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樓梯間的門被推開。
“笙笙”
姜九笙回頭。
謝蕩跑過來,一把抱住她:“你哪都不要去,我都想起來了,有人要害你。”
他抱得很用力。
姜九笙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耳邊都是他急促的呼吸聲,她稍稍往後了一點點:“嗯,我知道了。”
前因後果都連起來了,有人想要她死,作爲知情者的謝蕩,被滅口。
“抱歉,車禍的起因是我。”她語氣鄭重。
謝蕩一隻手抱她,騰出一隻手去揉她頭髮,弄得亂七八糟了才罷手,他也鄭重地糾正:“你總結概括的能力不行,車禍的起因是我偷聽。”
知道她自責,他一句話揭過去。
管他起因是什麼,反正,他老謝家的弟子,他還能不管
她往後退一點:“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我看到你跑過來。”就是跑的太快了沒追上他心有餘悸,抱着她一時忘了撒手。
姜九笙提醒:“可以鬆手了。”
“”
謝蕩一把揉亂她的頭髮,偏偏不放手:“抱一下會死啊”是誰害他心驚膽戰的抱都不給抱這種人,就該被逐出師門
姜九笙哭笑不得:“你的手在流血。”
他拔針頭的時候,劃破了手背,現在還在冒血。
“又死不了人。”他鬆開了手,瞥了一眼手背的血,胡亂用指腹抹掉,“你電話怎麼打不通”還以爲她遇害了,差點沒把他嚇死。
她說:“打架的時候摔壞了。”
打架
謝蕩這才注意到,地上還躺了個人,趴在那裏跟死了一樣,他用腳踢了踢:“這誰啊”
地上的林升扭過頭來,登時目瞪口呆了。
謝蕩笑了聲:“呵,冤家路窄啊。”他扭頭,向姜九笙告狀,“笙笙,就是這小子,用車撞我。”
姜九笙掃了一眼:“是他”
謝蕩一臉憤慨:“就是他”
這個狗崽子
哼,敢撞他他瞧了瞧四周,找東西打人,樓梯間什麼都沒有,就一個滅火器,剛要過去拿,姜九笙拉住他。
“你傷還沒好,我幫你揍。”
姜九笙走過去,搬起滅火器。
林升瞠目結舌:“你、你想幹什麼”
“不明顯嗎”姜九笙掂了掂手裏的滅火器,“打你啊。”說完,她扛起滅火器,直接往林升腦袋上砸。
“啊”
咣的一聲,林升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真不禁打。
謝蕩的傷,還是墨寶的傷,這一下還真不解氣,姜九笙又扛起滅火器。
謝蕩給她截下了:“行了,萬一失手弄出人命就不好搞了。”
她把滅火器放回去了,跟謝蕩說:“你打電話給宇文,讓他把這傢伙帶回去審,審完再交給警局。”
謝蕩點頭:“行。”
姜九笙下一層樓梯,把手機和包收拾好:“我回家了。”
謝蕩趴在樓梯扶手上,從上面往下看她:“急什麼等宇文過來再走。”
謝蕩嘴角一抽,擺擺手:“滾吧。”馬不停蹄地滾
姜九笙離開醫院時,快兩點,滄江碼頭那邊,該開始了。
秦霄周靠邊停了車。
副駕駛的女人朝車窗外看了一眼:“四少帶我來碼頭做什麼”
女人生了一雙桃花眼,淡妝,不笑時,有些清冷。
正是韓渺。
明明五官這麼像,怎麼他就是覺得礙眼呢。秦霄周懶得看這張臉:“你不是想出道嗎,我給你個機會。”
韓渺神色淡淡:“什麼機會”
秦霄周正兒八經的語氣,說得煞有其事:“你應該也知道,雖然我在秦氏娛樂掛了個職,但真正做主的還是我妹秦蕭軼,我要把你籤進秦氏,得有讓人服衆的理由。”
姜九笙風評好,背景強,而且粉絲護短,韓渺這張臉,要出道,可不容易,只怕一出現在熒幕裏,就只有被罵的份,是以,她已經從電影學院畢業了幾個月,卻沒有一家娛樂公司籤她。
她擡了擡眼睫:“所以”
秦霄周好整以暇:“所以你得讓我看看你的演技,我要試戲。”
她有了幾分興趣,眼角上挑:“怎麼試”
秦霄周把車窗搖下來,指着不遠處,不苟言笑地胡說八道:“看到沒,那個倉庫,裏面正在拍一部警匪劇,現在你要扮演女主,男主正在裏面生死一線,你要進去同甘共苦,體現男女主的情深意濃,很簡單,你就兩句臺詞。”
警匪劇
韓渺環視了一圈,似笑非笑地看着秦霄周:“四少,你拿我當傻子嗎”
不蠢,這女人一看就是精明的。
秦霄周懶得拉拉扯扯了:“就說幹不幹”他直接拋出條件,“只要你幫我搞定了,秦氏娛樂隨時歡迎你,你想紅,我就能把你捧紅。”
他纔剛說完,砰的一聲。
是槍聲,從七號倉庫裏傳出來。
不是警匪劇,是槍殺現場呢。韓渺瞧着車窗外,神色倒平靜:“要是我把命搭進去了呢”
秦霄周認真想了想:“本少爺給你風光大葬,並且,重金慰問你的家人。”
韓渺笑了一聲,詢問:“四少,能給我十分鐘”她解釋,“我總得打個電話,安排一下後事。”
秦霄周大方地允了。
她下車,走開一段距離,撥了電話,很快,電話通了:“是我。”
不到十分鐘,就三四分鐘,韓渺掛了電話,沒有上車,從車窗外看秦霄周:“不是試戲嗎有沒有臺詞”
秦霄周噙笑,頗爲滿意對方的識趣:“你就進去,叫幾聲時瑾。”他提醒,“哦,要脈脈含情地叫。”
韓渺頷首,轉身往七號倉庫走去。倉庫兩邊,戴着頭套的男人看了她一眼,驚訝地瞪大了眼。
她推開倉庫的鐵門,走進去。
“時瑾。”
時間撥回下午五點。
心外科的主任醫師成醫生耗時三個小時,爲病人取出了子彈,病人暫時脫離危險,昏迷不醒。
成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時醫生,不用太擔心,姜小姐已經脫離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