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藍奼公主說出這四個字之後,林河徑直轉身,很快離開了兩人的視線。
“我們……真的就在這裏等着,什麼都不用做嗎?”
望着前方空蕩的原野,太丞七感到很沒底:“他會不會擺我們一道,把中天域引過來,故意害死我們?”
他們和林河上一次合作還是在南界天宮,而那次雙方都很不愉快。
對於林河,他們也不敢絕對的信任。
藍奼公主搖了搖頭:“他沒有害死我們的理由,即便真要那麼做,也大可直接出手。”
“可是,一個人獨自對抗中天域那支隊伍,未免太……”
“太不自量力了?”
“是的。”
“我們現在只能選擇相信他,因爲我們確實沒辦法將嵇人城從那支最強隊伍裏單獨摘出來,即便能辦到,我們也沒把握擊敗。”
藍奼公主從空間戒內掏出了一枚近乎透明的玉片。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當她手握着那枚玉片時,她整個人,甚至身邊一丈範圍都忽然消失在了外界視線之中。
按理說,消失的地方會變成空洞,會很明顯。但偏偏那一丈範圍內,又自然而然衍生了新的景物,與周圍搭配得極爲自然。
這個時候除非用神識不斷搜索,否則根本就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但下一刻,她的神魂波動也漸漸消失。
對玉魂武者而言,收斂渾身的氣息,將自己的波動變得和死物一樣根本沒什麼難度。
不光是她,就連太丞七的神魂波動都被她一併掩蓋了下去。
她果然是有後招的,這枚玉符的品階絕不會低於七階,因爲太罕見了。
但在此之前,她根本就沒有展露過。
任何人經過這裏時,恐怕都不會知道這裏還有兩個人藏着。
“我有種預感,他真的會把重傷的嵇人城帶到這裏來。現在相對於嵇人城,其實我更想得到他……”
片刻之後,這裏徹底變得一片死寂。
……
中天域的隊伍並未走在一起,但卻也沒分開。
這支隊伍如同行軍打仗一樣,前方有二十名星河境低空飛行探路,兩翼也各有二十人伺機而動。
中間是嵇人城親自坐鎮,而姜臨則是殿後,絞殺落網之魚的同時,也能掉頭變成突前。
整支隊伍各部相隔不遠不近,隨時都能互相接應,又能擴大覆蓋範圍,應付任何變化。
在四重天,他們其實沒什麼天敵,這種陣型只是他們的本能而已。
原因很簡單,他們出自大日聖地,這是聖地教給他們的習慣。
他們並非趕路,而是推進。
前行的路上,偶爾會遇到星陣和祭壇,也會遇到幻化出來的星河九重層次的妖獸和武者,但在這支隊伍面前,全都不堪一擊,甚至都無法讓他們停下來多久。
兩翼和突前的斥候隊伍,每一支都是星河八重帶隊,輔以三四名星河七重,二十人之中至少有十三四個在星河五重之上。
任何一支小隊,實力都在其他三大天域之上。
這祕境內的關卡,對他們而言根本不算難關。
甚至,都不用嵇人城出手。
整支隊伍都充斥着難言的沉默氣氛,沉默的殺戮,沉默的趕路,沉默得令人感到壓抑。
這支隊伍即便是和其他三大天域的實力一樣,真要戰鬥起來,也能毫無懸念的擊潰那三大天域。
因爲與那些選拔上來的臨時隊伍不同,他們更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直到某一刻,隊伍突然停了下來。
前方出現了一個人,一個扛着刀的男人,就那麼大喇喇的站在他們的前方。
這顯然不是祕境幻化出來的,否則早就直接攻擊了。
因爲太過突兀,突前的斥候隊沒有第一時間出手。
而是迅速收縮成了半圓,隱隱將這個人包圍了起來。
前後過程,不過一眨眼而已,堪稱迅疾如風。
“你是誰?南天域的?”
斥候隊的隊長,是星河八重的柯鷹。
“我是薛山河。”林河咧了咧嘴,如實報上了假名。
“薛山河是誰?”
中天域衆隊員面面相覷,絕不大部分人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
對他們來說,其他三大天域根本沒必要去了解。
收集對手情報這種事有個前提,那就是對方配當他們的對手,那三大天域在他們眼中根本不配當對手。
不過,林河這個拖油瓶的名頭傳得很廣,總算還有幾個中天域隊員有所耳聞。
“我好像聽過,南天域有個星尊九重的拖油瓶。”
“據說是沒參加選拔戰,被提攜進來的,在仙極城傳得沸沸揚揚。”
“難道就是這個人?”
聽到這個解釋,柯鷹以及身後其他隊員啼笑皆非。
而此時,後方的中軍和兩翼也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問話的人,正是嵇人城。
柯鷹一臉無語道:“出現了一個南天域的隊員,只是個星尊九重而已,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上來的……”
“問問他,南天域其他人在哪。”
嵇人城都懶得走出來,他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南天域隊員沒什麼興趣。
“你們南天域其他人呢?說出他們的位置,否則你也不用活下去了,別以爲你會有丟掉玉符的機會。在我們面前,你連決定死亡姿勢的權利都沒有!”
柯鷹眼內劃過了一絲森冷殺意,而後方的中天域隊員們則是紛紛輕笑起來,表情變得玩味而又嘲弄。
對他們而言,這只是個不幸撞上他們,臨死前爲他們提供消息的可憐蟲,就像是不慎撞到獅子面前的綿羊。
接下來會怎麼處置,只是看他們的心情。
林河浮了浮嘴角:“我們的隊伍都在這裏了。”
“你在耍我們?”柯鷹握着劍柄的右手緩緩移動,泛着寒光的劍刃一點點出鞘。
林河聳了聳肩,輕笑道:“我們的隊伍只剩我一人,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什麼?”
“只剩一個人了?”
“那你是怎麼上來的?”
儘管軍紀嚴明,聽到林河這句話,中天域的隊員們依舊忍不住出了聲,因爲這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