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衝哼:“年已經過完了。”
蘇問把鴨舌帽摘了,理了理髮型,又戴上:“開工獎。”
雖然這妖孽喜歡用錢收買人心的行爲很無恥,可怎麼辦呢,人嘛,就無恥地喜歡錢。劉衝利索地給了一個包在我身上的眼神:“等着,老闆。”
說幹就幹
劉衝擼了袖子。
誰還不是個戲精呢,影帝的經紀人,怎麼着也是個最佳男配,他走到病房門口,突然,兩眼一翻,捂住心口,拿出痛不欲生的表情,以及慘絕人寰的叫聲。
“哎呦喂。”
隨即,他往地上一躺。
門口兩人都被嚇了一大跳,曾悉水趕緊用英文詢問他是否需要help,劉衝連忙yesyes,快,helphelp
曾悉水好心體貼地問突然病發的病人:“需要我幫你叫醫生嗎”
劉衝喘得像哮喘發作,眼白直翻:“噢,我可能等不到醫生來了。”一隻手捂着心口,憋着呼吸又像心臟病人,“我心臟疼得不能呼吸,請立馬擡我去急診室。”
曾悉水猶豫,不敢隨便搬動病人,僵在半空的手卻被拽住了,地上的人梗着脖子,身殘志堅地挺立起來:“立、馬、擡、我。”擡起一隻手,伸向遠方,“擡、我。”
曾悉水緊張得汗都出來了。
“擡”
“我”
一口氣要嚥了的樣子,身子一抖,他直挺挺地躺下了。
“”
好嚇人,像詐屍。
曾悉水不敢再遲疑了,喊上保鏢,一人擡頭一人擡尾地把劉衝給擡去了急救室,劉衝伸手,朝後面比了個數字。
就這浮誇的演技,還有勇氣開這個價,蘇問也挺佩服他這個經紀人的。門口沒了人,他走過去,腳下步子越踩越輕。
推開門,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病牀前,宇文聽在睡覺,眼睫毛安靜地垂着,病牀靠窗,太陽照進來,落在她臉上,顯出病態的白皙。
他站在牀頭看了許久,捨不得走,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的臉,好想偷親
蘇問,別禽獸。
還是想親。
算了,親了再說。
他摘了口罩,彎腰,湊過去,屏住了呼吸,能聽到胸腔裏的心臟在亂蹦。
他就親一下。
他在她臉上很輕很輕地貼了一下,涼涼的,像軟軟的羽毛在心尖上撓。
不行,有癮,還想親。
他盯着她嫣紅的脣,一點一點靠過
去。
宇文聽突然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蘇問愣住了,然後,過了三秒鐘,他往後退,站直,摸了摸鼻子,面不改色地說:“頭髮被風吹到臉上了。”
蘇問,你他媽變態
“蘇問”她眯了眯眼睛,似乎不確定,眼神迷糊又惺忪,似醒非醒。
蘇問把手揣進口袋,不動聲色地擦了擦掌心的冷汗:“嗯,是我。”
她還是昏昏欲睡的樣子,鼻音很重:“你怎麼在這”
“我在隔壁病房住院,過來要個簽名。”他表情自然,就是聲音細聽有點抖,脖子和耳根都有點紅,嗯,還有越來越紅的趨勢。
宇文聽半個小時前剛喫過藥,藥效上來,睏意很重。
她聲音細細小小的,沒有力氣,眼皮越來越重:“下次行嗎”
蘇問用指腹颳了一下帽檐下面的薄汗:“什麼時候都行。”
她合上了眼,沒有再睜開。
蘇問這纔不再躲開目光,癡癡地盯着她,目光放肆又貪婪,說:“見過。”
她呼吸很輕,又睡着了。
他失笑:“怎麼能這麼沒有防備,萬一是壞人怎麼辦。”他彎腰,用手遮住她眼睛上面的陽光,“以前見過很多次,不過,都是我偷偷看你。”
她微微蹙着的眉鬆開,睡得安穩。
蘇問五分鐘後出了病房,讓劉衝去辦理住院,就要住在宇文聽隔壁。
劉衝拿這祖宗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舔着臉去跟人換病房,嘴巴都說幹了,人家好不容易鬆口,就才得知宇文聽已經出院了。
她病房的櫃子上,留了一張漂亮的紙,簽好了名字。
蘇問回了酒店,捧着那張簽名,神色懨懨。
劉衝接了個電話進來,掃了一眼桌上沒動一下的飯菜:“怎麼還不喫飯”
“不想喫。”蘇問無精打采的,一張狐狸精一樣的臉,都有幾分失了顏色,“我家聽聽病還沒好,還要下水,我怎麼喫得下。”
這幅害了相思病的樣子
劉衝懶得說他了:“宇文聽的年紀,也快退役了吧。”運動選手的體能到了二十五之後,很難保持巔峯。
蘇問在那張簽名紙上親了一下:“她還差一塊獎牌就金滿貫,拿到之前不會退役,我家聽聽是個堅持的人,定了目標就不會輕易放棄。”
語氣裏,滿滿都是自豪感。
金滿貫啊。
國家體壇目前就一位。
劉衝是真佩服:“她是真厲害。”語重心長了,“問哥,你加把勁,爭取在電影圈也拿個金滿貫,那才配得上你家小仙女。”他雙手把平板遞過去,“你看這個劇本怎麼樣我覺得有望再拿一個獎盃,離金滿貫就又近一步了。”
他這個當經紀人的,爲了激起自家藝人的上進心,也是什麼鬼話都說得出來,能怎麼辦呢別看蘇問人氣逆天,獎項拿到手軟,但他是真沒鬥志,滿世界就圍着宇文聽轉,估計哪天宇文聽勾勾手指,他就隱退了也不一定。
蘇問鳥都沒鳥劉衝的一片苦心。
元宵次日,是個大晴天,宜嫁宜娶,徐青久和蘇傾去領了結婚證。
徐青久捧着兩個紅本本從民政局出來,眼神有點愣:“我們結婚了。”
“嗯。”蘇傾瞧了瞧結婚證上的照片,徐青久笑得像個傻子,一個偶像歌手,拍結婚寸照的時候居然找不到鏡頭,不過,她挺滿意,這傻樣也很可愛。
徐青久一手拿着證,一手牽她:“我不是做夢吧”
蘇傾掐他的臉:“疼不疼”
他傻笑:“疼。”
一邊說疼,還一邊把臉往她手上送。
蘇傾拿了個口罩給他戴上,訂做的一對,他戴粉色,她戴黑色,圖案是兩隻可愛的豬:“不是做夢,你已經是有婦之夫了,從今往後,我做飯你就要洗碗,我生孩子你就要端茶送水,我被網絡暴力你也要因爲是我丈夫而被誤解、被潑髒水,我老了醜了你都不能嫌棄,你只能覺得我最漂亮我最好,不能誇別的女人,不能跟別的女人單獨往來,要自覺屏蔽所有外界朝你發射來的曖昧信號,出差拍戲都要向我報備,所以,”她笑得明眸善睞,“覺悟吧,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