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仕者生存 >第四百二十六章 支票數額夠大的
    又是幾天過去,時間早已是八月下旬。三寸人間 .yanqingshu.

    李曉禾從連生威處知曉,郝平還是沒有交待,任憑鄭義清等人好賴話說個遍,要麼是那句“小糖豆好喫”,要麼是沉默應對。明知道郝平在耍“滾刀肉”,在裝傻充楞,紀委的同志卻又不能硬逼對方。

    獲知是這樣的情形,李曉禾本已升起的希望,也變得不再樂觀。他擔心的並非郝平是否交待,而是擔心當初的判斷出了偏差,從這事引出另兩事的設想可能要落空。這可是近期他非常關心的問題,也是自認有一定把握的方法,可現在卻僵持下來,他焉能不着急?

    當然,李曉禾雖然惦記此事,但不可能把心思全放到這面,還要做其它工作,也要關心另外一些事情。

    李曉禾知道,利用這幾天時間,在常務副縣長陸久豐親自指揮下,已經把礦頭村那條河道的幾處隱患清除。如在河邊劃出安全線,不準在安全線內傾倒任何垃圾,河邊的礦渣已被責令清走,並對礦產經營者進行了處罰。如正在恢復那裏的舊有河道,除了有兩小段還沒徹底恢復外,大部分河道都恢復了舊有流經路線。

    李曉禾還知道,也是在這期間,趙成利已經出院,但精神狀態依舊不好,不過趙成利仍然堅持堅守崗位,楞是在鄉里了班。李曉禾明白趙成利爲何這種狀態,知道這人心魔未除,自是內心難已寧靜。

    雖說自己有許多份內工作要做,但這些事情依然對他有一定的影響,李曉禾不可能不去關注,也不可能不去想,現在他又想了起來。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看到來電號碼,李曉禾直接進了裏屋,然後才接通:“連書記,有進展?”

    “還是那樣,要喫糖豆,或是乾脆一言不發。”說到這裏,手機裏話題一轉,“我想問問,那個陌生人又來電話沒?”

    “沒有?再沒打過。”李曉禾如實回覆。

    “現在郝平死活耍賴,別的突破點又沒有,從這人嘴裏套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停了停,對方又說,“你看是不是可以主動打電話給他,也許那人也等着你聯繫呢。”

    李曉禾馬說:“這個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我擔心弄巧成拙,才一直沒做。從和那人的接觸來看,那是一個非常警覺的人,兩次都用不同號碼,說明了這點。而且次在市裏見面時,他都一直遮擋着臉,離開後便立即換了號,顯然他是不願意暴露他自己。”說完之後,李曉禾又補充道,“是不可以從另外的渠道突破,如找一下那個送金項鍊的人。”

    “何嘗沒有想過?雖然已經基本鎖定了人,可那人早不知道跑去了那。在事發次日凌晨,便再沒見到那人,這麼多天一直都沒出現,估計早已警覺的躲了。郝平現在什麼都不交待,以現有證據又不便搜查住宅,否則也許能有收穫。”停了停,對方又提到了那個話題,“你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一試。”

    “好吧,我再想想。”李曉禾只得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

    結束通話,李曉禾放下手機,又想起了連生威說的事情。

    如果真能從“大帽檐”嘴裏問出有價值的東西,能夠攻破郝平這個堡壘,那麼迴應了羣衆來信的關切,其實現在校正河道本是迴應關切的一部分。如果再能以此深挖,真的能挖出那兩件事,更好了。

    只不過這都是假設“大帽檐”會講說,如果那人不說或是不接電話,這些假設完全不存在。最糟糕的是,那人因此不再聯繫,因此直接躲避,那這目前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那人會躲起來嗎?極有可能。

    以李曉禾的分析,“大帽檐”應該一直在關注着相關事項,機會合適的時候肯定會說。現在之所以不說,應該是擔心什麼,或是有什麼疑惑未解。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一旦主動聯繫,會不會加重他的擔心和疑心呢?要是那樣的話,弄巧成拙了。可要是這麼老等,郝平那裏再出些什麼狀況,這一段的辛苦白費了。

    怎麼辦呢?李曉禾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這麼一嘀咕,時間便一分一秒的過去。

    當然了,在嘀咕的同時,李曉禾也沒忘了處理相關工作。關鍵也有人不時找着他,不可能專門給他留出時間嘀咕着。

    一午時間這樣過去,馬該午下班了。

    “叮呤呤”,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屏幕是一個陌生號碼,從來沒有打過的號碼。

    李曉禾遲疑了一下,按下綠色接聽鍵。

    ……

    幾天啦?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呀?有頭兒嗎?

    郝平躺在單人牀,眼望屋頂,心愁緒萬千。他現在真不知道過去幾天了,剛開始還想着靠記喫飯頓數來劃分,但慢慢他發現,飯頓規律性不強,而且自己被叫起的時間也不固定,休息的時長更不一定。反正屋裏沒有別人的時候,要麼躺在牀,要麼坐在椅子,要麼在地來回踱步,哪有個準點?

    記了幾次以後,郝平自己也糊塗了,乾脆便不再去記,愛咋咋地。

    話雖這樣說,日子也可以不記,但這事不能不想。如果是坐大獄的話,倒這省事,反正已經確定了天數,只要過一天,刑期減少一天。但從現在的情形來看,根本沒個設定的天數,分明是不講清楚出不去。

    可是講什麼,究竟怎麼講?哪些該講,哪些不該講?這個郝平弄不明白,最糾結之處也在於此,而不是講不講的問題。

    幾次問話下來,鄭義清僅只提示了一個“礦”字,但跟礦有關的事卻不止一件,可不能不打自招。另外鄭義清還追問了喫飯時的人,也追問了項鍊的來歷,卻又不明確點出來,這更讓郝平無所適從。

    回想這些年的經歷,自己是興也在礦,敗也在礦。如果沒有礦,自己當不鄉黨委書記,最起碼現在當不。如果沒有礦,自己也不至於被免掉職務。死那兩人還不是因爲礦?現在想起礦,想起與之有關事項,郝平是想恨卻又恨不起來。

    既然鄭義清提到礦,那麼自己被抓的起因絕對與礦有關。在自己被抓之前,一直沒聽說礦出什麼安全事故,更沒聽說死人。再說了,是真有安全事故,也不應該找到自己這個被免的鄉書記,最起碼不應該直接找到。

    既然不可能是事故,那麼可能是有人告了自己。會是誰呢?老柴?不可能,自己倒黴的話,他老柴也絕沒好處。

    那會不會是苗玉生?這個有可能。苗玉生一直竄下跳,想做個鄉書記,可是一直沒機會,很可能會落井下石。只是他苗玉生也被免職,而且是責任更重的前鄉長,自己倒黴了,他姓苗的有機會嗎?正因爲苗玉生現在也被免,急需要立功贖罪,這倒具備了作案動機。只是憑苗玉生的靠山沈京柱,怕是未必能指揮動紀委吧?

    如果不是苗玉生的話,那麼……該不會是趙成利吧?現在趙成利只是代理,能否順利接任,還是未知數,也正需要立功。從這層來說,非常有可能。媽的,要真是這傢伙的話,他也太王八了,他怎麼能做這忘恩負義的勾當?這傢伙要是揭老子短處的話,那傷害可太大了,截短怕老鄉呀,這傢伙對自己好多事都是知情的。

    趙成利呀趙成利,你個王八蛋,一定不得好死。罵到這裏,郝平又忽然意識到,不論是苗玉生,還是趙成利,亦或是老柴,那趙義清又怎會半點也沒漏出來呢?按說怎麼也不可能把話守得那麼嚴呀。

    難道是……真有可能。很可能是鄭義清那傢伙在詐自己,或是有人匿名舉報,否則那傢伙怎麼也該展示一二呀。

    鄭義清,你這個王八蛋。郝平又罵起了鄭義清。

    “噔噔”、一陣腳步聲響,緊跟着開鎖、推門,鄭義清三人又到了。

    “郝平,坐那去。”鄭義清直接命令着。

    旁邊棒小夥也不客氣,直接到了牀邊,一伸手,提起了郝平。也只能這樣,否則郝平裝作沒聽明白,根本不予理會。

    郝平也不反抗,乖乖從牀起來,坐到了那把椅子。

    “郝平,說說吧,金項鍊哪來的?那晚是誰請你喫飯?”鄭義清沉聲質問起來。

    “好喫,小糖豆好喫。”郝平又叨咕起了這句話。

    鄭義清“哼”了一聲:“郝平,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證據,不要再心存僥倖,不要再做無畏的抵制了。”

    “小糖豆好喫。”

    這樣,鄭義清、郝平對答起來。無論鄭義清問什麼,郝平依然是哪句回覆。

    一個多小時這樣過去了。

    正這時,屋門一響,一個人走進屋子。

    看到來人,郝平是一震:老連怎麼來了?

    “郝平,老實交行吧,可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連生威臉色陰沉的坐到鄭義清讓出的位置。

    “小糖豆好喫。”

    連生威冷“哼”一聲:“郝平,這張支票數額夠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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