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院長抖了一下手,便趕緊親自去看了一下監護儀、以及各項檢查數據,不敢看那位太子爺的眼睛:“病人沒、沒什麼大礙。”
他聲音低沉,壓抑着情緒:“那她爲什麼還不醒”
等等就行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急什麼呀
吳院長抹了一把汗:“這、這、這,”
這了老半天,也沒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實話不好講,謊話又不敢講,幸好,病房裏還有個敢說話的人。
容棠從沙發上站起來,給吳院長解了圍,讓他們先出去,對容歷說:“你先別急,耐心等一下。”
他等不了,拿了手機,撥了一個號。
“林律師,你來一趟第五醫院。”
容棠剛想問他要做什麼。
容歷起身,往外走:“幫我立一份遺囑。”
“”
容棠反應了很久,纔跟出去:“遺囑”她右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好端端的,你立什麼遺囑”
容歷掛了電話,把病房的門合上,語氣沒點波瀾起伏,平靜得像在陳述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沒什麼,以防萬一而已。”
他還不到二十八,就要立遺囑。
容棠有很強烈的、不好的預感:“以防什麼萬一”
他沒作聲。
容棠拽了一下他的衣服,臉上不苟言笑:“容歷,你跟我說清楚,你爲什麼要立遺囑”
他還是那副輕描淡寫的口吻:“要是我哪天沒了,你們也有個準備。”
容棠快急瘋了:“什麼叫你哪天沒了”
跟交代後事似的,說的是什麼話
他也不解釋,盯着門上的小窗口,目不轉睛地看着躺在病房裏面的人。
容棠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被他氣笑了:“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要是哪天你女朋友沒了,你也不活了”
所以,他跟着立遺囑
容歷沒說是,也沒否認。
這默認的態度把容棠嚇得不輕,氣得也不輕:“你想也別想”她快要被他氣死了,脾氣一上來就口不擇言了,“我們容家四代單傳,你要是敢絕了我們容家的種,你死了我都刨你墳”
她的話剛落
“吵什麼吵”老爺子拄着柺杖過來,沒聽到整個對話的內容,就聽見容棠最後一句訓人的話,黑着說她,“你這麼當長姐的,說的什麼話”
容棠咬咬牙,沒敢跟老爺子說遺囑的事,怕把人嚇進醫院。
這時,躺在病牀上人動了一下手指。
容歷立馬衝進去。
“阿禾。”
她還沒有醒,在夢囈。
不知說着什麼,容歷蹲在牀邊:“阿禾,你說什麼”
她額頭上都是汗,手胡亂抓着,睜不開眼,嘴裏喃喃不停,他俯身去聽。
“容歷。”
“容歷”
她在喊他。
容歷握着她的手,紅着眼哄:“我在這。”
她用力抓了一下他的手,這才安靜下來,眉頭緊蹙,始終沒有醒來。
“喂”
“喂”
501公寓裏裏到處都是濃煙,木質的傢俱已經燃起來了,女人側躺在地毯上,蕭荊禾喊了她兩聲,並沒有得到反應,又探了探一下她的頸動脈,還有氣兒。
蕭荊禾把人扶起來,這纔看見女人手上大紅色的指甲油,她動作頓住了,目光往下,落在女人的腳上,紅色高跟鞋
“easibreathelifeintoyou。”
悠揚的英文歌,毫無預兆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