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書房,蘇長離靠在圈椅上合上眸子,他要好好捋一捋,是誰綁走了笙兒。
時間慢慢過去,已是入夜了。
這一夜,不論對誰來說,都是一個極致難熬之夜。
國安候府那邊也封鎖了笙兒不曾回府的消息
與此同時,被抓過去的幾位主僕終於也抗不住了,坐在籠裏你靠着我,我靠着你,合着眼,睡了。
洞中並非完全黑暗,還有一絲燭火點燃,照亮這裏的一切。
古音也便靠在一個角落裏,看着這幾些個沉沉睡去的人。
真的是一位很特別的女子,連身的奴婢都很不一樣,在這樣的環境裏竟然可以真的睡得着,她就不會害怕麼
古音默默的閉了眼,四周安靜得只有她們沉睡的呼吸聲了。
第二日。
由於在洞裏,也看不見外面的天色,並不知道是天黑還是天亮,今笙醒了過來,便瞧見古音正睜着眼看她。
忽然對上她的眸子,古音似乎嚇了一跳,很快笑了笑:“你醒了。”
今笙正和薄葉靠在一塊睡覺,她醒了,薄葉也很快醒了,她是一個很警惕的人。
“古音,你一夜都沒睡嗎”今笙悄然挪到她旁邊問。
“睡了一會。”
“你別害怕,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古音輕聲問她:“你哪來的自信會覺得我們一定會沒事”
今笙低笑:“如果時刻想着我們一定會死,我們恐怕連個好覺都睡不安穩。”既然還不知道結果,不如往好的方面想一想啊
古音發現她是一個心裏想得很美的姑娘,總是往好的方向想
古音望着她,淡淡的笑笑,擔憂的說:“我們一夜未歸,家裏估計要擔心死了。”
“嗯。”今笙也這麼覺得,哥哥知道後一定急壞了。
三爺也會着急的吧
古音又擔憂的說:“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一夜未歸,對我們的名聲恐怕也不太好,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想我們。”
這個問題今笙也考慮過,她默了一會,說:“沒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的了。”命都快沒了,還管什麼名聲,她現在只要活着出去就好,而且,現在所有的希望,好像都寄託在了旁人的身上,她卻是沒有一點自救的辦法。
看這個鐵籠,還被上了把鎖,現在連鎖都沒有辦法打開,即使是打開了鎖,還不一定能跑出去,那邊有幾個人輪流看守着她們,一個個手裏拿着刀,除了薄葉,她們全是手無縛雞之力。
“喫飯了。”有個粗壯的漢子朝她們走了過來,手裏拎了個籃子,裏面裝了碗清淡的粥,放在了鐵籠門前,那裏有個小門,僅夠放隻手出來把碗拿進去罷了。
放下了送來的飯,那粗壯的漢子轉身走了,到了外面,不遠處有個桌子,有兩個人晚上在此值夜,一邊喝着小酒,這會是到了換班的時間了,便有人前來和他們交換了班次,那兩個人打着哈欠走了。
薄葉這時把粥拿了進來,小聲說:“奴婢瞧瞧會不會有毒啊什麼的”她拿了自己的髮簪,擦乾淨,在粥裏試一試,見銀簪沒變色。
“小姐,應該可以喫的,沒有不乾淨的東西。”
“古音,喫碗粥吧。”
“我喫不下。”古音搖了頭,靠坐在那裏顯得有些疲憊的樣子。
今笙小聲和她說:“喫不下也得喫的,萬一有機會我們逃跑的話,你就沒體力了。”
古音瞧了一眼鐵門,笑了一下:“你覺得我們還有機會逃出去嗎”
“逃不逃得出去,先吃了再說,總不能餓着肚子吧餓着肚子等死會很難受的誒。”
不知是不是被她的樂觀感染,古音打起了些精神,接了碗:“真是服了你,還有心情喫得下。”
今笙心裏苦笑,喫不下又如何她可不想還沒被救出之前就餓得兩眼昏花,更不想當有機會逃跑的時候,卻因爲餓得發暈拖了後腿,跑不動了。
兩位小姐都吃了,婢女也跟着各自喝了一碗粥。
昨天被抓過來後就沒喫上東西,到現在纔給喝一碗粥,哪能管飽還是很餓的,但也只能忍着了。
人家給的餓量,就是餓不死就成,哪裏會讓她們喫飽。
喫過喝過,昨天又一天沒小解了,今笙看了看那邊剛換班過來的兩個人,這倆人明顯精神不錯的啊在一旁談笑着,喝着小酒。
“古音,你內急嗎”今笙問她。
古音看她一眼,還真是內急了,畢竟在這裏憋了一夜了,剛一碗粥下去,就顯得急了些,她只能默默點了頭。
“薄葉,和她們講,咱們內急。”今笙吩咐,又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喂,幾位大哥,能否給我們行個方便,我們內急。”薄葉嗓門大,立刻傳了過去。
那邊正坐着喫酒的兩人探了腦袋看過來。
“快點,忍不住了。”
有人磨磨蹭蹭的走了過來,瞧了一眼籠裏的幾個女子,都是沒有招架之力的女子,諒她們也跑不了,就是跑得了,也跑不出去。
“麻煩。”那人嘴裏一邊嚷嚷着,一邊還是給開了鎖,放她們出去。
“快點,這邊。”那兩個看守她們的男人把她們往外領。
外面果然是已經天色大亮,又過了一夜了。
“就去那邊,快點。”
出了這個洞外面就是不平的山路,路兩邊是野草叢生,兩個壯漢直接避了身,絲毫沒有要看她們或者對她們非禮之意。
幾個人去了那邊,找了個地方先解決了內急,也各自暗暗打量四周,遍地的野草,看不見人煙,她們人多,又都是女子,想全部跑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塊出跑太容易引人注目了,還會惹怒了對方,可能還沒跑上幾步就立刻讓對方追上了,要是惹得對方先動了刀就麻煩了。
大家解決了內急,也就站了起來。
那兩個人雖是沒有看過來,卻是一直在催。
“快點,好了沒有,快點啊。”
見幾個女子磨磨蹭蹭的走了過來,又忙把她們往裏面趕。
太傅府上。
蘇長離依舊坐在書房,手裏抄着一份佛經,旁邊堆滿了紙卷。
似乎只有這樣子,才能靜下心來。
“三爺。”蕭凌匆匆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