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對那兩個“乞丐”女瞥了一眼，皺起眉頭問“蝸”：“客官，這兩位是您的客人嗎”
“蝸”扭着頭把臉仰起，問：“是。怎麼了”
店小二忙微欠上體，堆起笑臉，客客氣氣地說：“客官，沒什麼。請問，您想喫點什麼”
“把菜譜給她們倆，由她們點。”“蝸”毫不客氣地說。
“是是。”店小二捧着菜譜遞向坐在“蝸”對面的那兩個“乞丐”女。
那兩個“乞丐”女忙相互抱着把身體趔開，看着“蝸”，各自一臉的爲難，結結巴巴地說：
“不不”
“不識字。”
“蝸”忽然擡手把店小二手裏的菜譜奪過去，打開翻着看了一下，商量似地問那兩個“乞丐”女：“有爆炒豬肝，有紅燒排骨，有燜魚，有炸雞，有燉肉，還有一些主食，你們想喫什麼”
“燜”、“炸”、“燉”、“紅燒”等，在那個餐館裏基本上都是要價相當不菲的菜品。但是那兩個“乞丐”女卻說，給她們每人一碗漿麪條就行了。
“蝸”把菜譜遞給店小二，說：“把剛纔我說的那幾個菜各上一個，再來一壺好酒。”
“好咧”店小二高興地答應了一聲走了。
“蝸”面帶微笑，低聲對那兩個“乞丐”女說：“這個餐館裏沒有漿麪條。想喫漿麪條，等明天，我帶你們去麪館。今天到這兒坐下了，也不好離開，就隨便喫點吧”
那兩個“乞丐”女各自點了點頭，沒再強求說什麼。
時間不大，店小二用盤子託着兩個菜和一個酒壺過來了，同時對“蝸”歉意地說：“客官，請您先用着，還有幾個菜馬上就好。”
“蝸”沒吭聲，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甌，又準備給那兩個“乞丐”女往酒甌裏倒。但是，那兩個“乞丐”都拒絕說她們不會喝酒。
“蝸”對她們勸說道：“這山裏邊，夜裏邊溼氣大，到後半夜還有點冷，少喝點對身體有好處。”
那兩個“乞丐”女聽“蝸”那麼一說，也就隨了“蝸”。
“蝸”提起筷子往那兩個“乞丐”女面前的小碗裏各夾了菜，說：“你們都嚐嚐。”
那兩個“乞丐”女拿起筷子品嚐“蝸”夾給她們的菜。“蝸”面帶着笑意，看着她們，問：“好喫嗎”
那兩個“乞丐”女無不言“好喫”。
“好喫就多喫點。”“蝸”說着，又給她們倆夾菜。
那兩個“乞丐”女都說她們自己來，並叫“蝸”也喫。
“蝸”答應說：“好的。咱們再嚐嚐這酒。”
那兩個“乞丐”女似乎都沒喝過酒，每個人端起酒甌，各自上去就是一大口；接着放下酒甌就摸着脖子咳嗽起來。
“蝸”笑了，教她們說：“這喝酒在於品味，得慢慢來。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等習慣了，也可以隨便大口去喝。”
那兩個“乞丐”女無不埋怨“蝸”，說“蝸”不早告訴她們，噎得她們的喉嚨跟忽然長了刺似的。
“蝸”說：“趕緊喫菜。一會兒再喝就好了。”
“蝸”正那麼教着兩個“乞丐”女，店小二託着盤子又來了。
店小二把幾個菜擺到餐桌上，給“蝸”說：“客官，您要的菜都上齊了。請問，您還別的嗎”
“蝸”說：“再給三碗米飯吧。”
店小二答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蝸”勸兩個“乞丐”女喫過第一甌酒之後，又給她們倒上了第二甌酒。兩個“乞丐”女都說不再喝了，“蝸”又勸說道：“習慣了就行了，誰都不是一開始什麼都會的。這一桌都是可口的下酒菜，只有就着酒喫纔有味道。”
聽“蝸”那麼一說，兩個“乞丐”女就接受了，而且酒量大增。
第二壺酒喝到一半的時候，“蝸”問兩個“乞丐”女：“你們是哪兒的人”
兩個“乞丐”女說，她們是武嶠橋村的，是姐妹倆；當姐姐的叫劉琴，當妹妹的叫劉瑟。
對武嶠橋村被屠這件事，“蝸”當然知道，是趙奎山派別再義帶兵去幹的。但是，“蝸”卻隱瞞着不告訴她們這件事的底兒，只是說他認識一個武嶠橋村裏的小夥子叫劉威，是個當兵的。
一提到劉威這個名字，劉琴劉瑟姐妹倆彼此對視了一眼，問“蝸”：在哪兒見到的劉威。
“蝸”謊言說：“我去他的軍部給他的長官談生意，他在那兒站崗把門，我閒着沒事跟他聊天，聽他說的。當然，我也沒跟他很聊，也就是一小小會兒。”
“他現在在哪兒”劉琴問。
“那我可不知道。聽說已經抽調到很遠哪個地方打仗去了。”“蝸”說。
劉琴劉瑟姐妹倆又相互對視了一下。劉琴問：“打仗會不會很危險啊”
“蝸”皺了皺眉，說：“那不是危不危險的事，搞不好還會丟掉性命。不過，那要看誰的命大，有沒有福氣。有福氣，而且命大，殺敵又多，說不定還會當官吶。”
聽“蝸”那麼一說，劉琴劉瑟姐妹倆都在各自的心裏緊了又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蝸”看得出，劉琴劉瑟跟劉威有點什麼關係，不過也並不確定。但是，“蝸”爲了搞清楚劉琴劉瑟究竟跟劉威的關係，問：“你們知道劉威”
劉琴劉瑟姐妹倆對視一眼，劉琴說：“他是俺倆的弟弟。”
“蝸”只是“哦”了一聲，繼續勸她們倆喝酒喫菜。
當然，“蝸”自己也在喝着酒喫着菜。
但是，“蝸”在心裏卻暗暗盤算着怎麼對待劉威的這兩個姐姐：是把她們倆交給官府，還是留着她們倆
因爲屠武嶠橋村這件事是趙奎山的命令，官府一旦查出她們倆是武嶠橋村人，且跟他“蝸”有關係，那“蝸”的小命就很難保證。衆所周知：誰不想過那種安安穩穩的日子呢
“蝸”想的是，該怎麼叫她們倆以後不要再說她們是武嶠橋村裏跑出來的。於是，“蝸”問劉琴劉瑟姐妹倆：“你們有路引嗎”
劉琴劉瑟姐妹倆又對視了一眼，都說沒有。
“蝸”放心了，說：“你們倆今後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俺們也是想找找俺們的弟弟，叫他幫忙。”劉琴說。
“蝸”心裏暗吃一驚，冷不防灌下一大口酒，剌得他又擠眼睛又歪嘴，忙放下酒甌拿起筷子去喫菜，自哀自怨地說：“不小心灌到喉嚨裏一大口。”
劉琴劉瑟姐妹倆相視一笑。劉琴勸“蝸”慢點喝。
“蝸”喫着菜，告訴劉琴劉瑟：“我對你們姐妹說，現在官府查路引查得很緊。出門到外不帶路引，輕則罰銀兩，重則被扔進大牢。”
劉琴劉瑟姐妹倆再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問：“那俺們該怎麼辦”
“願不願意聽我的”“蝸”問。
“願意。”劉琴劉瑟都毫無戒備地答應說。
“那就好辦了。我給你們弄路引，以後你們就跟着我，願意嗎”“蝸”問。
劉琴劉瑟彼此相看，還在桌子下邊相互拉着手拽了幾下。很顯然，此姐妹二人已經猜到了“蝸”的心事。不過，此姐妹倆好像都已經打定了主意
劉琴對“蝸”說：“我願意。不過，我得照顧我妹妹。”
劉瑟對“蝸”說：“我也願意。但是，我不能沒有我姐姐。”
“蝸”笑了。“好辦好辦你們姐妹倆的一切我都包了。不過，記住得聽話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