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練, 白漠輕對月盤膝而坐,她已經很久沒有修煉了, 這一界的靈氣越來越少, 還有司寇言的事在煩惱着她, 實在拿不出修煉的狀態。

    雙手結印,意念一動, 弒神鼎從神臺浮出, 泛着青光的弒神鼎結出護盾將白漠輕包裹,汲取周圍的靈氣以及月之精華。

    心沒有辦法靜下來。

    公司外的媒體記者碰了幾次釘子一無所獲後,如退潮的水慢慢退去, 網上爆出過她和蕭刑的照片,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被刪得乾乾淨淨, 爆料的媒體無一不在兩天後被有關部門請去喝茶, 一番整頓後再也不敢爆任何關於蕭氏集團的新聞。

    不僅這些,關於司寇言的八卦通稿也被刪得所剩無幾,恰逢此時,娛樂圈發生更勁爆的事模範影帝夫妻雙出軌, 影帝性侵親生女,一下子把司寇言的熱度給壓了下去。

    在這一界, 蕭刑的身份是個謎, 即使是她的枕邊人,白漠輕也只知道一點, 她是天道, 她至高無上, 掌控着這一界最高法則。

    晃神間,四方八卦陣旗突然綻出灼人光芒,有神識在窺探白漠輕,白漠輕立即追蹤那一抹窺探她的神識。

    神識的氣息很熟悉。

    神念一動,白漠輕到了一處山頂。

    山頂溫度低,積雪結成冰一時難以融化,白漠輕站在雪地裏,看到不遠處兩米高的巨石上坐着一個人,沐浴在月光下正笑意盎然地望着她。

    就是剛剛窺探她的司寇言。

    “好久不見了啊,漠輕。”司寇言起身從石頭上躍下,飄逸輕盈的身姿如掠過湖面的燕子,翩然落地。

    雪上出現兩排腳印,司寇言走到白漠輕跟前,“沒想到你敢過來。”

    “我想知道過去的事。”看到司寇言,心還是難以抑制地起了波瀾,白漠輕的眼神卻平靜無波,連一絲漣漪都沒有,她知道,只有直面過去,才能擺脫司寇言的糾纏。

    “不是你告訴我,而是我自己記起來。”

    “你想自己記起來”眉峯輕動了動,一抹驚喜閃過眼眸,司寇言擡手捏住白漠輕下巴,她們兩人的身高體型相近,不需要墊腳或者低頭,只要側頭就能親吻。

    司寇言向她靠近,“那是我吻你,還是你吻我”

    “有區別嗎”白漠輕抓住司寇言的手拿開,同時往後退了半步,在司寇言詫異不解的目光下,傾身側頭,一副將要吻司寇言的樣子。

    然而,吻並沒有落在司寇言脣上,白漠輕錯身湊到司寇言耳邊,祭出弒神鼎困住兩人,說:“你從十一重天來,應該是神吧,不知道這弒神鼎的威力如何,能不能殺了你”

    語氣很平淡,話裏的威脅之意卻十足。

    如刀剜肉剔骨,司寇言背後一涼,心神猛地一震,想後退逃開白漠輕的拘禁已經來不及,她被弒神鼎困住了。

    弒神鼎和白漠輕的神魂融合,人與鼎心意相通,只要一個念頭,弒神鼎立刻作出反應,毀天滅地的氣息驟然而起如龍捲風一般在周圍盤旋。

    處在風眼中的兩人,一個淡然自若,一個惶恐不安,司寇言惴惴看着白漠輕,恍惚看到了過去那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輕而易舉就能殺死仙神的白漠輕。

    界有三千,天有九重,九重天是神界也是仙界,而九重天之上的十一重天,是唯一的純神界。

    中間的第十重天,名爲隔絕,隔絕了神與人仙妖。

    風外,蕭刑靜靜佇立,她看着白漠輕操縱弒神鼎,看着司寇言握住白漠輕的手,看着白漠輕身上的氣息漸漸變化,司寇言跌進白漠輕懷裏,而白漠輕抱住她

    心痛得像被人刺了一劍,再看不下去,蕭刑轉身離開。

    風停下,渾身無力的司寇言只能攀着白漠輕肩膀纔不至於倒在地上,司寇言仰頭看着白漠輕,眼眸裏濃濃的笑意,“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過去,你還要和她在一起”

    白漠輕默然,打橫抱起司寇言,“我送你回去。”

    一身仙白長袍白漠輕臨湖而立,不遠處一個穿着玄黑廣袖流仙霓裳的人沿着湖畔緩緩而來,正是蕭刑。

    她們無數次比試神力仙法,輸的永遠都是蕭刑。

    最後一次,蕭刑約她在墜神湖。

    蕭刑還是輸了,被白漠輕的掌風打進了墜神湖,在她身體快觸及水面的時候,白漠輕救了她,蕭刑卻在這時候一掌將白漠輕打進湖水,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

    其實墜神湖並不會洗去神魄,更不會讓神變爲凡人,救蕭刑是下意識的舉動,在那一刻,白漠輕發覺自己喜歡她,卻在下一刻,心如死灰。

    她從墜神湖來到這靈氣貧瘠如牢籠一般的地方,只是不想再見到蕭刑,至於蕭刑來這裏的原因,白漠輕苦笑,大概只是巧合吧

    把司寇言放在沙發上,白漠輕轉身就要離開,司寇言抓住白漠輕手腕挽留,“漠輕,你能不能留下保護我”

    爲了讓白漠輕記起往事,耗費大半修爲打開她的記憶封印,司寇言現在虛弱得連一杯水都端不起。

    “要留多久”白漠輕知道修爲耗損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恢復。

    司寇言想了想,“一個月就可以了。”拉了拉白漠輕的手,示意她坐下。

    不想回家,但也不想留在這裏保護司寇言一個月,白漠輕將司寇言的手拿開,在周圍佈下防禦法陣。

    司寇言:“漠輕,這是”

    白漠輕回頭,“我記得你有個助理小喬,聽話能幹,讓她過來照顧你吧。”

    從儲物戒裏翻出一株仙草和一丹藥塞到司寇言手裏,“這個能幫助你恢復。”

    說完離開。

    離開不過兩秒,司寇言還沒作出難過的表情,白漠輕突然又回來了。

    “漠輕”上翹的語調錶明司寇言有多驚喜,然而白漠輕不爲所動面無表情,冷漠地說:“我不記得你了,你可以回十一重天,也可以留在這裏,但都與我無關,今天,我真的動了殺念,我最後再說一次,別再糾纏我了。”

    白漠輕離開了司寇言的家,司寇言呆愣坐在沙發上,良久之後,笑了起來。

    白漠輕,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只看得到她,看不到我。

    離開山頂後蕭刑回了家,雙手抱胸靠坐在沙發上,閉着雙眼回想看到的一幕。

    緋月待在臥室守着雲夙,口渴出去倒水,路過客廳,看到蕭刑坐在黑暗中,嚇得嗷了一嗓子立刻貼牆。

    摸着打開客廳燈,蕭刑一動不動,緋月踮着腳悄悄進廚房拎了一壺水,偷偷看了蕭刑兩眼,蕭刑沒有注意到她,緋月趕緊回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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