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禹沉默了一小會兒:“沒有。”
她笑:“我知道了。”
她慢慢悠悠地倒退着,目光不看路,看他:“你沒有女朋友。”
“我也沒有男朋友。”
她說,“那我要開始追你了。”
這次,他沉默了很久。
他把目光移向遠處的潤溪湖,說:“隨你。”
褚戈站到他視線裏面去,偏偏追着他的眼睛看:“錦禹,你臉紅了。”
姜錦禹否認:“沒有。”說,“看路。”
褚戈朝他走過去,踮腳,手摸到他的臉:“臉好燙。”又看他的耳朵,她笑,“耳朵也紅了。”
說着,她去摸他的耳朵。
姜錦禹抓住她的手,不動聲色地拿開,朝前走:“這次待多久”
褚戈一直在洗粟鎮,與姜錦禹有郵件往來,她隔個一年半年就會來江北一次,每次待的時間很短,姜錦禹都會接待他,也不去哪裏,有時候就在酒店玩一天的遊戲,他寡言,她話癆,正好,也不無聊。
若要定義他們的關係,有點不好說,很朦朧,友達以上。
褚戈笑着反問:“你想我待多久呀”
他看路:“隨你。”
褚戈走在他左邊,身上淺綠的裙子與小徑兩旁常年青蔥的綠色植物很映襯,風一吹,裙襬與樹枝都在微微搖晃。
她說:“我上週辦了入學。”
隔了幾秒,她開啓了話癆模式,喋喋不休。
“我以後也是西交大的學生了。”
“是大二。”
“我本來想轉計算機專業的。”
她表情有點遺憾:“但是考試沒考過。”表情有點悲傷了,“好難過啊。”不能去錦禹班上,不能當他嫡傳的學生。
姜錦禹說話不多,偶爾問一句:“什麼專業”
“嗯”她還沉浸在憂傷裏。
他又問了一遍:“讀什麼專業”
“彈藥工程與爆炸技術。”
姜錦禹:“”
計算機專業的副教授聽不懂。
褚戈呶呶不停地說着:“槍支彈藥我很熟的。”
“剛好是我的專長。”
“全國就幾所大學在本科開了這個專業。”
“而且,”她眯了眯眼,心情很好,“我是我們班的班花。”
姜錦禹擡頭看向她。
她笑得開懷:“因爲我們班就只有我一個女生。”哈哈哈哈哈哈
那個專業,就算是調劑,都不會把女生調劑過去,就算真調劑過去了,不用一年,鐵定轉專業。
彈藥與爆破,是真不適合女生這種最可愛的生物。
當然了,褚戈除外,她可是洗粟鎮一霸,大毒梟的女兒,槍支彈藥是從小玩到大的。
姜錦禹的關注點是:“全是男的”
“嗯,有五十七個。”
褚戈邊走邊說:“我聽導員說的。”
她把頭髮剪得很短,剛剛能扎馬尾,髮量很多,隨着她走路的動作,髮尾晃來晃去。
“我沒見過。”
“因爲我第一節課就逃課了。”
她扭頭,看錦禹:“逃課來蹭你的課。”
她立馬回答:“不行。”解釋,“我不逃課就蹭不到你的課了。”
姜錦禹沒再說什麼了。
“錦禹。”
“嗯。”
她又倒退着,看他:“可以把你的課表給我嗎”
姜錦禹想了想,點頭。
她很期待的表情:“那我沒課的時候能來找你嗎”
他點頭。
褚戈笑了,哎呀,她家小金魚好乖。
真好啊,當初那個憂傷蒼涼的少年,那個遍體鱗傷的少年,已經走出了陰霾,他眉眼裏,終於有了這個世界的光。
姜錦禹帶她去吃了食堂,褚戈不挑食,什麼都喫。
她不住校,寢室只是用來午休,因爲入學晚,專業又只有她一個女生,被分到了混合寢,寢室一共住了四個姑娘,兩個大三的獸醫專業,天天忙着考研,褚戈還沒見着過,還有一個大二女生,叫邊落落,是學工業工程的,很宅,除了上課,所有時間都宅在寢室裏追劇。
邊落落是個有些自卑的女孩,因爲她的體重,她不到一米六,卻有一百四十斤,留着齊耳的短髮,臉圓潤又胖乎,皮膚很好,白白淨淨的,五官稱不上漂亮,但很耐看。
褚戈喫完午飯回來的時候,邊落落正開着電腦在看一部國產劇,手裏捧着一大袋薯片,咬得咯嘣響,見褚戈進來,怯怯地問她:“你喫嗎”
她吃了一片:“謝謝。”
邊落落笑得靦腆:“不用謝。”她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指了指褚戈桌上的照片,“他,”
她欲言又止。
褚戈把照片拿起來,指左邊那個人:“他”是她跟king還有yan的合照。
邊落落點頭,很羞怯地問:“他是你爸爸嗎”
king是黑種人。
她是白皮膚:“不是,是一起長大的哥哥。”她來江北,她父親讓king和yan跟過來保護她,對外都稱是哥哥。
邊落落哦了一聲,扭過頭去繼續看電視,不一會兒又扭回來:“能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嗎”
喲,有故事呀。
褚戈大方地告訴他了:“金墨菲。”她還補充,“他在我們學校當體育老師。”
king的中文名字是他母親取的,爲了方便保護她,他在學校買了個體育老師的職位,教籃球的。
下午姜錦禹有一節大二的大課,四點結束。
下課鈴響,他關了課件:“下課。”
前排的女孩拿了書走過去:“姜老師,剛纔講的內容我有一個地方沒有聽懂,能耽誤你幾分鐘嗎”
這節課的學生都是熟面孔,軟件工程大二,他們大一的彙編與微機原理也是姜錦禹教的。
問問題的女生叫譚妙唯,是軟件工程117班的學委,典型的學霸,不過,這個學霸外貌還很出色,長得小家碧玉,很漂亮。
姜錦禹問:“哪個地方”
譚妙唯拿了書站上去,捱得近了很多,聲音斯文小聲。
一大串的話,都是專業的東西,褚戈一句都聽不懂。
哼小狐狸精
她往講臺那邊瞄了一眼,沒有進去,很不開心地在門口等,一等就是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