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瑾掛了電話後,撥了宇文衝鋒的號碼。
那邊很吵,宇文衝鋒直截了當:“什麼事”
時瑾言簡意賅:“當年溫家的事,我不想笙笙知道。”
不用說明,宇文衝鋒也知道時瑾指哪些事情,拖着語調,懶洋洋的,復了一句:“我也正有此意。”
聲音溫文爾雅,時瑾道:“謝謝。”
謝個屁,老子又不是爲了你
“我就問一件事,”宇文衝鋒語氣突然認真,“溫家的命案,和笙笙有沒有關係”
時瑾沉默了半晌,答:“有。”
所以,患了抑鬱症。
宇文衝鋒都明白了,那份資料他早就燒了,這件事上,他和時瑾一樣的態度,瞞,往死裏瞞,一點兒都不能讓姜九笙察覺出來。
他漫不經心似的,提了一嘴:“那你要注意了,她很聰明。”
對啊,太聰明瞭,稍有風吹草動,她就能洞若觀火。
還能瞞多久瞞不住了又如何纔好
時瑾看着擺在桌上她的照片,玻璃相框裏映出一雙墨黑色的瞳孔,像滾燙的火焰,卻裹覆了一層冰凌,美得矛盾又極致。
這夜晚上,月朗星稀。
蘇傾失眠了。
她從八點躺在牀上,到現在四個多小時,別說睡意沒有醞釀出來,躁意卻憋出了一肚子,心口處像堵着一團火,燒得她抓心撓肝,渾身不得勁兒。
一腳蹬了被子,她坐起來,抓了一把亂糟糟的頭髮,拿着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十一點半。
艹
她起牀,隨便套了件外套,拿了車鑰匙就出了門。
不行,這團火不消,這覺沒法睡。
從公寓到天北,四十分鐘的車程,她就開了二十五分鐘,好不容易纔壓抑住想闖了紅燈的洪荒之力。
都大半夜了,醫院除了住院的病人以及醫護人員外,沒什麼人,蘇傾就戴了個口罩,熟門熟路地摸到了徐青久的病房。
還是那四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守在門口,也不用睡覺,精神得很。
蘇傾走過去,直接摘了口罩:“白天我來過,喬清淺也認識我,現在能進去了嗎”
四人面面相覷後,讓開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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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蘇傾進了病房,裏面就開了一盞小燈,徐青久吊着一條腿,腦袋纏着,正在睡覺,蘇傾想一巴掌把他拍醒,可看見他那張慘白的臉,到底下不去手。
她搬了個椅子,坐在病牀前等,大喇喇坐着,一雙眼火辣辣的,直勾勾盯着病牀上的人。
一盯,就是一個小時。
徐青久睡到半夜,突然一個激靈,醒了,一睜眼就看到一雙冒着火光的眼睛,登時嚇了一大跳。
驚魂未定了老半天,他眨眨眼,懷疑是幻覺:“蘇傾”很不確定,不知道是不是做夢。
蘇傾二郎腿一翹,眼眸半開半眯,像等待進攻的某種小獸:“睡夠了嗎”
徐青久腦袋還有點暈,坐起來,愣愣地看着蘇傾:“夠了。”
她突然起身,走到牆邊。
她抱着手,走回病牀,撐着一雙大眼睛:“你是睡夠了,可我窩了一肚子火,不撒乾淨了,我會一整晚都睡不着。”
語氣聽起來像火冒三丈。
徐青久一臉懵逼。
蘇傾深吸了一口氣,壓着嗓音問:“你是因爲救喬清淺才受傷的”
徐青久點頭,剛睡醒,難得表情有點傻。
蘇傾吐一口濁氣,聲音壓得更低了,又問:“你和喬清淺是青梅竹馬”
徐青久繼續點頭。
蘇傾笑了笑,笑得很牽強,很危險,逐字逐字都跟從胸腔裏擠出來的:“你家人很滿意她”
他想了想,點頭。
他與喬清淺八歲就認識了,他父母一直盼着生女兒,可連生了兩個兒子,對喬清淺特別疼愛。
蘇傾咬了咬牙:“你和她相親了”娛樂記者都挖出來了,拍到了他們在西餐廳的照片,雖然不親近,但同框了。
這次徐青久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點了頭。
他是被他母親騙過去的,以爲是家庭聚餐,沒想喬清淺也在,他父親一直還打着讓他處個女朋友的算盤,就盯上了知根知底的喬清淺。
蘇傾問完徹底火了:“那我算什麼”
出櫃是鬧着玩的嗎
徐青久怔忡了很久,表情恍然大悟:“你喫醋了”
蘇傾咬牙切齒,迅速否認:“我沒有”
他盯着她:“你有。”
她咆哮:“我沒有”
他笑了,愉悅得不行:“你有。”
蘇傾肚子裏的一團火直接躥到了腦子裏,燒得她理智全無,硬聲硬氣地衝口而出:“對,我就是喫醋了。”
徐青久一副得逞了的表情:“你果然喜歡我。”
她想都不想:“對,我就是喜歡你。”
這下輪到徐青久猝不及防了。
蘇傾直接把牀頭櫃上的一杯水往肚子裏灌了,然後平復了一下,語氣冷靜了,鄭重了:“徐青久,我認輸,我他媽什麼都不管了,不當藝人了,不要粉絲了,也不管合約不管官司了,你,”她頓了頓,看着徐青久,眼裏是不管不顧的決心,卻帶着一點不確定的惶惶不安,“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心臟跟被什麼鈍器狠狠撞了一下似的,徐青久突然呼吸不暢,臉、耳朵,還有脖子全部紅了,整個人都滾燙滾燙的。
蘇傾不等他緩過來,走近了,站在他牀頭:“你想清楚了,跟我在一起之後,什麼喬清淺張清淺,都得離遠點。”
徐青久嘴角揚起,弧度越來越大。
“哪有什麼喬清淺張清淺,我只喜歡你。”他伸手,拉住蘇傾的手,仰着頭,眼睛炯炯有神,“那你以後也不能帶女人回家了,只能帶我回家。”
蘇傾很爽快:“好。”
徐青久笑了一聲,一把把人拉到跟前,沒輕沒重地就親上去了,毫無意外地,牙齒磕在了蘇傾軟軟的脣上。
蘇傾也不躲,等他啃夠了,真的是啃,毫無技術,只會咬她嘴脣,她脣上火辣辣的,有點麻,難得一向嘴上撩騷的她臉紅得像刷了一層顏色鮮豔的胭脂。
她瞪他,可眼角帶勾,風情正好:“你每次都咬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