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煙閣說：“師祖教育得對。”
道佛僭越真人對龐煙閣盯了一會兒，說：“認爲自己正確，這除了是一個信條外，最主要的是，體現這一種信仰。譬如我跟你的師祖道佛淳鑑真人，從開始認識到現在，一直以來就沒有誰屈從過誰。當然，他也是你的師祖，這一點你千萬別忘了我跟他是什麼情況，那是他和我的事，跟你和你的學生沒有任何關係。如果哪一天你跟他見了面，他叫你幹什麼，你也得聽從。否則，我也不會認你這個徒弟的。”
“爲什麼”龐煙閣情緒激動地問。
“因爲我是你的師祖，而他是我的師兄。”道佛僭越真人毫不隱瞞地說，“如果你對他不敬，你師祖爺就不單單要懲罰我，同時會把你們統統碾成齏粉，你的師祖我想救都救不了你們。”
“爲什麼會是這樣”龐煙閣很不理解地自言自語說。
但是，道佛僭越真人聽得清楚。
道佛僭越真人解釋說：“下界人世間不合情理的事情太多太多，上界甚至玉皇大帝那兒，不合情理的事情也不少。不合理，只能怪自己，怪自己沒想通。其實，只要想通了，你會覺得從天上到人間，都是非常祥和，非常友睦的。”
“師祖，在弟子眼裏只有敵人，沒有朋友。”
道佛僭越真人“哈哈”一笑，說：“此言差矣難道師祖我不是你的朋友嗎”
“師祖除外”龐煙閣心裏憋着氣說。
“你這又錯了。”道佛僭越真人說，“師祖我怎麼能除外呢在這紛亂的宇宙間，師祖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如果你師祖我被除外了，那你師祖爺能同意嗎你得知道，這可不是三條腿二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人多的是的事情，這可將牽涉到整個宇宙的平衡問題。沒有平衡，就沒有平穩。沒有平穩，那是會要亂的。”
“弟子明白了。”龐煙閣說。
“喝茶。”道佛僭越真人給龐煙閣倒了一杯茶，說，“這茶產自盎的冘山老林之中，是那兒的虎仙送給我的。你品嚐一下。”
道佛僭越真人跟龐煙閣隔着一個矮茶几，二位聖靈面對面跪着。
龐煙閣端起茶碗品咂了一陣兒，說：“確是好茶潤而不膩，枯而不酷，甘化有脂，似醇非醇，芬而不烈。謝謝師祖”
“可惜此茶產量不高，八百年才能採摘到那麼小半鬥。那虎仙小氣，也只送給我了那麼一小把，也只是讓我嚐嚐而已。如果多，我也會送給你一些。請你諒解”道佛僭越真人說。
“師祖已是盛情，弟子不敢奢望。”龐煙閣說。
“其實，丱陵也有好茶，就在童戟山的一個靈泉旁邊，不能描摹其爲一株，也不能描摹其爲一叢。反正，彼植物汲彼靈泉泉眼之水，生得樹不是樹，灌不是灌。”道佛僭越真人介紹說。
“彼植物是不是還有靈氣之處”龐煙閣問。
“當然。它混生與周圍的長草與灌木樹叢之中，極難辨認它是難得的茶類。我曾試圖去採摘來嚐嚐，但都無功而還。”
“爲什麼”龐煙閣問。
“因爲我不是唯一寄望取其靈氣者，倒是那些近水樓臺者。但是那些近水樓臺者，只知其好卻不知其妙。他們粗而食之，用以裹腹養胃。我每次見到它，總見它被糟蹋得光禿禿的，所以我連它的片葉只紋都不得。”道佛僭越真人向龐煙閣訴說自己的不得已。
“師祖，弟子可否嘗試着去把它保護起來”龐煙閣問。
“難。很難”道佛僭越真人舉手搖頭，顯得很是無奈。
“師祖，爲何”
“它似草，枯了又隱，得時機逢春而生。這是它的命。但當它見天日之時，卻又是被浩劫之時。那些小鬼們如蚜之繁，爲得靈性之該茶，寄望超擢己身於此浩然之世，能數盡顯，防不勝防。”道佛僭越真人顯得頗似無奈。
“沒有。我也想過很多辦法保護它，而且也嘗試過。但是它自己雖不離彼靈泉之周，卻是此年於此出現，彼年於那兒出現，形影之跡現而不固，很是拿它沒折。不過，那也是它的命，不由它自己。”道佛僭越真人解釋說。
“是不是那兒的土地鬼在作祟”龐煙閣疑惑地問。
“很難說。單單一個土地鬼，彼靈泉也就不靈了。”
“那是不是還與那兒的水妖有關”龐煙閣再問。
“也很難說。靈泉之靈，非彼處水妖以其微力所能耳。”
“那是什麼原因呢”龐煙閣琢磨着自言自語地問。
“別想那麼多了。沒用的。其實，我比你想到的更多。”道佛僭越真人說。
“師祖，應該總有原因吧”龐煙閣問。
“有。一切都是造化。造化弄人也弄神。神位非一尊，皆在大帝心目中。”道佛僭越真人解釋說。
“師祖，弟子明白了。”
“其實，輪迴有常似無常，非一力之能耳，概悠悠大宇繁茂造化靈思之所致也。”道佛僭越真人把問題點擊到實處。
“師祖，您是說那凝雷傳音與咱們無關了”龐煙閣把話題說了回來問。
“不是與咱們無關，而是與咱們不相干。”道佛僭越真人說，“下界人間欲變換，咱們與其干預，莫如聽之任之。”
“師祖，那丱陵之地和您的寶葫蘆”龐煙閣擔憂地問。
“你道佛淳鑑真人師祖和我已經在你師祖爺那裏談過了，他的意思是想把我的葫蘆拔了。”道佛僭越真人把事實的內情透漏給了龐煙閣一點。
“我師祖爺是怎麼說的”龐煙閣問。
“你師祖爺的意思是靜觀其變。”道佛僭越真人告訴龐煙閣說。
“師祖，如何的靜觀其變法”龐煙閣求教似地問。
“那是你師祖爺的事，我猜不透，你更妄加猜測不了。”道佛僭越真人說。
“我道佛淳鑑真人師祖要拔您的寶葫蘆，那是不是想拆您的臺啊”龐煙閣試圖從道佛僭越真人這兒套出一些對他有用的信息，於是就換了一個角度問。
道佛僭越真人說：“那倒不至於。我不是已經把他在丱陵的神威掐滅了嗎”
“道佛淳鑑真人師祖是不是對您存有什麼想法”龐煙閣問。
“想法肯定有，何止是始於今日”道佛僭越真人說，“當然，他有並非我無。”
“您們二位師祖”龐煙閣搖了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和你道佛淳鑑真人師祖那是切磋。從彼此的認知方面切磋，從彼此的藝術方面切磋，從彼此的技術方面切磋，從彼此的武藝方面切磋。其實，我不覺得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沒有切磋，就沒有增進。沒有增進，那是要退變的。”道佛僭越真人解釋說。
“爲什麼會是這樣”龐煙閣不解地問。
“沒有爲什麼。”道佛僭越真人說，“在這茫茫長天之中，自我不提高，就會成爲其他聖靈的一道美味。”
“師祖，請問，弟子能做些什麼”龐煙閣請教說。
“我送你一句話，清靜無爲任去也，由之東西南北風。”道佛僭越真人說。
“師祖，您的意思是，讓弟子撤出來”
“也不全是。”道佛僭越真人說，“不禍吾者吾不禍，禍吾者而禍之。”
“弟子明白。弟子會不斷增進自己的。”
“那就好。”道佛僭越真人贊同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