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蕩臉都黑了。
謝大師還不依不饒,追問:“你到底喜不喜歡墨寶”都一兩年了,就是塊石頭也給捂化了。
他哼哼,就是不說。
不行,謝大師忍不了了:“你要是不喜歡,你就別耽誤人家,你鍾伯伯家的小孫子不錯,上次來咱家的時候見過墨寶了,他對墨寶印象不錯,在我這旁敲側擊地問了幾次了,既然你對墨寶沒那個意思,那我就把墨寶介紹給老鍾家的小小鐘了。”
謝蕩煩躁地抓了一把小卷發,突然來了脾氣:“鍾天寶那個蠢貨,交過的女朋友都能繞地球三圈了。”
急了吧。
謝大師哼:“誰還沒點過去,感情經歷豐富點好,會疼人。”
謝蕩一張清俊的臉黑了個徹底:“鍾天寶他不行”
“他怎麼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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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他冷哼:“他長痔瘡了。”
謝大師:“”
這小兔崽子
快要氣死爹了,謝大師狠狠剜了謝蕩一眼:“作死你得了哼,等墨寶被別人追走,你就哭吧你”
作天作地,誰給慣的
談墨寶在車裏等了有十多分鐘,謝蕩纔出來,兩手空空。
她坐在副駕駛,把頭伸出車窗:“蕩哥,你行李呢,你不是去拿行李嗎”
謝蕩站着,盯着她看。
談墨寶想,蕩哥可能不想陪她住院了。
心裏很難過,好在天黑,看不見她眼睛通紅,它咧嘴笑了笑,語氣佯裝隨意:“沒關係的,我可以自己去,你放心好了,也不是第一次,我意志力頑強着呢。”
車庫裏很暗,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不說話,她就不知道他是不高興了,還是怎麼了。
“這麼晚了,你不用送我回家了,我自己開車回去,我這病還是早期,現在還活蹦亂跳的,沒啥事。”
她自圓其說,自己把副駕駛的安全帶解下來,往主駕駛爬。
謝蕩拉住她趴在車窗上的那隻手:“如果你一個人在家,發病了怎麼辦”
談墨寶想了想,認真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會把手機掛脖子上,把120設成快速撥號就行了。”
一個人,總有一個人活下去的辦法,而且,她也習慣了。
只是,有一些難過。
她又說:“要是我說不了話,我打給你行嗎響了三聲你就幫我打120。”
謝蕩一巴掌拍在她腦門,沒用力,罵:“蠢死了你。”
“”
她有點懵,愣愣地看他。
謝蕩被她看得不自在,彆扭地轉開臉:“你賴着我不就行了。”
這個傢伙,是他見過最蠢的人,一個燃燒自己卻把所有熱度給別人的傻子。
這個傻子,還在犯傻:“那怎麼行,我都要死了,怎麼能道德綁架你。”她說得很認真,一句一句哽住了喉嚨,“蕩哥,等我死了,你就去找一個比我更年輕漂亮的,比我更喜歡你的人。”
不會有了。
不會有比她還傻的人。
她扒着窗,眼睛紅紅的,忍着不哭,繼續把話說完:“你要記得,要找會做糖醋魚和紅燒排骨的,還要會剔魚刺。”
謝蕩喜歡糖醋魚和紅燒排骨。
謝蕩還不會剔魚刺。
她吸吸鼻子:“哦,還要給你講冷笑話,要給你買很多帽子,要跟謝伯伯一樣,很寵很疼你。”
他上哪找去。
他都被她慣壞了,誰還受得了他。
“就你吧。”他瞧着她的眼睛,這麼說了一句。
談墨寶想也不想就搖頭了:“我不行,我查了百度,我這病頂多能活一年,我就只能給你剔一年的魚刺,以後得讓別人來。”一想到這裏,她就難怪得要死,哽咽地說,“蕩哥,我死了後,你千萬別把我給忘了。”
她沒了娘,爹也不疼,死了都沒人記。
她挺怕死的,怕一個人死在家裏都沒人知道,怕謝蕩忘掉她,還怕謝蕩以後的女朋友對他不夠好,不像她這麼喜歡他。
說着說着,淚流滿面。
“怎麼又哭了。”謝蕩彎下腰,用手背給她擦,“別哭了。”
她吸了吸鼻涕:“我忍不住。”
他勾住她的脖子,拉過去一點,低頭吻了上去,嚐到滿嘴鹹澀,都是她的眼淚,他舔了舔,一點一點吮掉。
談墨寶目瞪口呆,像快木頭一樣,傻在那裏。
謝蕩鬆開,往後退。
車庫外面的月亮照進來,他耳朵紅了。
“你你你你”她整個人都是暈的,腦子裏轟轟地響,像漫天的煙花在那一瞬全部爆炸,“你爲什麼親我”
男人親女人,還能爲什麼
肉麻的話,他說不出來,別開頭,不自然地摸摸滾燙的耳朵。
見他不說話,談墨寶就自己想了,然後,她想通了:“你是不是看我可憐,施捨我。”一定是這樣,看她要死了,所以同情她。
謝蕩:“”
他扭過頭來,瞪她。
談墨寶越想越覺得是這樣,掙扎了很久,還是覺得不能拖累他:“我知道,我看我快死了,覺得過意不去,沒關係的,我”
謝蕩面紅耳赤:“非要我說出來是吧。”
她眼睛睜得圓圓的,表情很傻愣:“啊”
行吧。
這傢伙有點遲鈍。
謝蕩彎下腰,盯着她的眼睛,戳了戳她哭得通紅的臉蛋:“談墨寶,當我女朋友吧。”
她癟癟嘴,又要哭的樣子:“你不用可憐我。”
他快要被她蠢死了
“你覺得我是那麼有善心的人嗎”
不是啊
雖然情人眼裏出西施,但談墨寶也不得不承認,她蕩哥是個有脾氣的人,她就不明白了:“那你爲什麼要委屈自己”
“”
謝蕩捏捏她的小臉:“病是假的,現在懂了沒”
她懵懵的。
看她一臉傻氣,他又補充了一句:“想跟你交往是真的。”說完,脖子都紅了,別開頭,眼睫毛一抖一抖。
談墨寶怔了很久,掐了自己一把,噢,不是做夢。
“你,”她趴在車窗上,腦袋往外伸,不太確定地問,“你喜歡我嗎”
非要他說那麼肉麻兮兮的話是吧
他自己跟自己生氣似的:“我要是不喜歡你,不會讓你給我挑魚刺,不會喫你做的紅燒排骨跟糖醋魚,不會戴你買的帽子,也不會聽不得別人說你一句不好。”
更不會在聽到她生病後,慌得從凳子上摔下來。
就在那短短一個小時裏,他想了所有的可能,可也只有兩種,如果治好了,他就跟她在一起,如果治不好,他就娶她。
他想了很久這個問題,爲什麼要放任她在他生活裏無孔不入,只有一個答案解釋得通。
“我要是不喜歡你,我不會親你。”
他低頭,吻了她。
談墨寶把哭了一天的眼睛閉上,抱住了謝蕩的脖子。
這一天,她掉下地獄,然後,又被拉上了天堂,如果是做夢,就讓她死在夢裏別醒了。
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你喜歡的人,也在喜歡你,不必轟轟烈烈,剛剛好就行。
第二天。
醫院打電話到談墨寶手機,解釋說驗血的時候搞錯了,護士醫生輪番來道歉。
談墨寶笑得春光燦爛。
“沒事。”
“錯得好啊。”
“辛苦了,謝謝同志們了。”
“恩人啊,回頭我給您們醫院送面錦旗。”
護士and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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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談墨寶追了很久很久的,有幾個女孩子有這樣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