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掛完電話,神色慌忙地小跑上樓。
溫書華攔下:“急急忙忙的做什麼”
下人連忙退到一旁,回覆說:“看守所那邊打電話過來,說老爺身體不舒服,讓二小姐立馬去看他。”
溫書華若有所思了片刻,剛轉身。
“我去跟她說。”林安之直接從沙發上起身,往二樓走。
書房裏,溫書甯正在和溫志孝的律師談案子的後續。
溫書甯主張二審。
方律師幾乎沒有思考:“二小姐,我不建議二審。”
“不行。”溫書甯不由分說,態度很堅決,“我父親年事已高,二十年牢獄之災,那跟要他的命有什麼分別。”
二十年都是看在他年事已高了,三條人命,判死刑都不爲過。
方律師就事論事:“就算二審,維持原判的機率也非常高。”
溫書甯冷了眼:“你不行就換一個行的過來。”
&n
bsp;“抱歉,恕我無能爲力。”方律師懶得多說,直接起身走人。
溫書甯惱羞成怒,直接砸了茶几上的杯子,煩躁地用雙手蓋住臉,有腳步聲靠近,頭上籠了一片陰影,她擡頭,整個人顯得疲累不堪:“安之。”
林安之站在她面前,不喜不怒:“你父親要見你。”
次日,豔陽高照。
溫志孝戴着手銬,由獄警領着進了會面室,當看到隔離玻璃那邊的人時,神色劇變:“怎麼是你書甯呢”
“她懷孕不便,我替她來了。”隔着玻璃,林安之端坐着,微微仰着頭,“爲什麼這麼驚訝”他往前傾身,靠近玻璃上的傳聲孔,“猜出我是誰來了”
溫志孝雙脣發抖:“矜、矜言。”
他猜出來了,只可惜,太晚了,甚至連書甯都還不知道,那個買兇殺人的案子裏,還有幸存者。
當年那個孩子,來報仇了。
林安之擡頭,薄脣張合:“是我,我沒死。”
外頭,陽光愈烈,天氣越發熱了。
結束會面之後,溫志孝一直要求跟家裏通電,不過,他是重刑犯,不管是通電還是會面,在移監前,看守所都會嚴格管控。
就在當天晚上,出事了。
溫家下人接到電話後,失了魂似的,慌慌張張地大喊:“二小姐,二小姐”
溫書甯站在樓梯的扶手旁:“怎麼了”
下人磕磕巴巴地開口:“看守、看守所打電話來,說老爺老爺他出事了。”
“咣”
溫書華剛泡的一壺安神茶,應聲落地,四分五裂。
晚上十點,姜九笙剛睡下,手機便響了。
時瑾摸到手機,看了一看來電,開了牀頭燈,按了接聽,把手機放姜九笙耳邊:“是錦禹。”
姜九笙睡意散了,接過手機,坐起來。
“姐姐。”少年語氣不像平時那麼遲緩,有些急促。
姜九笙詢問:“怎麼了錦禹”
“我要立刻回一趟溫家。”
姜九笙已經聽到了那邊開門的聲音:“出什麼事了”
姜錦禹默了一下,說:“祖父在監獄突發腦溢血,去世了。”
溫志孝去世了,突然得讓人覺得蹊蹺
姜九笙來不及多想,掀開被子:“你等我一下,我送你過去。”
掛了電話,她立馬起牀。
時瑾沒說什麼,跟着起來,去幫她拿衣服還有車鑰匙,出門前,時瑾說:“送錦禹到機場就好,溫家人應該不想見到我們。”
姜九笙想了想,點頭。
雖然溫志孝是罪有應得,可溫家人也並不是都和錦禹一樣是非分明。
溫志孝的屍體被連夜送出了看守所,所在的那間牢房裏的犯人也被臨時安排到的別的房間。
晚上十二點,用電管制,所有牢房一律停電,黑暗裏,有微弱的手機光亮,是一個穿着獄警衣服的男人,弓着背,輕手輕腳地開了一間牢房的門,抹黑走到櫃子前,找了半晌,翻出了一個藥品,揣進了口袋裏,這才從房間裏出去。
等男人走遠了,才用手機撥了一個電話,捂着嘴輕聲說:“林先生,都已經辦好了。”
溫志孝買兇殺人的案子被溫家極力壓了下來,除了圈裏的知情人,外界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案子,只知道溫家吃了官司,這老爺子剛被判了刑,人就沒了,都猜想是不是受了打擊,年紀大了就沒熬住。
姜九笙剛從錄音棚出來,錦禹的電話打過來。
“姐姐。”
“嗯。”
“我明天回來。”他聲音輕緩,聽起來情緒平靜。
姜九笙聽錦禹講過,他同溫志孝沒有什麼感情,因爲他是自閉兒,所以即便是溫家唯一的男丁,溫志孝也很不喜歡他。
溫家除了溫書華,沒有誰會過多在意錦禹,也許另有所圖,但溫書華到底是錦禹的母親,待他算得上關懷備至。
“你母親准許嗎”
溫志孝剛去世,這個時候溫家勢必要重新洗牌,錦禹作爲唯一的長孫,只要溫書華有野心,錦禹就是她最好的籌碼。
姜錦禹平靜如水的語氣:“我已經把股份都授權給她了,她忙着讓溫詩好進入銀行高管層,顧不上我。”
姜九笙明白了。
溫家老爺子沒了,繼承人的位子空出來了,溫家人哪有時間悲傷,得把位子捂熱了。
溫志孝三年前就已經立好了遺囑,一旦發生意外,按遺囑內容分配財產,名下所有不動產與房產歸於大女兒溫書華,另外,所持溫氏銀行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一分爲三,二女、長孫、長孫女分別所得爲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二十、百分之十。
二女溫書甯在二十歲接管溫家時,溫志孝曾贈予她十五股,五股在訂婚時,轉贈未婚夫林安之所有,遺產公證後,溫書甯個人所持股是百分之三十。
長孫姜錦禹未滿十八週歲,名下股份沒有管理決策權,暫由其母溫書華代管,在其成年之前,其母溫書華享有支配權,公證之後,溫書華將長子姜錦禹名下股份全部委託長女溫詩好行使所有權。
故此,溫詩好成爲溫家第二大股東,同樣持百分之三十的銀行股份,正式進入溫氏高管層。
溫家內鬥也由此拉開了帷幕。
五月中旬,姜九笙主要的工作是三號計劃的拍攝,因爲是國民諜戰劇,姜九笙有很多持槍打鬥的戲份,工作室給她請了專門的射擊教練,學習形體與握槍姿勢,其他通告基本都推了。
不過,她樂得自在,不喜歡曝光,不喜歡商演,也不喜歡綜藝,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出單曲,做專輯,演演戲,一年一場演唱會,足矣。
晚上,有一個影視的頒獎晚會,姜九笙作爲最具人氣主題曲的提名者受邀參加,時瑾下午有手術,沒有一同入場。
她的造型做得很簡單,一身紅色的長裙,斜肩的設計,露出一側的肩膀和鎖骨,修身款,裙襬很長,拖在地上,頭髮盤了起來,耳邊留了兩縷發,清冷裏添一抹嬌俏,沒有佩戴首飾,只在發間別了一個紅色玉石的髮卡。
蘇傾盯着那個紅色玉石看了一眼,呵,把價值千萬的東西戴在頭上真的合適嗎不應該鎖在保險櫃裏嗎
時醫生給買的吧,豪氣
所以說,那些女星爭奇鬥豔穿金戴銀鑽石閃閃的有什麼用,這年頭,不知道多富的人炫富才致命好吧。
不過,還是她家笙笙厲害,這氣質,就是穿個麻袋,都像下凡歷劫的仙女。
蘇傾撐着下巴,安靜地欣賞姜九笙的美。她劇組的休息室在姜九笙隔壁,提前到的,紅毯還沒有開始,都在休息室裏候場。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腦袋冒出來,探頭探腦的,看蘇傾也在,有點詫異,怯怯地喊了一聲:“笙笙。”
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穿着杏色的襯衫與利索的包臀裙,脖子上掛了記者證。
姜九笙頷首,請她進來。
女孩的記者證上寫了名字,風和日報,錢美美。
“頒獎開始之前,可以請你做個簡單採訪嗎”她有點不好意思,趕緊解釋說,“不用很久,十到十五分鐘就可以。”
------題外話------
還記得林安之的父親怎麼死的嗎溫志孝讓人在牢裏把他打死了,林安之算是以牙還牙,我糾結了很久,畢竟這不合法。
還是那句,小說是虛構劇情,現實裏萬萬不要觸犯法律。
我們的口號是:做良民,做良民,做良民
最後,月票我不求你們就真不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