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暗黑系暖婚 >319:姜九笙求婚,蘇伏連環被虐(一更
    風停雨歇後,暮色昏沉,大雨過後,整座城市都溼漉漉的,烏雲未散,冬日的黃昏壓抑又陰冷。

    氣溫很低,岸上,被雨沖刷過的礁石,還未等風乾,便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凌,水位上涌,偶爾驟起的風,蕩起漣漪層層。

    忽然,一隻手,過分白皙,是女人的手,從水裏伸出來,然後,是頭鑽出水面,溼淋淋的一張臉,毫無血色,昏暗裏形如鬼魅。

    她抓着岸邊的礁石,一點一點往上爬,面色發青,碼頭的燈光照過來,狼狽又可怖,蠕動着、艱難地上了岸,身體在冰冷刺骨的江水浸泡了太久,寒氣從四肢百骸鑽進體內,已經麻木,僵硬地動不了。

    她剛緩了一口氣。

    “蘇大小姐。”

    蘇伏猛地擡頭。

    秦海帶着人,正站在不遠處的燈下,老神在在,像等候了多時。

    她沒時間多想,蹬腿便要再潛回水裏,手纔剛摸到水面,身後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你再下水,我保證你會餵魚。”

    她沒有力氣了,再下水,不淹死,也要凍死。

    蘇伏掙扎着站起來,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她渾身溼透,脣被凍得發紫:“是時瑾吧。”

    秦海沒有否認。

    她冷笑,嘴角含諷:“果然是他。”

    也對,整個江北,除了他時瑾,還有哪個能有這個本事,讓她一敗塗地、血本無歸。

    風一吹來,她聲音發抖,硬咬着牙,強裝鎮定:“他讓你來殺我”

    秦海往前走了兩步,搖頭否認了,語氣似真似假:“殺人犯法,我們六少是遵紀守法的良好市民。”

    蘇伏嗤笑:“所以呢”

    秦海頓了頓:“你的死,是天災。”

    她瞳孔募地放大。

    前面,十幾個面無表情的保鏢,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退後了兩步,跌坐在冷硬的石頭上,大喊了一句。

    “等等”

    相隔幾百米外,七號倉庫裏,漫天的大火還沒有熄,空氣裏瀰漫着汽油的味道,倉庫灼熱的鐵門被一隻血淋淋的手推開了。

    秦行爬了出來。

    他腿部中槍,渾身有大面積的灼傷,撐着最後一口氣,爬出了倉庫,擡頭,烏雲壓頂的天空下,站着一個人,臉上的輪廓半明半暗。

    秦行目光驟亮:“時、瑾。”

    時瑾走過來,緩緩蹲下。

    秦行擡起手,抖得厲害,嗓音被濃煙薰得嘶啞無力,一個字一個字地從胸腔裏擠出來:“滅、滅”

    時瑾問他:“你想說滅口”

    他用力眨眼睛,伸手試圖去抓他。

    似乎怕他血淋淋的手碰到衣角,時瑾往後退了一步,語調不緊不慢:“棄車保帥,將那七條支線上的人全部殺了,然後將罪名都推給你,保住秦家的根基。”他看向秦行,“是嗎”

    秦行艱難地點頭。

    人贓並獲,他逃不掉了,但秦家不能毀,只要割掉腐肉

    時瑾忽然笑了笑:“你就沒想過我爲什麼會在這裏”

    他本該在國外。

    秦行愣了一下,擡頭,藉着身後的火光望去,不遠處,全是身穿作戰服的武警人員,他呆滯住了。

    除了蘇伏和秦海還有

    他目瞪口呆地看向時瑾。

    “我接手秦家,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目的,”風聲很輕,時瑾的聲音也很輕,漫不經心一樣,“就是毀了它。”

    秦行不可置信:“是你”

    時瑾頷首,語氣淡淡的:“嗯,是我,這所有的事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這麼大一盤棋,一夜葬送了秦家多年的版圖,也就時瑾,也就他有這樣的能耐,秦行張口結舌,風吹着滾滾濃煙灌進他喉嚨裏,胸腔劇烈地咳嗽。

    “咳咳咳,爲、爲”

    爲什麼將這唾手可得的藍圖毀掉整個秦家將來都是他的,無限的榮光和財富,翻手雲雨的權利和地位,爲什麼不要

    他打了幾十年的地下江山,拱手給他,他卻毀了。

    時瑾說:“若不是你,我怎麼會和她分開八年。”暮色沉沉,像深夜一樣陰冷,像他眼底毫無溫度的眸光,一字一字,冷若冰霜,“我回秦家,就是要討那八年的賬。”

    究根結底,居然是爲了一個女人

    秦行懸空抓取的手劇烈顫抖:“你、你”

    手落下,他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秦家的時代已經成爲歷史,秦行的命數,也到頭了,等待他的,是死刑。

    時瑾起身,將現場留給警方善後,他答應他家笙笙了,不輕易沾血,殺人的事,讓別人去做,他這雙漂亮的手,是他家笙笙的,不能弄髒。

    秦中走過來,將手機遞給時瑾。

    是秦海的電話:“六少。”

    時瑾問:“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秦海在那邊請示,“她說有一句話要問六少。”

    時瑾舔了舔櫻紅的脣:“電話給她。”

    片刻,手機聽筒裏,傳過來蘇伏無力的聲音,垂死掙扎一般,又拼盡力氣:“時瑾,你還記不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

    九年前,她幫他瞞天過海,讓姜九笙詐死重生,當時,時瑾允諾了她一件事。

    這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須臾的沉默後,時瑾輕描淡寫地下了一道命令:“放了她。”

    秦海震驚:“六少”

    蘇家到底不是普通家族,若是這次讓蘇伏安然回了西塘,後患無窮。

    沒有多做解釋,時瑾只是忠告:“跑遠一點,別讓我再抓到了。”

    然後,他掛斷了電話。

    秦中還是忍不住多嘴了:“六少,真要放虎歸山”這次是證據確鑿,可以當場拿人,只要蘇伏逃了,以她的本事和頭腦,一定有辦法再全身而退,捲土重來,畢竟,她身後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蘇家。

    斬草除根,六少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他波瀾不興,說了一句:“不是放虎歸山,是引蛇出洞。”

    秦中愣住,一時沒有想明白。

    時瑾回頭,對緝毒隊的林隊道:“跟緊蘇伏。”

    “ok”

    林隊一句都沒問,不知道咋回事,他相信時瑾,跟相信黨似的,光憑他不動干戈,就能讓褚南天二十年內不銷一克毒品到華夏,他們緝毒隊,服了。

    警車裏,兩雙圓圓的眼睛,還在四處望,正是褚戈和談墨寶,兩小隻乖巧得很,苦頭喫多了,生怕再進豺狼窩,非常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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