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時下時停連着下了三天, 路上積雪覆蓋又被掃去,花壇和綠化帶上的雪沒人清掃越積越厚。

    潔白無暇的雪極具誘惑, 看着雪地裏玩雪的大人孩子們, 小橘貓禁不住出去過一次, 一落地,整個身體被雪吞沒, 滿是寒氣的雪化成水打溼她的毛髮冷得刺骨疼, 小橘貓打着寒顫立馬回家了,發誓冬天不過去絕對不出門。

    站在飄窗上看着外面,停了有半個小時的雪又下了起來, 紛紛揚揚飄向地面, 小橘貓揣手趴下, 搖了搖尾巴, 想念在公司上班的白漠輕和一去不回的雲夙。

    風呼嘯而來,雪花變得密密麻麻,一時間,天地灰暗, 明明才早上九點,天黑得像夜幕初降一般。

    嗚嗚嗚鬼哭狼嚎的風聲聽得人發慌, 小橘貓心裏生出莫名的懼意, 下意識往小被子那邊挪了挪,把大半個身體藏進被子裏, 只露着一個腦袋在外面。

    風雪中忽然出現一個人影, 隨着雪花飄向地面, 小橘貓愣了下,那人看起來怎麼有點眼熟

    喵嗚雲夙

    在人影落地之前,小橘貓變成人形衝了出去,電光火石間將人抱了回來。

    雲夙一動不動地躺在緋月懷裏,雙眼閉合,呼吸緩慢微弱,身上穿的衣服完好無損,和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身上也沒有血腥味,看起來只是睡着了。

    雲夙在真龍祕境裏遇到了什麼啊爲什麼這麼久纔回來還變成了這個樣子

    抱着雲夙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牀上,看着她氣息微弱的樣子,緋月心揪揪地發疼。

    “云云,你醒醒。”緋月輕推了推雲夙,動作溫柔得像對待心愛的珍寶,雲夙沒有反應,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

    雲夙聽到了緋月的聲音,輕柔低和,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又像近在咫尺,可是她動不了,也發不出聲,她被困在了一團混沌裏,那感覺,像小時候待在混沌殼裏等待着破殼而出。

    緋月的修爲低於雲夙,她仔細地把雲夙的身體檢查了一遍,身上沒有任何外傷,用神識查探雲夙神臺,神識像是陷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淵裏,除了霧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怕雲夙出事,緋月趕緊去找白漠輕。

    今天唐悅穿了一件灰色呢大衣,裏面穿着一條黑色開叉長裙,和往日職業套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

    看看外面潔白的雪,再看看唐大助理,白漠輕把目光投向了安懷谷,現在估計只有安姐可以告訴她,爲什麼唐大助理突然換畫風了。

    “安姐,你有沒有發現唐助理今天和平時不太一樣”

    “有嗎”安懷谷撥了下頭髮,擡頭看向對面辦公室,唐悅恰巧在這時候擡起了頭,兩人視線交匯,安懷谷清楚地看到了唐悅眼裏的愛意。

    記憶恍然回到昨晚。

    風雪交加的夜晚孤寂冷漠,家裏只有自己一個人,安懷谷忽然想喫唐悅煮的西紅柿雞蛋麪,給唐悅打了電話。

    剛到家才脫了呢大衣外套的唐悅接到安懷谷的電話,絲毫不猶豫,立即套上厚實的外套出門買菜去了安懷谷家。

    吃了晚飯,安懷谷沒說,唐悅也沒問,很自然地在安懷谷家留下了。

    兩人不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張牀上,但從沒做過越軌的事,而今晚,註定要發生一些期待已久的事了。

    唐悅洗完澡出來,安懷谷已經躺着了。

    電視裏放着叫不出主角名字的電視劇,安懷谷躺在牀上倚靠着柔軟的靠墊玩着平板。

    聽到開門聲,安懷谷擡頭看向衛生間,唐悅穿着她新買的桃粉珊瑚絨睡袍擦着頭髮走出來,微微敞開的睡袍若隱若現着旖旎風情,安懷谷下意識吞了下口水,小腹處升騰起一股燥熱,底褲隱隱還有溼意。

    這幾天唐悅對自己的照顧安懷谷都看在眼裏,把唐悅叫過來,心裏是有和她在一起的想法的。

    唐悅也看出來了,她身上穿的桃粉珊瑚絨睡袍和安懷谷身上的湖藍珊瑚絨睡袍明顯是情侶睡袍。

    就連衛生間裏的牙刷和牙杯,都悄然換成了一對。

    暗示加明示,再不懂,就太不解風情了。

    上了牀,唐悅關了電視將安懷谷擁進懷裏,安懷谷順從地靠在了她頸窩裏,水到渠成的感情,不需要儀式的表白,一個吻,足以表明自己的感情。

    炙熱的心火似將安懷谷燒融,朱脣輕啓,安懷谷探出舌試探地舔舐對方柔軟的脣瓣迴應唐悅的吻。

    唐悅的脣上殘留着牙膏清新的薄荷味,安懷谷的大腦清醒了幾分,睜開眼睛看着唐悅,唐悅的眉眼間流轉着動情的情緒,安懷谷閉上了眼睛,她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吻不斷加深,唐悅摸索着找到浴袍腰帶,打着活釦的帶子一扯就散開,順着腰腹線慢慢上移,終於觸碰到了渴望已久的柔軟。

    情將至頂,外面突然響起了重重的拍門聲,以及暴力扭門把手的咔噠聲。

    安懷谷睜開眼睛朝門方向看了一眼,身體溫度驟然下降,推住唐悅的肩膀,喘息着說:“懷澗回來了。”

    安懷澗不喜歡唐悅,唐悅那些不堪的過往如鯁刺在她喉嚨裏,姐姐和唐悅在一起,只會受到傷害。

    在她心裏,姐姐應該和性格溫柔處事細膩感情專一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唐悅這種感情氾濫隨便找女人一夜情的渣女。

    鞋櫃裏放着一雙明顯不是姐姐風格和尺碼的高跟鞋,安懷澗看到鞋子立刻知道唐悅在她們家裏。

    臥室的隔音效果很好,貼着門才能聽到一絲輕微的聲音。

    喘息聲輕吟聲交織,裏面在進行着什麼少兒不宜的運動安懷澗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穿好睡袍,安懷谷去開了門,安懷澗像一頭地盤被佔領的發怒兇獅,門一開氣勢洶洶往唐悅那邊衝,“混蛋,你騙我姐上牀”

    安懷谷:“”

    已經是成年人了,上牀這種事都是你情我願,在安懷澗揍唐悅之前,安懷谷拉住暴走的妹妹把她們剛確定的關係告訴了她,“懷澗,我和唐悅交往了。”

    臉上還有未褪的情潮,唐悅扯了扯被子,剛剛還是攻君現在一副受樣,附和安懷谷,“我和你姐現在是戀人關係。”

    一直以來安懷澗對她都有誤解,也是因爲那些誤解才幹涉她和安懷谷的感情,不然早在酒吧她們就在一起了。

    戀人兩個字把安懷澗氣哭了,安懷澗抱住安懷谷埋在她肩膀上哭,“姐,你怎麼可以喜歡她”

    對姐姐愛上唐悅這件事安懷澗真是痛心疾首。

    看安懷澗抱着安懷谷久久不撒手,如果不是知道安懷澗喜歡蕭總,唐悅很懷疑她們德國骨科了。

    在安懷谷的開解下,安懷澗勉強同意了她們在一起,但這麼一鬧,想再歡愉是沒有興致了。

    “今天安助理裏面穿的不是襯衫。”白漠輕的聲音拉回安懷谷的思緒,偷瞟了唐助理一眼,唐助理正深情款款地望着安姐。

    “嗯,她穿的是裙子。”安懷谷微笑,笑裏有一絲無法言喻的情愫。

    白漠輕怔了下,恍然大悟,唐助理穿的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衣服,那條黑色裙子,那件灰色呢大衣,都是安姐的

    昨晚唐助理在安姐家

    沉浸在安姐和唐助理在一起的驚喜中,緋月突然出現給白漠輕來了個驚嚇。

    沒有任何徵兆,緋月噌地在白漠輕面前出現,她滿臉焦急之色,抓住白漠輕手腕急匆匆地說:“輕輕,雲夙回來了,你快回家看看她”拉着白漠輕就要離開。

    “緋月”看到緋月憑空出現,安懷谷嚇得腦子當機了,不僅是她,對面的唐悅也被驚得不輕。

    剛剛,發生了什麼

    聽到這邊的動靜,蕭刑想也沒想出現在白漠輕面前。

    接二連三的暴擊,毫不知情的安懷谷和唐悅除了愣怔做不出任何反應。

    抽記憶這種事,蕭刑做的得心應手,給白漠輕遞了個眼神讓她和緋月回家,轉頭抽走了安懷谷和唐悅的記憶。

    指尖泛着幽幽白光,安懷谷和唐悅緩緩閉上眼睛,趴在各自的辦公桌上昏睡了過去。

    穿過黑暗,白漠輕的神識進了雲夙的神臺,浩瀚如海的神臺泛着淡淡金芒,雲夙漂浮在半空中,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像睡着了一般。

    雲夙的本體是蛟龍,縈繞在她周身的氣息卻沒有一點蛟龍態,正奇怪着,身旁陡然出現一個人。

    轉頭一看,蕭刑也進雲夙的神臺了。

    蕭刑打量地看了圈周圍,最後將目光落在雲夙身上,看到她內斂的氣息中含着龍息,蕭刑握住白漠輕手腕,帶她離開了雲夙的神臺。

    坐在牀沿上緊盯着兩人的緋月,看到白漠輕和蕭刑睜開了眼睛,騰地站起來問道:“看出云云她怎麼了嗎”

    看看白漠輕看看蕭刑,誰能給個答案啊

    蕭刑俯身翻開雲夙眼皮,黑色眼眸的眸心泛着和神臺一樣的淡金光芒,直起身說:“雲夙體內有真龍氣息,她不是蛟龍了,昏迷不醒,是在等時機。”

    白漠輕不理解蕭刑說的話,蕭刑笑了笑,告訴她,“龍,應時而生,應劫而殞,有時辰的。”

    緋月似懂非懂,不過雲夙沒事她就放心了。

    應時而生,白漠輕琢磨着,忽然想起了司寇言說的十一重天。

    雲夙化真龍之後,能去聞所未聞的十一重天嗎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