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秦行氣得直捏眉心,晃了晃頭,突然有點眩暈。
秦霄周打量,細細打量:“爸,你是不是喝多了”
秦行柺杖有點拄不穩,頭暈眼花。
“爸。”
秦霄周伸手,在秦行眼皮前晃了晃:“爸”
秦行要拍開他的手,身體朝前踉蹌,秦霄周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拽起來,說:“爸,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
秦行已經暈得都看不清路了。
嘿嘿。
倒下了吧。
秦霄周半拖半扛地往別墅旁的二樓平樓去了,宇文家在那裏設了休息室,二樓的客房全部用作賓客休息。
秦霄周把人放牀上,揉了揉腰,活動活動手,誒了一聲:“我的手錶呢”然後在身上各個口袋摸了一遍,擰着眉毛吩咐門口的男人,“我手錶掉了,你去幫我找一下。”
男人是秦行今天的隨行祕書,叫秦風,也是秦行的保鏢。
秦風沒動。
秦霄周不高興了:“怎麼,我這個四少請不動你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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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秦家上下都知道,四少最會借題發揮,十足的無賴,又跋扈乖張。
秦風杵了一會兒,應了一聲:“我這就去。”
“這還差不多。”他一副大少爺的架子,“我去過後院和花園了,你都找一遍吧,那隻手錶是老頭子送給我的,很重要,一定要找到。”
秦風喏了一句,出了客房。
秦霄周扭頭,對跟着過來的侍應說:“這裏不用你們照看了,秦爺休息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你們都別離遠一點。”
把人都支走後,秦霄周最後一個出來,關上門,沒鎖,鑰匙就在鎖孔裏。
他從口袋裏摸出一塊手錶,轉身扔進了垃圾桶,擡頭四顧,見周圍沒人,他勾了勾嘴角,把其他幾間休息室全鎖上,拔了鑰匙,到窗邊,掂了掂手裏的鑰匙,然後扔出了窗外。
搞完了這些動作,才摸到手機,撥了秦明珠的電話:“老九,那個姓傅的呢”
秦明珠說:“已經過去了。”
秦霄週一隻手插兜裏,悠閒地邁着步子:“你跟着她”
秦明珠回答簡短,不冷不熱:“沒有。”
“你怎麼不盯着她”秦霄周皺眉,有點不滿,“你得親眼看着她進去。”
這個打遊戲的,不靠譜啊
秦明珠的聲音在電話裏,跟沒睡醒似的,說:“我迷路了。”
靠
媽的豬隊友
秦霄周咧嘴,嘲笑:“你在王者峽谷怎麼不迷路”秦家怎麼會養出這種傻缺
“有地圖。”秦明珠拿,“傻缺。”
心臟再一次被曹尼瑪踩得稀巴爛的秦霄周:“”艹你犢子的
他快按捺不住體內暴戾的因子了,這時候,走道那邊,女人的聲音傳過來:“傅小姐,客房就在那邊。”
秦霄周擡頭看過去,見傅冬青腳步虛軟地走過來,修長的脖頸上有汗,她一手提着裙襬,一手按着太陽穴,對領路的侍應道謝:“嗯,謝謝。”
秦霄周按斷了電話,雙手插兜,吆喝了一句:“喂。”
領路的侍應擡頭。
他仰了仰下巴:“對,就是叫你”
宇文家酒會的侍應都是外面請的,穿統一的衣服,都是些長相出色的青年人,女侍應擡頭,見對方模樣俊美,有些羞赧地低頭,溫聲地問:“這位先生有什麼吩咐嗎”
秦霄週一派風流公子的浪蕩樣,說:“我迷路了,你過來帶我出去。”
女侍應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對傅冬青說:“傅小姐,這邊四間房都可以休息,鑰匙都在門上,您直接過去就行。”
傅冬青臉色發白,胡亂點了頭。
“先生,請跟我來。”
秦霄周大喇喇跟着女侍應,慢吞吞地走了,回頭瞥了一眼傅冬青,她暈頭轉向,扶着牆跌跌撞撞地往休息的客房去。
好一對狗男女啊。
秦霄周心情好地吹起了口哨。
那邊,迷路了的秦明珠在後花園裏轉悠,拖着懶洋洋的步調,一副走不動了,要停下來睡覺的樣子。
突然,他腳下一頓,眯了眯眼,瞧着十米外的人影,一男一女,站在月光裏,四周都是盆栽花卉。
正是宇文覃生和徐蓁蓁。
脫下軍裝,宇文覃生一身黑西裝,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不戴眼鏡,顯得異常年輕,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伯父”
語氣裏,又調侃,更多的是輕蔑。
徐蓁蓁臉色不太好看,手拘謹地垂在兩側,不自然地躲着宇文覃生的目光,低聲地問:“你叫我有什麼事嗎”
宇文覃生個子很高,軍人出身,身形高大,擋住了身後的路燈,眼下一片暗影,他嗓音忽然沉了:“自己去和徐家說,取消訂婚。”
徐蓁蓁聞言擡起頭:“不可以”
聲音很大,蓋過了夜裏的秋風,微涼的風,卷着她的裙襬,一張小臉已經完全白了。
宇文覃生倒從容,胸有成竹般,語氣不似軍裝着身時的周正,嘴角噙着喜怒不明的笑意:“那天晚上你是怎麼在我身下承歡,還需要我提醒你”
這幅語氣,全然不像平日裏的儒雅溫和,全是邪佞狠厲。
這纔是真的宇文覃生,一個殺生予奪的男人。
徐蓁蓁心底發怵,開口聲音不由得發抖:“我被下藥了,那只是意外。”她軟着嗓音央求,眼神楚楚可憐,“我求你了伯父,能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喜歡宇文,我真的喜歡他。”
喜歡
宇文覃生冷笑,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不帶感情:“你可以做我的情人,或者,撇清關係,但是不能嫁進我宇文家。”
她情緒激動:“爲什麼”
“我睡過的女人,都配不上我兒子。”他睨着眸子,容貌與宇文衝鋒極爲相像,只是眼神冷漠又陰沉,“他玩玩可以,不能娶。”
這個男人
喜怒無常極了,心思又乖張不定,到底是恨宇文衝鋒,還是護宇文衝鋒,完全叫人捉摸不透,徐蓁蓁已經被逼得進退不得了,也什麼都顧不上了。
她反脣相譏:“我配不上”她破口罵道,“那你他媽的還睡我”
宇文覃生勾脣,笑了,眼角有淡淡的皺紋,帶着幾分浸淫官場的戾氣與果決,嘴裏卻說着最不留情面的風流話:“小姑娘,你是不是忘了,是誰張開腿讓我上”
她大吼:“宇文覃生”
宇文覃生摸着衣袖上的袖釦,自言自語似的:“我還以爲你和蕭茹有點像,是我老了,眼睛不好了。”擡眸,目光輕視,瞧着徐蓁蓁,“我的蕭茹,可沒有你那麼賤。”
原來宇文說得沒錯,他的父親,可不好惹。
這是徐蓁蓁第二次在聽到蕭茹這個名字,第一次是從唐女士嘴裏聽到的,她歇斯底里地罵這個女人,罵她陰魂不散。
“知道怎麼做了”宇文覃生問她。
徐蓁蓁咬了咬牙,不甘示弱地對視男人的眼:“如果我不同意呢”
他並不意外,語調輕鬆:“那我就要找你父親談談了,或者,”停頓了一下,嗓音陰沉,一字一頓,“讓你身敗名裂。”
她不信,提了提聲調,孤注一擲般:“那你一樣會臭名昭著,你的聲望,你的仕途,就全完了。”
宇文覃生笑了笑,說了四個字:“拭目以待。”
說完,他轉身離開,步伐慢條斯理。
徐蓁蓁後背全是冷汗,一股寒涼,從腳底躥上來,她到底惹上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嗅到的全是危險。
秦明珠收回目光,對別的人興趣不大,揉了揉困得不行的眼睛,擡頭,只見一個穿着旗袍的婦人目光無神地走過來。
秦明珠問:“要去前院,怎麼走”
婦人身子搖晃,好像沒聽見一樣,失魂落魄地遊蕩,目光跟着方纔離開的男人,嘴裏自言自語地喃喃不休,她在喚一個名字。
“覃生。”
“覃生。”
“覃生”
婦人正是唐女士,唐虹玥。
八點半左右,音樂驟然停了,宇文老爺子攜着一家人出來了,說了一番客套的話,無非是感謝。
蛋糕推上來,並沒有立馬切,長孫宇文衝鋒爲了給老爺子慶生,準備了一段視頻,侍應門正在搬投影幕布上來。
徐蓁蓁坐在下面,臉色越來越白,額頭的汗越留越多,眼睛盯着那空白的幕布,身子微微發抖。
徐平徵瞧着不對,喊她:“蓁蓁。”
“啊”徐蓁蓁扭頭,豆大的汗珠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