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暗黑系暖婚 >136:笙笙,幫我
    “我來給你作證啊。”

    姜九笙沒有說話,只是搖頭。

    她把口罩帽子取下,語氣玩世不恭般:“沒事,我摸爬滾打慣了,沒啥怕的,就算曝光也沒啥。”看向姜九笙,眼裏有微光,突然認真,“我就怕你被我牽連。”

    說完,她笑了笑,把椅子挪正:“警察同志,昨天晚上九點,姜九笙是和我在一起,不止我們,還有天豪賭場的三位大哥。”

    昨晚八點,蘇傾剛到家,就接到了蘇萬江的電話。

    一接通,蘇萬江就開門見山地要錢:“我在滄江東渡口,你快帶五百萬現金過來。”

    命令,很急切的命令。

    蘇傾不鹹不淡:“沒有。”她就是金山銀山,也該被掏空了。

    蘇萬江不由分說,直接在電話裏威脅:“半個小時後你要是沒來,我立馬打電話給報社。”

    說完,電話被掛斷了。

    蘇萬江經常管她要錢,不過,慣用的伎倆是先打親情牌,再威逼利誘,這麼直接翻臉倒是反常。

    蘇傾想了想,給經紀人撥了個電話,響了幾聲,沒人接。

    她掛斷電話,拿了外套出門。

    約摸半個小時後,她到了滄江東渡口,風很大,江邊泊靠了很多船,相隔百來米纔有路燈,夜裏沒什麼人,只有風聲。

    她剛下車,蘇萬江就上前,穿了件破舊的夾克,有些駝背,還不到蘇傾肩高,擡頭盯着她:“錢呢”

    “我說了,”蘇傾聳聳肩,“沒有。”

    蘇萬江一把扯住她的衣領,一巴掌重重甩過去:“老子讓你拿錢你聽不懂是吧”

    孃的,往死裏打呢。

    蘇傾吐了一口血沫,用手背碰了碰紅腫的臉頰。

    “呵。”她冷笑了聲,指腹摩挲着嘴角的血,舔了舔牙,嚐到一嘴血腥,擡頭,看蘇萬江,眼裏凝了一層冰,“你給我的那點骨血是有多貴,就算是天價,我他。媽。的還了二十五年也該還清了。”

    蘇傾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也沒有興趣去了解,只是兒時聽隔壁的空巢老人說過,她母親長得很漂亮,嫌她父親沒本事,在她五歲的時候就跟一個經商的男人跑了。

    蘇萬江從那之後開始喝酒賭博,開始打她罵她,打累了,就讓她出去賺錢,弄不到錢,就繼續打她罵她,如此反覆。

    她的學歷文憑都是假的,簽了天宇之後唸了兩年表演,在此之前,她沒有念過一天書,小區裏住了一對當老師的夫妻,她每天撿完了垃圾會去學字。

    不過,後來蘇萬江就不讓她去了,具體哪一年不記得了,反正身高長到可以騙人說自己成年了,然後領半個成人的工錢。

    她曾經無數次拿了把菜刀盯着睡着的蘇萬江,不過,就是沒砍下去,她不恨她那個跑掉的母親,這樣的男人,不跑纔是傻子,就是有點恨自己造孽,怎麼攤上這麼個爹。

    蘇萬江正死死瞪着她,那眼神,有深仇大恨一般,他罵罵咧咧了幾句,滿嘴酒氣,撲過去還要動手。

    突然,男人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少給我演什麼父子反目的戲碼,快點還錢,我們哥幾個沒耐心。”

    蘇傾這才發現,一艘船後,藏了三個男人。

    她立馬警惕了:“你們是誰”

    三個男人,都穿一身黑,身形比一般人高出許多,有兩個脖子上都有紋身。

    “我們是誰你甭管,”爲首的男人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紙,攤開,“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父親欠了我們五百萬,有錢還錢,沒錢,”男人扭頭,對蘇萬江獰笑了聲,“那就留下一隻手。”

    蘇傾看了一眼字據,是天豪賭場,江北最大的娛樂場。

    蘇萬江又去賭了。

    “傾傾,”蘇萬江冷聲催促,“你快給他們錢。”

    蘇傾目光涼涼地看着他。

    蘇萬江急紅了眼,不耐煩地吼:“還愣着幹什麼,快讓你經紀人送錢過來,快點”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的親生父親,不過五十多歲,頭髮全部白了,因爲常年酗酒,面色浮腫又蒼老,有些駝背,走路總是躬着背。她小時候聽人說過,她長得很像她那個跑掉的母親,只有眼睛,微微上翹的鳳眼,和她父親一模一樣,英氣又好看。

    只是,蘇萬江的眼睛裏全是紅血絲,渾濁又陰鷙。

    這個男人,是她的父親。

    蘇傾自嘲地笑了笑。

    “不給錢是吧”男人把字據收好,司空見慣似的,淡定地吩咐身後的人,“把蘇萬江的手砍下來。”

    蘇萬江嚇得哆哆嗦嗦後退。

    “我給,我給”他扭頭看蘇傾,眼神兇狠,“老子要是沒了手,你也別想過一天好日子。”

    從她出道後,這樣的威脅蘇萬江就屢試不爽。

    這次,她卻像無動於衷,只是冷冷發笑,抱着手旁觀。

    “還等什麼,把他手砍了。”

    那兩個紋了身的男人,從腰間抽出了刀,一左一右制住了蘇萬江,嚼着口香糖,目光打量蘇萬江的手,似乎在思考從哪個地方開始動刀。

    蘇萬江腿軟,被按在了地上,他嘶聲大喊:“別砍我的手,別砍我的手。”

    男人們置若罔聞,把他的一隻手按住。

    蘇萬江嚇得青筋直跳,他梗着脖子回頭,紅着眼衝蘇傾喊:“傾傾”

    “傾傾”

    “傾傾救我”

    “傾傾”

    這個世上,只有這個男人是喊她傾傾,要錢也好,翻臉也好,還是喊她傾傾。

    蘇傾撇開眼:“我給。”她說,字字如鯁在喉,“我給你們錢。”

    她顫着手,撥了經紀人的電話。

    響了很久,卻沒有人接。

    男人啐了一口唾沫:“少給我耍花樣。”目光陰沉,像毒蛇一般,盯着蘇傾,“你要是敢玩我們,我連你的手一起砍。”

    蘇傾掛了,又撥了另一個號,響了兩聲,通了,她低聲喊:“笙笙。”

    “幫幫我。”一字一頓,艱澀,又無助。

    她微微哽咽着:“你幫幫我。”

    電話裏,姜九笙一句都沒有問,她說:“別慌,我就來。”

    蘇傾抱着電話,淚溼了眼睛。

    從審訊出來的時候,窗外太陽正烈,蘇傾站在門口,迎着陽光,眼裏有閃動的光影,看着姜九笙:“在等我。”

    “嗯。”她點了點頭,往前走了兩步,說,“宇文有句話讓我轉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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