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花式虐渣攻略 >68.糟糠皇后(38)
    月藍公主卻似是未看到孫少將驟變的面色, 一面嚶嚶哭泣, 一面口齒清晰地道:“此前有前線之將逃回上京,報與那輔國公,只道夫君乃是詐降於代,意圖將我代國大軍誘入圈套一一絞殺,還說那林茂言亦是死在了夫君的計策之下……”

    孫少懷聽至此處,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失聲驚叫道:“林茂言死了?”

    月藍公主見他反應如此之大, 頓時便知此事箇中定有蹊蹺。她心如電轉, 面上卻還是一派哀悽之色,輕擡螓首, 朝孫少懷點了點頭。

    孫少懷頓時如遭雷擊。他只當近來軍中狀況頻出,座下將領對他百般違逆,皆是因林茂言等諸將不服於他,意欲奪權而施下的詭計。便是林茂言的久久未歸,亦被他當成是意欲潛於幕後操控局勢。

    未料真相竟是林茂言已死, 而且乃是死於“他”所設之埋伏!

    這如何可能!

    他又不是得了失心瘋, 怎麼可能會做如此愚蠢之事!

    孫少懷自認雖非聰明絕頂,卻也絕非愚蠢之人。他雖與林茂言相看兩相厭, 卻也還沒到了要將對方除之而後快的地步。

    退一步說, 便是他當真有除去林茂言的心思, 也不會選在眼下, 林茂言背後還站着一個輔國公的時候動手。至少也要等到他自己在代國朝堂站穩腳跟, 且羽翼豐滿之時。

    孫少懷越想越是心驚, 心下篤定必是有人想以此陷害於他!

    此人不但心機深沉,更兼用心險惡,不但要他一人性命,甚至還想將他父親孫將軍,與孫家軍的三萬兵馬一併除去!

    孫少懷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晉國朝廷。眼下最有可能行此離間之計的,便就是如今勢如危卵的晉國朝廷了。

    但隨即這個可能便又被他否定。原因只一點——

    若晉國朝廷當真有如此能人異士,他又怎能如此輕易便連下多城,率軍長驅直入逼近到這樊城來?

    但除了晉國朝廷,他又着實想不出到底是誰,會如此處心積慮,要這般害他父子與孫家軍三萬人衆性命!

    孫少懷正思索間,忽又聽到月藍公主帶着低泣的細語。他下意識側耳去聽,卻發覺她細聲所言乃是此一事件的來龍去脈,當下不由凝起心神聽得更加仔細。

    直至聽月藍公主說林茂言斬趙凡常於馬下,他倏地想到一個人。

    “馮澤!”孫少懷咬牙切齒地迸出這個名字。

    驟然想起此人,孫少懷只覺腦中紛雜的思緒頓時像被一根線串聯起來般,令他驀然有種如夢初醒之感。

    月藍公主聽他突地提起一個陌生人名,不由亦是頓了頓,美眸含淚望向孫少懷,似是極爲不解地問道:“夫君,這馮澤乃是何人啊?”

    孫少懷面色一沉,本欲不置理會。但見是月藍公主問起,思及她乃公主之尊,又見她美目盈盈,似是十分疑惑。他略一思索,便將先前趙凡常離開一事,與月藍公主說了個大概。

    在孫少懷看來,所有一切,皆是由這馮澤而起!

    若不是此人使人傳信於趙凡常,言說已擒獲雍陽馳援遼城的潰軍,趙凡常便不會動了想舉薦此人於他的念頭,更不會向他請命,領兵前往樊城欲將此人接回,今日一切便也不會發生!

    思及此處,孫少懷不由悔得腸子都青了。他恨自己一時不慎,着了馮澤的道,更恨馮澤此賊居心叵測,竟利用自己一片愛才之心,設下如此陰險毒辣之計!

    只他與這馮澤素不相識,這馮澤又爲何要如此處心積慮來害他?

    定是其背後有人指使!

    孫少懷心知,若想知是誰要害他,便先得要能拿下馮澤此賊。只可恨眼下他卻不知此人如今身在何處。若是知道,他定要將之拿下,用盡酷刑逼問出結果,再慢慢將他凌遲碎剮!

    看孫少懷那副越說便越是怒髮衝冠的模樣,月藍公主便知他心中定是認定了一切皆是馮澤所爲。她心中對孫少懷這般只憑臆測,便輕易做下定論的做法頗不以爲然,卻也不願就此事與他多費功夫。

    孫少懷是她東山再起,向想將她當成犧牲品的代國君臣復仇的資本,她決不能讓他在這裏陷落。眼下最要緊的,乃是叫他知道眼下他們處境的危險,而非糾結於這些旁枝末節。

    故而月藍公主便就順着孫少懷的話,假意敷衍了一番,而後便又將話鋒轉回先前,將代國皇帝爲朝臣所迫,做下犧牲孫家父子的決定,與輔國公已派人前來索取孫家父子性命之事,一一告知孫少懷。

    她雖是說得十分詳實,卻對輔國公聯合朝臣,欲將她送至北蠻王廷和親一事不提隻字片語,只淚盈於睫道:“我雖是代國公主,但已嫁於夫君。民間有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夫君又待我如此情深意重,我如何能眼睜睜看着夫君爲輔國公那幫奸人所害?父皇他迫於無奈想捨棄夫君與公爹,我卻已是孫家婦,便也只能對不起父皇了。”

    先前聽得月藍公主言說代國皇帝竟欲將他父子捨棄,孫少懷只覺一陣寒意從腳心蔓延至頭頂。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與父親背棄舊國投靠的新主,竟然會這般輕易便將他父子二人捨棄,心下頓時油然生出一股茫然無措之感。

    而月藍公主此番剖白心意,對他而言不啻暗室逢燈、雪中送炭,頓時溫暖了他因代國皇帝所做決定而冷透的一片冰心。

    月藍公主見他神色微霽,目中隱隱涌上幾分感動,這才露出一副躊躇之容,說道:“夫君,還有一事,望你莫要怪我。”

    “是何事情,你但說無妨。你我夫妻一體,我怎麼會輕易怪責於你?”孫少懷柔聲說道。

    月藍公主這才似得了莫大勇氣,說道:“之前我在路過邊城時,便已知會公爹此事,公爹讓我先行前來尋你,他卻要留在邊城一處,阻攔那輔國公所派之兵。我念自己乃弱質女流,便是留於公爹軍中也幫不上忙,故而便帶着墨蘭先行前來。”

    她頓了頓,泫然欲泣道:“夫君,你可會怪我只留公爹一人在邊城?”

    孫少懷聞言,再也按捺不住勃發的情感,將月藍公主緊緊擁入懷中,口中說道:“傻藍兒,你這般做法纔是正確,我又怎會怪你?以父親之能,又得你的提醒,定會細細布局。那輔國公派來的人馬,想來已是不足爲慮,你莫要擔心。藍兒,我非但不能怪你,還要多謝你千里迢迢,趕來爲我父子送信。”

    思及她此行一路經受的風險與危機,孫少懷不由滿心憐惜。

    月藍公主順勢依偎進他懷裏,螓首輕靠在他胸膛之上,眼中驀地閃過一道精光,口中卻是說道:“夫君莫要再說此等見外之言,你我夫妻一體,爲了你,我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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