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的腦殘粉,還是一如既往地腦殘啊。
談墨寶看見滿屏的清心丸,喫驚了:“清心丸沒聽過”來來來,廣告走一波,“一顆下去快活賽神仙,有病治病,沒病健體,只要三十九塊八,三十九塊八,不要問我爲什摸,廠長是我表鍋”
談墨寶心想:談氏藥業的高管們不用謝以後考慮一下讓姐代言。
談氏的高管們:“”
這真的是二小姐不是江南皮革廠的
彈幕都笑瘋了。
江北江都,談家。
夜深,來電鈴聲突然響,談夫人楊氏接起:“喂。”
電話那頭沒有迴應。
楊氏不悅:“喂。”她問,“哪位”
沒有得到迴應,有風聲和雜音從聽筒裏傳來。
楊氏不耐煩:“到底是哪”
那邊的人突然開了口,渾厚嘶啞的聲音:“你要是再不打錢過來,我就把你談家工廠的事情全部曝光。”
楊氏反應了幾秒,嗤笑了:“那你去啊,看我給不給你一毛錢。”
對方被惹怒了,罵了幾句粗俗的話,狠狠道:“你等着,你等着你們談家給我等着”
然後,電話被掛斷了。
楊氏盯着手機屏幕看了幾分鐘,扯出一個冷笑。
晚上有一夜戲,是和蘇問的對手戲,姜九笙入戲很快,拍攝很順利,結束後才九點多,導演請劇組宵夜,姜九笙以身體不適推辭了,小麻陪着她回了下榻的酒店。
從保姆車上下來,小麻就東張西望的,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
“笙姐。”小麻嗓子跟掐住了似的,顫顫巍巍很小聲。
姜九笙回頭看了他一眼。
小麻眼珠子掃了兩圈,縮縮脖子:“我怎麼老覺得有人跟着我們啊。”
姜九笙沒說什麼,繼續往酒店大堂走。
小麻膽子小,碎碎念個不停:“我們是不是被跟蹤了”腦子忍不住天馬行空了,“不會是私生飯吧”摸了摸小心肝,越想越慌,“還是綁架”
“劫財還是劫色啊”他好怕,抱緊自己。
姜九笙突然停下腳。
小麻二十二歲的臉上有着四十二歲的滄桑與痕跡,正緊張地把擡頭紋都皺起來了。
“小麻,你先上去。”她沒有解釋。
雖然已經到了酒店大堂,可這個點,除了前臺接待也沒什麼人,小麻覺得陰氣森森的,總感覺有一雙眼睛時刻盯着他後背,他有點頭皮發麻,不過,鼓足勇氣,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笙姐不成啊,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置於危險之中,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義不容辭地跟你同進退。”
不然,宇文老闆會弄死他的
 
姜九笙心平氣和,不見慌亂:“不會有危險,上去吧。”
小麻不敢:“笙姐”
姜九笙失笑:“有不對勁我就馬上給你電話。”
那好吧,小麻一步三回頭:“那我先上去了。”
姜九笙往樓梯口走,上了一層,然後突然停住,回頭:“出來吧。”
樓梯間裏沒有人,很安靜。
片刻,腳步聲靠近,樓梯拐口映出一道影子,緩緩挪出來。
是時瑾。
他擡頭,瞳孔裏光:“笙笙。”
隔着半層樓梯,他仰頭看她,千言萬語沉在一雙眼裏,黑沉沉的,深邃又熾熱。
姜九笙盯着看了許久許久。
他好像瘦了。
她收回目光,轉了身。
時瑾下意識邁出了腳,遲疑了須臾,又收回來,眼裏的光一點一點暗下來,像仲夏夜的星空,忽遇陰雨,烏雲密佈。
“時瑾。”
樓梯裏很靜,聲音有回聲,她突然喊他。
時瑾募地擡頭。
她扶着樓梯扶手,身子往下探:“怎麼還不上來”
時瑾愣了一下,纔跟着過去,緊抿的脣鬆開。
姜九笙把他帶回了房間,她去倒水,他就跟在她後面,隔着兩三步的距離,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她不開口,他也不敢說話。
她坐下,他就站到她面前。
她把水遞給他:“這幾天,我冷靜了一下,想了一些事情。”
時瑾接過去,水是溫的,喝了一口,遲疑了一下,還是往前了一步,離她近了一點點:“想了什麼”
姜九笙仰着頭,很順其自然地接過他的杯子,也喝了一口,然後放下水杯,說:“在想你的話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要怎麼辦”
他安靜地凝視,沒有說話。
還是不解釋,不反駁,什麼都扛着,卻什麼都不說。
姜九笙眉頭皺起來:“我想自己想起來,可一想頭就痛,還是記不起來,捋不清楚,所以,時瑾我再問你一遍,你殺了我父親嗎”說完,沒等他回答,重重咬字,“不要騙我。”
時瑾沉默了頃刻,點了頭:“嗯,是我殺的。”
她放在雙膝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那我母親呢”
他回答:“是你父親殺的,他們因爲你的醫藥費起了爭執,你父親失手殺了你母親。”語氣沉靜,沒有特別的情緒。
他眼睛裏,風平浪靜,沒有一點蛛絲馬跡。
她怎麼都找不到一絲痕跡:“我呢我在場嗎”
“在。”時瑾迎着她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對視,“你目睹了整個過程,情緒失控,和你父親動了手。”
姜九笙問得很快:“然後你就殺了他”
他斂眸:“嗯。”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可什麼端倪都沒有,她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我怎麼覺得你在撒謊呢”
大概,她希望如此,所以本能地去找各種理由,爲他開脫。
可偏偏,他一句都不辯駁。
她再往前一步,一擡頭,眼睛就映出他的眼睛,裏面有彼此的影子:“如果你真的是兇手,我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毫無芥蒂地面對你,所以,我再問你一遍,”她鄭重其事,“是你嗎”
否認啊。
你搖頭了,我就信你,然後再也不去查,不去問。
時瑾點頭:“是我,是我殺的。”他嗓音沉沉,冷靜又果斷,“陳易橋的父母,也是我收買的,我給了錢,他們放棄了二審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