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刻, 唐悅拿着一份文件站在安懷谷面前, 就隔着辦公桌和她說話,安懷谷也像沒聽到一樣, 不搭理她。
“安助理, 這是奠基儀式流程,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前期準備工作已經妥善,蕭氏和景科合作打造的地標性五星級酒店區塊兩天後動工, 八點半奠基儀式。
安懷谷正在看安保資料, 公司的安保系統等級太低, 要進行一次大更換, 目光落在資料上,對唐悅的話充耳不聞,穩坐如泰山。
沒辦法,唐悅只好把資料給白漠輕, “小白,你把這資料給安助理, 讓她看完了告訴我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我交給蕭總。”
看了安懷谷一眼,安懷谷還是不動。
兩人這是何必呢, 白漠輕接過資料, 拿給兩米之隔的安懷谷, “安姐,唐助理送來的資料,請你過目。”
對白漠輕,安懷谷那是如沐春風的溫和態度,笑着對白漠輕說:“先放着吧,我一會兒看。”
白漠輕轉頭看了唐助理一眼,唐助理臉上沒有焦急之色,但人還在她們辦公室站着,顯然這份資料等着安姐看完然後給蕭總。
“安姐,要不你先看看唐助理的資料,她還等着。”
“那就讓她等着。”
安懷谷的語氣驟冷,白漠輕無話可說了,把資料放在安懷谷手邊,轉身回自己工位上忙自己的事。
窸窸窣窣的翻頁聲,三個人的辦公室,誰都沒有說話,唐悅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着安懷谷。
以前唐悅一個眼神,安懷谷就會有所反應,而現在,唐悅站在她面前和她說話,安懷谷都不給她一點反應,只當她是空氣。
時間回到酒吧那晚,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融洽,唐悅約安懷谷去酒吧,藉着黑暗和喧囂,在她耳廓上落下一吻,然後,順勢表白了。
時間氛圍都掐的很好,如果安懷谷沒有收到短信的話,她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
可偏偏在安懷谷要回答的時候,安懷谷的手機亮了。
手機放在桌子邊沿,消息內容在屏幕上顯示,安懷谷和唐悅同時看到了內容。
姐,追你的那個唐悅,和我同學有過一夜情。
呼吸剎那停滯,唐悅轉頭去看安懷谷,安懷谷臉色發白。
屏幕上又出現兩條消息。
不止一個,大概有三個。
姐,別忘了你上一次多久才走出來的,渣永遠是渣。
三條消息,直接把唐悅判了死刑,安懷谷最討厭的,就是對感情不認真的人。
當初遇到白漠輕,白漠輕烏黑深邃的眼睛吸引了安懷谷,眼瞳的顏色能反應一個人是什麼樣的人,看白漠輕眸子,安懷谷確信白漠輕是單純善良堅毅專一的人,自然而然,她想靠近她。
但白漠輕心中有人,而安懷谷也發現,她對白漠輕的喜歡,僅僅是她對妹妹懷澗的那種喜歡。
至於唐悅。
唐悅是從子公司過來的,以前安懷谷就對她有所耳聞,她能幹她出色,是蕭刑身邊最好的助理。
其實第一次和唐悅接觸並不愉快,唐悅的目光太過太有侵略性,讓人有種荒野深林被狼盯上的錯覺。
什麼時候被唐悅吸引,已經忘記了,也許是平光鏡下那雙眼眸,也曾流露過堅毅的眼神。
但安懷澗說的很對,渣永遠是渣。
安懷谷想起了被劈腿那段日子,得知最愛之人劈腿,遊走周旋在好幾個女人之間,心臟難受得像是放在火堆上烤,窒息痛苦而又絕望。
怒不可遏。
安懷谷失手摔了杯子,又狠狠扇了唐悅一巴掌,感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目光在裸露的手腕上掃過,送的那條小老虎手鍊不在了。
明明昨天還在的。
唐悅閉了閉眼睛,輕嘆了口氣,轉頭對白漠輕說:“小白,我想單獨和安助理說話。”
她必須和安懷谷解釋清楚。
白漠輕聽出了她語氣裏的懇求,起身準備出去,安懷谷跟着起身,“小白,一會兒和我出去。”把唐悅的資料遞給白漠輕,“這流程沒問題。”
她不想和唐悅單獨相處,一點也不。
唐悅是她黑名單上的第一人,她時刻記得,要遠離唐悅,不能給她一絲半點的獨處解釋機會。
身爲旁觀者,白漠輕看得出唐悅對安懷谷的在意,也看得出安懷谷對唐悅的感情,她們只是缺少一個溝通機會。
唐助理,把握機會好好解釋清楚。
白漠輕離開了辦公室,唐悅站在門口堵着門,不再像前幾天那樣,給安懷谷逃避的機會。
總裁辦公室的門虛掩着,即使已經和蕭刑成爲親密無間的愛人,白漠輕依然先敲門,得到蕭刑的允許,才推門而入。
蕭刑正在看上個月的財務報告,白漠輕把資料放到她桌上,說:“蕭總,這是奠基儀式流程。”
“怎麼是你送過來”蕭刑擡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敞開的大門。
“想見我家蕭總。”眼角眉梢帶着笑意,白漠輕揮手關門。
只是一個隨意的動作,蕭刑看出白漠輕的修爲增漲不少,身形一閃,出現在白漠輕面前,抓住她手腕查探她的神臺。
神臺中,一個小白漠輕盤腿坐着,一方天地似浩渺又似狹小,頭頂上方懸着弒神鼎,周圍縈繞着濃郁厚重的靈氣,潤養修補着白漠輕的神魄。
“你的修爲”
知道蕭刑在擔心什麼,白漠輕反手握住蕭刑的手,輕鬆的笑了笑,“放心吧,還沒到渡劫期。”
她能感知自己的境界,離化仙很遠。
蕭刑沒說話,弒神鼎浮着霧白光芒,她看到那上面,天道的氣息若隱若現,似在與神界溝連。
察覺蕭刑的情緒不對,白漠輕收起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壓下心裏的疑惑與不安,蕭刑笑着說:“沒有,看你修爲恢復那麼快,有些驚訝。”
蕭刑並不知道白漠輕進了泉眼下的結界,結界裏靈氣濃郁,封印只是裂縫的時候,那裏面的靈氣不斷涌出來,封印徹底破壞之後,裏面的靈氣反倒一絲不漏。
雲夙把當時發生的事情又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分析之後,白漠輕推斷結界上的封印是用來隔絕天道的。
在絕望裏看到了一線希望。
希望渺茫,過程又萬分兇險,一切,都必須要瞞着蕭刑。
“和以前比起來,這次恢復相當緩慢。”側頭在蕭刑脣角上落了一個吻,“你忙吧,我在你這裏待一會兒。”
只是一個親暱的吻,勾起了蕭刑的。
蕭刑抱住了白漠輕,轉身將她按在桌子邊緣上,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深吻。
綿長的一吻。
放開白漠輕,意猶未盡的舔了下脣角,看着她潮紅的臉,瞥了眼屏風方向。
“蕭總,別”白漠輕知道蕭刑想做什麼,反手撐在桌子上,“你還有很多工作。”
“不着急。”聲音有些低啞,蕭刑抓住白漠輕的手腕,要帶她去臥室,白漠輕運神念,身子消失又出現在門口,手搭着門把手,氣息不穩,“半個小時後有客戶過來,要你親自接待。”
開門逃了出去,留下蕭刑一個人站在辦公桌邊慾求不滿。
似乎每次愛的交流的時間都不對。
心臟撲通撲通狂跳,白漠輕捂着胸口站在門口,深呼吸,再深呼吸。
慾念揮之不去。
回頭看了眼身後緊閉的門,白漠輕後悔逃了,轉身開門準備回去,隔壁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唐悅捂着嘴從她們辦公室出來,進了對面她自己的辦公室。
第一反應唐助理哭了,白漠輕箭步走過去,唐悅彎着腰在翻醫藥箱,聽到聲音,以爲安懷谷追過來了,笑盈盈轉頭,一看是白漠輕,趕緊擡手擋住脣,想起白漠輕已經知道她對安懷谷的感情,又放下了手。
唐悅的脣在流血,很明顯是被咬破的,至於是誰,白漠輕回頭向辦公室看了一眼,安姐一掃陰霾笑得很開心,不是她還能是誰。
顧及唐悅的面子,白漠輕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問道:“唐助理,你脣磕破了需要幫忙嗎”
唐悅從醫藥箱裏翻出了酒精和碘伏,笑着對白漠輕擺了擺手,“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了。”
目光在酒精和碘伏之間切了兩個來回,最後選擇了刺激更大的酒精。
棉籤沾着酒精劃過傷口擦去脣上的血跡,唐悅疼的嘶了一口氣,可她心情輕鬆愉悅,似乎被咬得很開心。
“安姐,你和唐助理和好了”
安懷谷撩了下頭髮,神采奕奕,“我什麼時候和她吵架了”拿起沒看完的安保系統資料,繼續看了起來。
白漠輕:“”
這幾天過的是假天嗎是誰每天來她們辦公室,又是誰每天冷臉相對
沒過幾秒,安懷谷收起了笑,目光越過文件夾看向白漠輕,“我什麼時候和那變態好了”眼神透露着危險。
“沒我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