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一里,都冰天雪地一般,氣壓又低又冷。
霍一寧收了槍,突然,手被拽住了。
談墨寶拖着脫力的身體,滿臉都是血,渾身髒污,看不出人樣,就一雙眼睛還乾乾淨淨,她抓着霍一寧的手,言辭懇切地說:“警察同志,那個人是我捅的,你看我手上還有血,不是笙笙捅的。”她語重心長地再三強調,“警察同志啊,你千萬別冤枉了好人。”
這就是談家的二小姐了。
霍一寧打量了一下,頭破血流,脖子也傷了,別的還好,沒有重創,他解釋:“對正在進行行兇、殺人、搶劫、強姦、綁架以及其他嚴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採取防衛行爲,造成不法侵害人傷亡的,不屬於防衛過當,不用負刑事責任。”
“啊”談墨寶一臉懵逼,抹了抹臉上的血,可能是腦袋破了,不靈光,二愣子一樣的表情,“我腦子裏現在有一坨屎,聽不懂太高深的。”
霍一寧簡單概括了一下:“意思就是你和姜九笙誰刺了他,都不用負刑事責任。”當然,時瑾不是當事人,沒有無限防衛權,好在他就打了人家一隻耳朵,又是救人,也可以算正當防衛。
霍一寧鬆了一口氣,還好時瑾那一槍沒朝綁匪心口打。
談墨寶這下聽明白了:“哦。”
不用坐牢,那她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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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然後,她兩眼一翻:“砰”人往後栽了。
霍一寧剛要去扶,周肖喊了一聲:“隊長,孫河貴還有氣兒。”
“儘快送去急救。”
霍一寧剛吩咐完,手又被拽住了,一隻血淋淋的手,他低頭,看見一張血跡斑斑的臉,嘴巴一張一合:“隊長,我也還能再搶救一下的。”
說完,談墨寶兩腿一蹬,徹底不省人事了。
霍一寧:“”
凌晨四點,談西堯接到祕書周越的電話,是好消息。
“董事長,二小姐得救了。”
談西堯立馬從病房的沙發上站起來:“人在哪”
周越回話:“現在在急救室裏。”
“受傷了”談西堯邊往病房外走,楊氏也趕緊跟了過去。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人就在天北醫院的急救室,您可以親自去看看二小姐的情況。”
談西堯掛了電話,和楊氏一起往急診大樓走去。
談墨寶除了頭和脖子見了血,身上都是淤傷,拍了ct,結果還沒出來,急救室的坐診醫生幫她處理了一下傷口,纔剛包紮好,就有人來礙眼了。
談西堯神色很着急似的,快步走到病牀前,忙問:“有沒有傷到哪裏”
談墨寶沒有作聲。
看不到嗎傷到了哪裏。
談西堯難得低聲細語,好聲好氣的:“人回來就好。”
談墨寶擡頭,面無表情:“你不是讓我死在外面嗎看到我活着回來,很失望吧。”
談西堯急忙解釋:“爸爸不是真心的,只是一時嘴快”
她一句都不想聽,冷冰冰地打斷了:“是不是真心,我是不太清楚了,不過,託了你的福,我差點真死在外面了。”
談西堯頓時啞口無言。
一旁的楊氏接了話,語氣很衝:“你怎麼這麼跟你爸說話,要不是我們報警及時,你哪還能好生躺在這裏”
報警及時
談墨寶笑了:“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們了,謝謝你們讓我被撕票。”若不是笙笙,今天,她至少死了兩次,拜這二人所賜。
楊氏怒目圓睜:“你”
她截了楊氏的話:“我說你怎麼願意公開我談家二小姐的身份,原來是爲了給你寶貝女兒擋災啊。”不然,今天被綁的就是談莞兮。
楊氏剛要開口,談墨寶驟然提了嗓音:“你女兒的命值錢,我的命就賤嗎”她死死盯着楊氏,通紅的一雙眼裏,全是憤怒,“楊萍樺,我他媽不欠你,就算是我媽她也不欠你,是你這個負心漢老公,是他騙我媽說他未婚,是你自己有眼無珠找了個人渣,你憑什麼發泄在我身上。”
談西堯伸手去拉她:“墨寶”
談墨寶用力甩開,眼裏全是紅血絲,她指名道姓,大吼:“還有你,談西堯”目光逼視,情緒徹底失控,衝他咆哮,“你就仗着是我父親,就這麼揮霍嗎我只能打一個電話,我有很多人可以打,我甚至可以讓我的朋友來送贖金,可你是我爸呀,我就想着,怎麼也是親生女兒,總不會不管吧,總不會看着我死吧。”聲音哽咽地發不出聲,她咬着牙,死撐着不掉一滴眼淚,仰起頭,捂住了眼睛,罵了一句,“我媽真瞎了狗眼了。”
談西堯目光避開,解釋說:“墨寶,爸爸以爲你是開玩笑的。”
綁架啊,親閨女被綁架,他說是玩笑。
談墨寶忍不住笑了,譏諷:“得有多無所謂,纔會問都不問一句,就當是玩笑。”她扭過頭去,咬破了脣,將喉間所有的酸澀吞下去,再轉頭,面無表情地說,“你們倆滾,現在就滾。”
談西堯站在那裏,欲言又止。
楊氏直接扭頭,問身後的護士:“她的身體情況現在怎麼樣”
畢竟是家人,護士以爲是擔心病人,便安慰道:“不用擔心,病人沒什麼事。”
楊女士迫不及待,立馬問:“可以抽血嗎”
護士愣了:“啊”
剛被綁架,抽什麼血
談墨寶全明白了,看向談西堯:“所以,你們不是來看我的”她開口,如鯁在喉般,字字艱澀地問,“是來看我的血”
談西堯沉默了很久,不知爲何,竟覺得這個一直被他忽略的女兒突然變得滿身是刺,他下意識躲開眼,目光退避,支吾其詞了幾句,才說:“你姐姐的心臟狀況很不好,要儘快動手術,可她凝血功能不好。”
“所以,”談墨寶仰頭,脖子上的傷口被拉扯到,火辣辣的,她卻有些麻木,怔怔地問她的父親,“又要我的血”
談西堯竭盡所能地解釋,語氣懇切:“墨寶,她是你姐姐,如果這次不動手術,你姐姐會沒命的。”
可她快沒命的時候,他讓她死在外面。
談墨寶嗤笑了一聲,笑着笑着,眼眶發疼,紅了,滾燙滾燙的:“我到底是有九條命還是十條命,讓你覺得我怎麼都不會死掉。”她眨了一下眼,忍了許久的眼淚還是掉下來了,“爸,我也是人心肉長的,我也會疼會死的,談莞兮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嗎”
談西堯放軟語氣:“墨寶,就這一次,等做完手術”
她聽不下去,仰頭,抹了一把眼睛:“我第一次給談莞兮輸血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說就這一次,她是姐姐,你救她一下,可是呢你一次又一次讓我抽血,只有這個時候你纔想得起來你還有一個女兒。”她睜大眼睛,把眼淚憋回去,只是,一開口,像哽住了喉,像低低嗚咽的小獸,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喉嚨裏擠出來,“我那麼多次都動過念頭,再也不理你們談家人,可我還是留下來了,你覺得是爲什麼是我賤嗎還是我貪圖你們談家的錢”
談西堯一言不發,低着頭,燈光下,他臉上有明顯的皺紋,兩鬢斑白,即便穿着筆挺的西裝,也依然彎着腰。
這是她的父親,是唯一和她血脈相連的人。
她還是沒忍住,哭着喊了出來:“我他媽只有你們了,我走了就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我連戶口都不知道放哪裏,你們沒過過那種孤苦無依的日子,當然不會知道,我得多絕望,纔會寧願以後一個人冷暖,一個人活着。”
談西堯愣了一下:“什麼一個人,墨寶,你到底在說什麼”
她轉過頭去,用病號服的袖子抹了一把臉,吸了吸鼻子,再轉過頭來。
不要哭,出息一點,談墨寶。
“爸。”
她喊了一聲,然後說:“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頓了頓,眼睛被她擦得發燙,聲音也啞了,她卻提高了嗓音,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果決又堅定,“從今天起,我談墨寶和你談西堯斷絕父女關係,以後,你江都談家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你談家大小姐是死是活,也跟我毫無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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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南曄:我慣的
傳言連北瑾科科掛科,全校成績倒數第一,還不補
霍南曄:我補
連北瑾:我像是不及格的孩子
羣衆:不是像,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