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衝鋒也沒有多問:“有消息了我再告訴你。”
“嗯。”
當時,她和哥哥都還沒有成年,什麼都查不到,更是無從查起。
她還記得那個地方,很潮溼,很陰冷,頭頂有老舊的電風扇在嘎吱作響,手心溫熱的血黏黏膩膩。
腳步聲由遠到近。
她擡頭,眼睛上貼着藍色的膠布,什麼也看不見:“誰”
來的那個人,一聲不吭。
她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還混着淡淡的薄荷香,然後,一隻手碰到了她的手背,冰涼冰涼的,她來不及思考,將一直攥在手心裏的那截生鏽的鋼筋,紮在了那人的肩上。
“聽聽。”
少年的聲音,突然喊道。
她猛地鬆了手,沾了血的鋼筋掉在地上。
聽聽
好熟悉的聲音,宇文聽從夢裏驚醒過來,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入夜,天漸微涼,窗外一輪圓月高高掛在星空裏,煙籠春夜月籠沙,夜半故人入夢來。
蘇問的夢,就旖旎得多了,是個帶着淡淡清甜的夢。
夢裏,少女又遲到了,他坐在那棵二十年樹齡的香樟樹下,看着少女麻利地翻過圍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往四處瞧了瞧。
她坐在圍牆上面,問樹下的他:“有人巡查嗎”
他搖頭,她這才跳下來,落地的體操動作乾脆又漂亮,拍拍手上的灰塵,她把扔在地上的書包撿起來:“爲什麼我每次爬牆的時候,總能看見你在那棵樹下看書”
等你啊。
他手裏拿着本課外讀物,走過去,用手機打了一行字:“你總是遲到。”
她笑笑,不說話,轉身朝教室的方向走去,校服的衣襬隨着她的腳步,被風撩得晃晃蕩蕩。
然後,夢裏的畫面變得模糊,再又從模糊變得清晰,香樟樹下的那一片青青草地瞬間便不見了,畫面裏出現了四面白牆的房子,窗口開着,能看到外面的籃球場。
那是一中的校醫院,病牀上,少年少女面對面坐着。
“聽聽。”少年羞怯地看了少女一眼,“我裏面沒穿衣服。”
少女的手還放在少年的領口。
她說:“抱歉,冒犯了。”然後,用涼涼的手指把他校服領口的扣子解開,問,“你這個傷疤,是怎麼弄的”
多麼熟悉的臺詞。
然後,在夢裏的進展是這樣的
少年興沖沖地說:“你把我衣服全部脫掉,可以看得更清楚一點。”
少女懵懵懂懂地解了一顆釦子,然後擡眸看他,眼裏純淨得像一汪清泉:“是這樣嗎”
“嗯。”少年從牀上跳下來,“我脫給你看。”
然後,他把上衣脫了,蹲下去開始脫校服褲子,一邊脫一邊催促少女:“聽聽,我都脫了,你也要脫。”
她想了想,開始脫自己的校服。
最後,他把光溜溜的她壓在了校醫院的那張牀上,爲所欲爲
凌晨三點,蘇問醒了,愣愣地呆坐了一會兒,然後把手伸到被子裏,摸了一把,溼溼滑滑的。
他抓了一把頭髮:“蘇問,你是禽獸嗎”
他爬起來換衣服,自我唾棄,你他。媽禽獸啊,做春夢也就算了,還把聽聽夢成十四歲的少女。
第二天,蘇問整個人看起來都蔫兒蔫兒的。
劉衝剛從總裁辦回來,瞥了他一眼:“怎麼無精打采的昨晚幹什麼去了”
蘇問沒有骨頭似的躺在工作室的老闆椅上,腿搭在桌上,給了劉衝一個冷眼。
劉衝賤兮兮地笑:“你這睡眠嚴重不足的樣子,不是做了一晚上春夢吧”嗯,瞧着像縱慾過度,細看,又像慾求不滿。
蘇問拿了支筆砸過去,眼神惡劣又兇狠:“關你什麼事”
“”
就開個玩笑,看看他惱羞成怒的樣子,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哼,小處男
劉衝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剛剛去了一趟總裁辦,聽小祕書說,你家小仙女今天晚上有校友會。”
原本懨懨欲睡的人,突然精神了:“什麼校友會”
劉衝託着下巴,思考:“什麼來着”他一拍腦袋,裝模作樣地捏捏太陽穴,“哎呀,你看我這腦子,一時想不起來。”
蘇問幽幽地瞧了他一眼:“月底績效獎翻一倍。”
劉衝嘿嘿一笑:“實驗一中校友會。”
蘇問眉頭一擰:“地址。”
劉衝攤攤手:“地址沒聽到。”
“再翻一倍。”
好多錢但是,劉衝聳聳肩:“真沒聽到。”是真的,他偷聽十幾分鍾,從頭到尾都沒提到地址。
然後,來自蘇問的死亡凝視,把他渾身上下戳了無數個洞。
他挑眉,眼裏的微光逼人:“績效獎全部扣光。”
劉衝:“”
呵呵了。
所以說,別跟資本家鬥。
他深吸一口氣,切換瘋癲的戲精模式,掐着蘭花指嚶嚶控訴:“蘇問,你不是人,你欺負我,你要跟你分手”
他成功地噁心到了蘇問。
“滾出去”
誰還不是個影帝了劉影帝決定要在蘇問最擅長的領域裏壓倒他
“你、你”他泫然欲泣,捂住臉,悲慼蒼涼地罵,“你這個負心漢”然後,嗚嗚低泣,掩面而去
蘇問:“”
門口,蘇子蘇目瞪口呆
她看着衝哥彪悍的後背,陷入了深思,她覺得她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嗯,不能這麼快下結論,還有待再偵查。
後面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蘇助理。”
蘇子蘇懵態十足:“嗯”
是蘇問工作室裏一個男藝人的女助理,大家都叫她丹姐。丹姐拜託她:“我急着跟唐檸哥出活動,你能幫我跑個腿嗎”
唐檸就是丹姐負責的男藝人。
蘇子蘇爽快地答應了:“好。”
“十點之前,把這個送去宋總監辦公室,他簽完字之後再給到衝哥。”
她用力點着她的泡麪頭:“嗯嗯。”
“謝謝了。”
“不客氣。”
蘇子蘇看了看時間,決定喫個煎餅果子再去送文件,公司裏微波爐,她早上買了三個煎餅果子,還剩了一個沒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