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終極家丁 >第65章 最好的辦法
    蕭遠山最終沒有殺向楊府,他怕楊晴已經在那裏佈下了天羅地網。不過,他也沒打算悶聲嚥下這口惡氣,家都被人打上門來毀掉了,他要是不給予反擊,蕭家日後還怎麼在此地立足,要是傳到外面去,恐怕整個天南都會瞧不起蕭家了。

    於是,他一方面派人羅列楊晴的罪狀,想辦法傳遞到外面去,只要能將楊家推到整個天南利益的對立面去,那麼都不用蕭家動手,楊晴必死無疑。另一方面,他指使蕭家那些活下來的孤兒寡母,披麻戴孝上湖畔書院去哭訴告狀,迫使湖畔書院出面主持公道。

    此時,在湖畔書院裏,有人正在討論着此事。

    “老師,很多人都在等着我們湖畔書院的態度。”

    段明誠心事重重地走進一間書房裏,對正在提筆揮毫的白髮老人深深一拜請安,又對旁邊那位磨墨的讀書人作揖行禮,然後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作爲河洛城的代督治,今日在福祿街和景壽街發生的事情讓他很頭疼,尤其是楊晴擅自放出鎮壓在遇龍河裏的那隻蛟妖,給他造成很大的壓力。

    按理說,他現在應該帶着刑具上楊府抓人,可那裏是楊府,雖然說楊驚龍不在,但是那裏依然是名正言順的掌珠人府邸,他要去登門抓人,就得持天子御賜官印,亮官身,可他的官身太低,不夠資格去掌珠人府裏抓人。

    更何況,掌珠人不在,沒得到允許下,強行登門,便視同武闖,按規矩是死罪

    所以,他第一時間去找夫子韓俞,結果吃了閉門羹,情急之下,不得不來找自己的授業恩師,也是湖畔書院的另一位夫子,蒲松堂。

    湖畔書院有兩位夫子,韓夫子主功德,蒲夫子主教化。

    “去韓夫子那裏喫過閉門羹了”教化一方的蒲夫子沒有擡頭,繼續揮毫,但總算是開口迴應了自己那個在舉人中算得上最出色的學生。

    “韓夫子他正巧閉關了。”段明誠面帶苦笑,言語之中很無奈。

    韓夫子一甲子都沒閉關一次,這次就這麼湊巧他自然不信。說白了,就是韓夫子不想理會這件事,態度很明顯,誰愛折騰誰去管,反正還要過三四十年他纔是這裏的掌珠人。

    蒲松堂似乎早就有預料,笑了笑,道:“韓老頭甩擔子的功夫一流啊,像他的作風。”

    段明誠不敢接話。

    蒲松堂寫完最後一個“春”字,擱筆,擡頭看着臉上寫滿心急如焚的學生,語重心長地道:“明誠啊,你這份心境,還得向你師兄學一學。”

    段明誠看了一眼已經停下磨墨的讀書人,微微苦笑,嘴上應了一聲是。

    “讀書人出世入仕,最難的就是那份修心,所謂紅塵紅塵,便是有太多的紛紛擾擾,能堅守本心,克己養性,方難能可貴。”蒲松堂緩緩說道。

    段明誠一怔,想到了徐良所說的修身養性,如今自己的老師又說了克己養性,二者竟然不謀而合。

    溫蘭亭看了一眼走神的師弟,對蒲松堂道:“師弟也是重擔在肩,責任在身,不得已而憂慮,換作是我,也是會跟他一樣着急的。”

    擁有一門雙傑美譽的蒲夫子嗯了一聲,輕輕頷首。

    段明誠回過神來,愁眉苦臉道:“老師,師兄,這些咱們容後再說,我估摸着,再過半柱香,來咱們湖畔書院告狀的人恐怕就擠滿大門了,如今韓夫子不管,你們要是再不管,難道真的要我持官印亮官身去楊府抓人”

    “瞧你這心浮氣躁的。”蒲松堂責訓了段舉人一句,回頭對溫進士道:“此事你怎麼看”

    “要管,但不多幹預。”溫蘭亭言簡意賅。

    蒲松堂哦了一聲,臉上露出饒有興致之色,道:“繼續說。”

    溫蘭亭似乎早就想過此事如何應對,此時娓娓道來,“韓夫子是下一任掌珠人,自從楊驚龍出事以後,此地的各方勢力早就習慣把湖畔書院當成了領頭人,再加上師弟是手握大魏天子御賜官印以及授予官身的代督治,於情於理,此事咱們湖畔書院都得管。”

    “其二,外面可能已經知道此事,很快就會有人奉命進來,不管是真的興師問罪,還是做個樣子,其目的應該都會是搶奪珠瓷。不管楊晴願不願意,到時候珠瓷肯定要易主。那樣一來,下一個甲子的掌珠人還是不是韓夫子,就很難說了。”

    “其三,楊驚龍還沒死。”

    蒲松堂動容,問了一句:“確定”

    溫蘭亭沒有言明是陸楨說的,但是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見狀,蒲松堂想了想,嘆了口氣道:“那就真的要管了。”

    “怎麼管”段明誠問。

    忽地,蒲松堂和溫蘭亭齊齊看向外面。

    很快,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一位書童出現,手裏拿着一封密信。

    “何人的密信”段明誠問。

    “是楊府差人送來的。”書童說着,就把密信交到段明誠手裏。

    段明誠沒有立即拆開,擡頭看向蒲松堂請示,後者道:“密信應該是給你的,拆吧。”

    拆信,讀信。

    然後段明誠愣住了。

    這封密信出自楊晴的手筆,話語不多,只提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她交出珠瓷,由湖畔書院代爲保管,直至楊驚龍回來,或者韓夫子成爲掌珠人。在此期間,任何人不得使用珠瓷,或者佔爲己有。

    第二件事,從今日起,只允許第二境界以下的外人進入魚珠洞天,並且每月只開放十個名額。

    第三件事,她要借用一次進書山的機會。

    段明誠讀完信,感到口中發苦,上前將信放到蒲松堂面前,然後退到一邊。

    蒲松堂看了一眼信上的內容,笑道:“楊驚龍生了個好膽魄的女兒呀。”

    溫蘭亭輕聲道:“她很聰明。”

    蒲松堂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道:“何止是聰明,簡直是膽大包天,竟然敢索要一次進書山的機會,就是你溫蘭亭溫進士,也只有在成爲九鬥進士時,才獲得那樣的機會,她倒好,張口就要。”

    點頭最厲害的是段明誠。

    書山啊,他做夢都想去的地方,奈何無論是功名文位,還是才氣境界,他都沒有達到資格。

    正如他的老師所說,即使是他的師兄溫蘭亭,也只有在成爲九鬥進士時才獲得一次進書山的機會,可見要求之高,機會難度之大。

    “她這是獅子大開口呀,即使交出珠瓷,也不足以換到進書山的機會。”段明誠搖頭,覺得楊晴提出這樣的條件,根本不切實際。

    但是,他卻聽到溫蘭亭說道:“這是最好的辦法。”

    段明誠第一次懷疑這個師兄的聰明才智,什麼叫這是最好的辦法,難道真的要送出去一次進書山的機會還是給一個外人

    不服

    結果,他的老師又給他一下暴擊,蒲夫子點頭道:“那就這麼辦吧,明誠,你先出去勸那些披麻戴孝,哭哭啼啼的老幼婦孺回去,別擾了書院清淨,這裏是書院,不是靈堂,成何體統蘭亭,你跑一趟城裏,將此事通知那些勢力,然後去楊府,把珠瓷拿回來,另外,請那個姓徐的小子來一趟。”

    溫蘭亭聽到老師要見徐良,有些好奇,但沒有多說,只應了一聲是。

    可是段明誠卻沒有動,皺着眉頭,支支吾吾道:“老師,這,這”

    “這什麼呀,有話說話。”蒲松堂板起面孔,他覺得自己這個學生自從出世入仕後越來越不成器了。

    段明誠是很尊敬老師的人,此時見到老師不高興了,頓時慌亂起來,連連給旁邊那位師兄使眼色求救。

    溫蘭亭破天荒地笑了笑,搖搖頭,走上去拉着段明誠,師兄弟一起向老師告退。

    “兔崽子,就是眼饞那進書山的機會。”蒲夫子看着那對師兄弟離去的身影,笑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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