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助肖逸面不改色,站在辦公室門口:“時醫生請了長假,最近不在醫院。”
楊女士推開肖逸,看了一眼辦公室,的確沒有看見時瑾,她又急又氣:“時瑾的住所在哪裏”
肖逸表情都懶得給一個了,鐵面無私:“不好意思,醫生的私人信息不能泄露。”
楊女士氣極,一想到命懸一線的女兒,心裏惱火至極:“那你告訴時瑾,他要是不給我女兒主刀,就滾出天北”
那頤指氣使的表情媽的,忍無可忍了
小韓護士把手裏的醫用托盤一撂:“當天北醫院是你家開的。”
楊女士扭頭,像只被拔了毛的母獅子:“你是什麼東西”
心外科護士,韓蕾蕾
你他媽纔是東西
小韓護士本來不想多管閒事的,可這個楊氏一而再再而三地囂張跋扈,居然對笙嫂不敬,實在忍不了了:“你這個老女人,別說醫院不是你談家說了算,就算是,外頭敞着大門歡迎我們時醫生的醫院多的是,你這老刁婆洋洋得意個屁啊”
老刁婆
肖逸在心裏給小韓護士點個贊。
楊氏平日裏端着貴婦的架子,哪個不對她畢恭畢敬,哪裏被這樣指着鼻子罵過,她惱羞成怒:“你也不想幹了”
小韓護士不在乎,聳聳肩,破罐子破摔:“我就是不想幹了,去啊,去解僱我啊”哼了一聲,瞟了楊氏一眼,氣呼呼地說,“長得跟只山雞似的,還成天披着貂毛裝鳳凰。”
楊氏被氣得渾身發抖,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這個”
你這個賤人
小韓護士趕緊打斷:“別罵賤人我跟你講,我這人最討厭別人罵我賤人。”
楊氏眼睛都氣紅了,咬着牙:“你這個賤人”
小韓護士把手錶取下來,看着談氏:“今天老孃就拔了你這隻山雞的毛”然後,一把拽住了楊氏的頭髮
再然後,一場惡戰,扯頭髮扯到飛起。
肖逸:“”
他覺得女人打架之前,最好理光頭,還有,留長指甲,方便使出致命招數九陰白骨爪。
最後,楊氏滿臉指甲痕、蓬頭散發地走出心外科時,她的祕書都沒有認出來。
從醫院出來,楊氏直接去了一棟老式小區。
剛好,談墨寶出來倒垃圾,艹,又看見一隻大垃圾
楊氏從車上出來,一開口就凶神惡煞:“談墨寶”
談墨寶抱着自己的小土貓,穿着拖鞋走上前,上上下下打量了楊氏幾眼,蓬頭散發的,臉上還有指甲痕,也不知道是誰的手筆,幹得漂亮啊
談墨寶拖腔拖調的:“喲,幾天沒見,談夫人大變樣啊。”
楊氏咬咬牙,把怒火壓下去:“你要怎麼樣才肯幫你姐姐”
談墨寶作狀驚訝:“我媽早死了,哪來的姐姐”
“你”楊氏攥緊手心,氣得胸腔都疼了,卻只能忍,“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要多少錢都行。”
二十三袋血,夠了。
她一滴都不想再給了,人心都是肉長的,她的血也不是大風颳來的,若是這四年,楊氏對她心存了一分感激,她又怎麼會心硬成這樣。
談墨寶摸了摸她家小土貓的毛,聳聳肩:“不好意思,我不缺錢。”
她作思考狀,然後笑得賊兮兮的:“你求我啊。”
楊氏怒目圓睜,死死瞪着談墨寶,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你別蹬鼻子上臉”
不求是吧。
談墨寶扭頭就走。
楊氏衝口而出:“我求你,”她死死咬着牙,眼裏火光沖天,忍着屈辱,低聲下氣,“我求你幫幫我女兒。”
談墨寶回了頭,好整以暇地看着:“你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她倒要看看,楊氏還怎麼囂張跋扈,還怎麼爲非作歹。
楊氏像只被拔了毛的母獅子,那表情,就好像隨時要撲上去把人撕了,卻只能咬牙忍着,眼睛都氣紅了,脖子上全是青筋,狠狠攥着拳頭,僵硬地彎下腰:“我求你。”
談墨寶冷眼看着。
她救了談莞兮那麼多次,這一鞠躬,她受了,也受得起,是楊氏欠她的,出來混,總要還。
談墨寶撣了撣肩頭落的葉子:“不好意思,我沒空當救世主。”揮揮手,扭頭,“拜拜了。”
楊氏猛地起身:“你耍我”
談墨寶一臉無辜:“我只讓你求我,又沒答應你什麼。”耍你怎麼了耍的就是你
楊氏當了半輩子貴婦,作威作福了半輩子,哪裏受過這樣的折辱,氣得面目都猙獰了,殺了談墨寶的心都有了,拿起手上的裘皮包就撲上去:“你這個小賤人。”
還沒等談墨寶還手呢,她懷裏的小土貓圓點一爪子過去。
“喵”
又是一爪子。
“喵”
頓時,楊氏一張滿是指甲印的臉,又多了幾道血痕,楊氏徹底崩潰,揮着手裏的包,尖叫:“啊啊啊啊”
像個潑婦。
楊氏的孃家是賣豬肉發家的,裝了這麼多貴婦,終於露出本性了吧。
雖然不厚道,不過,談墨寶心情暢快得不得了,摸了摸圓點的毛,決定回去就給它加餐,然後看着在那跺腳發瘋的楊氏,客客氣氣地:“這位夫人,實在不好意思了,我兒子頑皮,平時喜歡抓老鼠,見夫人你這裘皮的包,一時眼拙認錯了,把您當成老鼠了,哎呀,實在抱歉。”她從口袋裏,摸出一百塊,扔在地上,“這是醫藥費,不用找了。”
給完錢,她轉身就走。
楊氏歇斯底里地把手裏的包砸過去:“談墨寶”
談墨寶鳥都沒鳥,往小區裏走。
身後,渾厚蒼老的聲音突然喊:“墨寶。”
她腳步頓住了。
談西堯從車上下來:“墨寶。”
談墨寶回了頭。
談西堯欲言又止“你姐姐”
開口就是你姐姐。
她算什麼只是血庫是吧。
不用說,談墨寶也知道他要說什麼求情的話,直接打斷:“如果你還要臉的話,不要向我開口。”她冷着臉,“還有,別再來我家,不然,下次就沒這麼客氣了。”
說完,她轉頭就走人。
這次綁架她悟出了一個她以前不懂的道理,親情這種東西,有就是所有,沒有就是零,根本不存在中間地帶。
既然,沒有人愛她了,她得愛自己,談莞兮的命是命,她的命也是命,救得次數夠多了,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