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想了想,有些爲難,不知道該不該說。
徐青久替她解圍了,直接把人供出來了:“江北市分局的。”
市分局啊,改天一定要去蹲他,徐老爺子心裏有了盤算了,然後衝着徐青久翻了白眼:“摟摟抱抱的,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注意點形象就算大家都知道你是彎,衆目睽睽下,也別太明目張膽。”
徐青久:“”
他爺爺真是越老越皮了。
老爺子不暢快,又懟了一句:“你這個大豬蹄子”然後轉頭,慈祥了不少,“蘇傾,你說是不是”
蘇傾立馬道:“是”她扭頭,面無表情看徐青久,然後拍掉他放在她腰間的手,“把你的豬蹄子拿開。”
徐青久:“”他媳婦最近和老爺子處得越來越和諧,和他這個男朋友越來越不和諧了。
這時,徐蓁蓁挽着徐平徵過來了,見姜九笙也在,徐蓁蓁神色詫異,話衝口而出,聲調高了不少:“你怎麼在這”
姜九笙沒回,只是對徐平徵點頭問好,徐平徵熟絡地喊她笙笙。
徐蓁蓁臉色不太好。
老爺子就說了:“我讓笙笙坐過來的。”
徐蓁蓁咬了咬脣,連忙解釋:“爺爺,我沒有別的意思。”
難道他有別的意思徐老爺子默了,他跟這個孫女有溝通障礙,說不到一起,轉頭和坐在身邊的姜九笙聊:“笙笙,那個就是時瑾的父親”中南的土霸王
秦行今天沒有帶女伴過來,身邊跟了一個男人,精神矍鑠,正在與人應酬。中南秦家的秦爺,難得受邀來了江北,不少人圍着,只盼刷了人情。
姜九笙應了:“是的。”
“笙笙啊。”徐老爺子有話要說的樣子。
“嗯”
老人家欲言又止,瞧着了秦行幾眼:“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秦家一看就是土匪窩,時瑾那個爹一看就是狠角色,身上戾氣重得很,總之,他是怎麼都不相信秦家洗白了,混跡道上的家族,他覺得不適合笙笙,突然問,“你覺得我們青舶怎麼樣”
他是真喜歡這個小輩,要是能拐進自己家,就圓滿了。
徐青舶猝不及防,被嗆了一口酒:“咳咳咳”
姜九笙客觀地回了老人的話:“徐醫生人很好。”
“是吧,就是老了點。”老爺子自圓其說,自賣自誇,“不過,男人老點纔會疼人。”
徐青舶:“”纔剛過三十,如狼似虎如花似玉的年紀,怎麼就老了。
兒孫婚配問題,通常是老人家最熱衷的,亂點鴛鴦譜什麼的,習慣就好:“笙笙,你是喜歡醫生吧。”
姜九笙硬着頭皮點了頭。
徐老爺子故作驚
訝:“正巧,青舶也是醫生。”
這個老小孩啊,徐青舶有點頭疼了:“爺爺,你挖人牆角,也別這麼光明正大啊,我和時瑾是同事兼同窗。”
自從知道時瑾是秦家的人,徐老爺子就開始在心裏給他打叉叉,老話說的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何況,秦家打打殺殺的,真不適合笙笙的性子,很不放心啊。
老爺子覺得孫子說得也有道理,他就不光明正大地挖牆腳:“笙笙,我掃你微信吧,我們私下說。”
知道老爺子只是玩心重,也沒別的惡意,徐青舶也就一笑而過,玩笑說:“爺爺,你這樣搞我很沒面子啊。”
徐老爺子毫不客氣:“閉嘴,你這個大齡剩男。”
大齡剩男徐青舶:“”
話題到此結束,因爲時瑾來了。
他抱着一隻雪白的博美犬,目光清潤,氣質雅緻,他走在前頭,傅冬青跟在後面,隔着幾步距離,傅冬青的嘴角始終掛着淡淡的笑,目光自信,舉止大方,舉手投足一顰一簇間都透着優雅。
看上去,好一對璧人。
徐老爺子覺得礙眼得不得了:“博美爸爸怎麼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他刷過微博,這個女人一門心思和笙笙作對,根本不是什麼好人。
他有種孃家人看女婿的感覺,越看博美爸爸越不舒坦。
姜九笙解釋:“有原因的。”
“笙笙,你別爲他開脫了。”老爺子認定了,“他就是大豬蹄子。”大豬蹄子這句網絡俗語,老爺子是跟瑟瑟爸爸學的,覺得是真理。
那邊,秦行已經走到時瑾跟前了,拄着柺杖,要仰頭纔看得到時瑾的臉,秦行薄怒:“這種場合,你抱只狗來像什麼樣子。”
姜博美扭過頭,對秦行齜牙:“汪”
“別鬧。”時瑾拍了拍博美犬的腦袋,音色微沉,“乖點。”
姜博美立馬耷拉下耳朵,往時瑾手臂裏縮了縮,軟綿綿地:“汪~”
一人一狗,倒十分默契。
可秦行忍無可忍,逗狗遛鳥向來爲他所不喜,何況是大庭廣衆之下,他秦家的當家的,這個樣子成什麼體統,怒道:“還不把這畜生放下去”
姜博美是聽得懂畜生的,耀武揚威地對着面前的老頭揮爪子。
時瑾臉上是一貫的不喜不怒:“我不看着它,它會闖禍。”
秦行不以爲意:“一隻畜生而已,能幹什麼。”
時瑾便沒有再說什麼,把手裏的狗放下來。
姜博美一落地,扭頭就去咬傅冬青的裙襬。
“汪”
傅冬青嚇得花容失色,叫了一聲,連忙手忙腳亂地去扯裙子。
那狗狗似乎特別喜歡那條裙子,叼着裙襬叫喚。
“博美,”時瑾開口。
姜博美扭頭。
他說,神色微冷:“過來。”
姜博美打了個哆嗦,乖乖到時瑾腳邊去了,眼睛還盯着傅冬青那曳地的寶藍色裙襬。
那個味道
它拱拱鼻子,嗅了嗅,就是那個味道啊。
時瑾轉身,眸光略帶歉意,他說:“抱歉傅小姐,我的狗似乎不太喜歡你,爲了避免它傷到你,可能要麻煩你站遠一點。”
傅冬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不精彩。
時瑾俯身,抱起狗狗,轉身離開。
她正欲跟上去,迎面而來的人突然閃身,手裏的紅酒杯滑落,一杯酒滿滿當當全灑在她的裙襬上。
對方退開幾步,低頭說:“抱歉。”
傅冬青蹙了蹙眉,擡頭,只見一個年輕的青年,穿着正裝,氣質清俊,只是髮色灰白,少了幾分沉穩,多了些桀驁的少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