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二十,慈善拍賣還有半個小時,受邀來的賓客陸陸續續都到場了,一向低調的徐家,這次的拍賣卻搞得聲勢浩大,不僅商界,政界幾位舉足輕重的人物也都來了。
談墨寶瞧着許多面孔都眼熟,不是常年出現在經濟、娛樂新聞裏,就是偶爾出現在國家重要會議的照片裏。
場地很大,她繞了半圈,也沒看到姜九笙,乾脆拉了把椅子,坐在酒桌旁喫點心,旁邊,兩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在有說有笑。
“你看”
“什麼”
黑色西裝的男人把手機遞給旁邊人:“你女神的報道啊。”揶揄打趣地說,“上個禮拜秦蕭軼飛維也納聽謝蕩的小提琴獨奏了。”
對方看了一眼手機,扔桌子上了,伸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領結:“秦蕭軼什麼都好,就是眼光太差,謝蕩那個小子娘們唧唧的,還驕裏嬌氣,有什麼好的,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人家臉長得好啊。”
男人嗤了一聲:“跟個小白臉似的,到了牀上也是”
話沒說完,右手突然被拽了一把,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隻細嫩的小手一歪,手裏一杯紅酒就招呼到男人懷裏了。
“艹”他推了一把,立馬彈開,撣了撣西裝上的酒水,破口就罵,“你幹什麼啊,沒長眼睛嗎”
對方是個女人,不知是真崴了腳,還是被推得趔趄,晃晃蕩蕩了好幾步才站穩,她整理了裙子才擡頭,說:“長着呢,我眼睛很大呀。”說着眨了眨眼,“你看不見嗎”
男人被懟得一噎,惱羞成怒了:“你誰啊你”
對方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謝蕩全球粉絲後援會江北分會副會長。”談墨寶是也
謝蕩的粉絲
男人啐了一口:“毛病。”氣沖沖就走了。
談墨寶哼哼了一聲,抽了兩張紙擦手上的酒漬。
身後,女人的聲音略帶探究:“你喜歡謝蕩”
談墨寶動作一頓,回頭,對上秦蕭軼似笑非笑的一雙眼,她呵呵了一聲,跑了等跑遠了,談墨寶纔回過神來,她幹嘛要做賊心虛。
不對,她還沒做賊啊。
包裏的手機震了兩下,她看了一眼號碼,接了。
“喂。”
一聽聲音,談墨寶小臉就拉下了:“怎麼又是你。”
還能是誰,談西堯,號碼拉黑一個換一個,隔幾天一通。
“換了這麼多手機號不累啊,我跟你們談家都沒有關係了,還打我電話幹嘛,再騷擾我我就報警了。”
她說完,就要掛電話。
這時,談西堯說了一句。
她腳步募地頓住,手指顫了一下,小巧的女士手包掉落在了地上,然後整個人愣在那裏,忘記了反應。
“墨寶。”
“墨寶。”
姜九笙從對面走過來,喊了她兩聲,撿起了地上的包:“怎麼了”
她低頭看着手裏的手機,訥訥地開口:“剛剛談西堯電話裏說,談莞兮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七點四十,秦氏酒店門口,香車寶馬,泊了兩排。
一位老太太包着頭巾的老太太挑着擔子,低着頭快步走到了酒店門口,保安攔下:“有請帖嗎”
保安面無表情,打量了兩眼,又瞧了一眼擔子的菜,讓來了路:“進去吧,不要久留。”
老太太挑着擔子趕緊進去了。
一樓大廳裏,前臺邊上,周肖穿着保安的衣服,站得端端正正,偏了偏頭,摸到耳邊的無線耳麥。
他壓低聲音:“隊長。”
過了三秒,那邊迴應:“收到。”
周肖睃巡了一圈:“一號目標已出現。”
“你跟着。”霍一寧下令,“其餘人原地蹲守。”
“yessir”
約摸過十分鐘。
街對面的蔣凱摟着湯正義,自然地摸了一下耳朵,打開的無線通訊:“隊長,二號目標也出現了。”
霍一寧沉聲:“不要打草驚蛇,等他們交易,人贓並獲。”
“收到。”蔣凱關了耳麥,衝湯正義拋了個油膩的媚眼,“寶貝,幹起來。”
湯正義一腳踹開他,蔣凱立馬去追,兩人猶如一對鬧了彆扭的情侶,你追我趕地朝酒店那邊靠近。
霍一寧從甜品攤走出來,把外套的帽子扣上,點了根菸,蹲在路邊,目光自然地掃了一眼四周,然後拿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
“喂。”
霍一寧說:“魚上鉤了。”
時瑾嗯了一聲。
霍一寧邊觀察路況,邊低頭講電話:“你怎麼知道秦明立的人會在今晚交易”他們整個刑偵一隊的人都出動了,可不止要抓姜強那個殺人犯,還要順帶撈一點別的。
時瑾輕描淡寫:“猜的。”
“猜的”
霍一寧被他這回答氣笑了。
他還那副事不關己的語氣:“若是猜錯了,也不過讓你們刑偵隊和緝毒隊吹吹冷風,損失不大。”
霍一寧笑罵了句。
秦明立手上那批貨,已經積了一個月了,他急着脫手。
今晚徐家在秦氏酒店包場,閒人免進,確實適合地下交易,不然,刑偵隊和緝毒隊喫飽了撐的,半夜跑出來吹冷風。
酒店後面的露天會場里正熱鬧着,拍賣即將開始,徐蓁蓁由閨蜜挽着進了場,四處瞧了幾眼,徐家的幾位家長都還沒有到,她尋了個安靜的地方坐着,身上的裙子與首飾都是精心挑選的,華美又不張揚,便是腳上那雙鞋,也是專門高定,處處透着貴氣,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臉,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雙眼與額頭。
挽着她的女孩是她咖啡店的合夥人,陳希,家裏開了一家中型企業,也算是富貴出身,只是比不得徐家,舉止多少有幾分小家子氣。
陳希一臉豔羨:“蓁蓁,好羨慕你啊。”
口罩遮住了徐蓁蓁腳上的神色,不過,她語調輕揚,可見心情愉悅:“有什麼好羨慕的,不就是一點股份。”<
br >
言語裏,不乏得意,儘管她極力剋制。
“一點股份”陳希作驚愕之狀,“那可是十億啊,十億”
這樣的口頭追捧,徐蓁蓁很受用,臉上還端着架子,裝得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我爸爸和爺爺都不在意那點股份,就給我們孫輩幾個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