建軍譏諷着,咬牙命令道,“說吧,全說出來。”

    “哎,我說。三月二十九號那天……”藏齊樂講說起來。

    在藏齊樂講說之初,許建軍攜帶的錄音機也開始工作了。

    藏齊樂講的很仔細,整個講說大約花了四十多分鐘,唯恐漏掉細節,唯恐對自己不利。

    藏齊樂講說內容,與龐雲生、姚二旺、曲阿甘、萬金友以及那八名礦工所述,基本一致,只是在個別地方略有差別。

    待到對方講完,李曉禾追問着:“小婉去哪了?礦死了這麼多人,你爲什麼隱瞞不報,有什麼依……”

    “我,我有錯,我罪該萬死。”藏齊樂忽的大哭起來,“不,我罪不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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