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答道:“我也是信口亂答,你也不必當真。”
“哈哈,那就是說,羅大哥對着三界天下還是有據爲己有之雄心嘍?”
“我雖無心,可誰知道這三界是否有意啊!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萬一,這三界偏偏要落在我手裏呢?推脫都推不出去,那我總不能負了這大好山河不是?”
玲瓏聽我這麼說,便咯咯一笑,不再言語了。
再說祝一帆,畢竟有端公法門的底蘊,再加上稚川徑路的橫行無忌,在我的幫助下,倒也打的有聲有色。稚川徑路在其手中,雖然不能光芒萬丈,但對於殺戮幾條黑蛇來說,已經信手拈來了……
眨眼之間,數條偷襲的黑蛇已經被站殺殆盡。
而前面的戰場,仍舊在轟轟烈烈的混戰中。
禿子用無量光佛金身咒將他和木頭兩人籠罩其中,就好像帶上了金鐘罩一般。黑蛇們潮水般狂涌而來,卻根本進不了那金光之內。而木頭則憑着這金光的護佑,大開殺戒,一道道法印、一陣陣驚雷,招招見血,術術要命。
至於那二三十具行屍走肉,已經被伏地妖們捆成了一個個的大糉子。
伏地妖雖然是草妖一族,可是並非良善之輩,它們不單單靠月華修行,同樣對其他族的修爲者亦格外貪婪。這二三十具行屍,儘管算不上什麼修爲者,但是其身上的煞氣屍氣同樣可以利用。所以,一將這些兇悍的行屍制服,伏地妖們便一擁而上。
那些猙獰的觸手,像是爬蟲一樣,瞬間鑽進了屍體的皮囊之內,開始嘖嘖有聲地吞噬着行屍體內的屍油和陰煞之氣。
那場景,就跟上萬條蛆蟲在吞噬腐肉一模一樣。
所以說,伏地妖並非什麼良善之輩,但是要看用在什麼人手中。
這妖物,在木爺手中,鬆一鬆手,便是千軍萬馬,但是,他能收的住,若是收不住,換成別人,那就是脫籠羣狼,殺人屠村盡在吹灰之間。
一般人見到眼前的景象,定然嚇呆了,對木爺這個伏地妖的掌管者也定是心生敬畏之心。可我看玲瓏,眼見着密密麻麻的伏地妖藤吞油嗜血,表情竟然毫無波動,倒是目光落在木頭這個操刀殺人者的臉上的時候,流露出來一絲欣賞的笑容……
“玲瓏,心裏樂開花了吧?琢磨什麼呢?”我淡淡問道。
“沒什麼!”玲瓏道:“人說,殺人是門藝術,所以,殺人者都是癲狂之輩。可我見你這兄弟,掌控千萬伏地妖藤,卻眉目波瀾不驚。這種人,要麼就是個木訥的殺人工具,不足爲人,要麼……”
“要麼怎麼樣?”
“要麼就是絕頂的將帥之才。”玲瓏看着我幽幽道:“羅大哥確實了得。您能擊敗了鍾馗,滅掉了帝俊,絕非偶然。”
“哦?看樣子,小丫頭對我還有些研究?”
“可惜了?可惜什麼?”
“可惜您這個君王之才,並無天下之心啊!”玲瓏道:“您無心天下就罷了,可這卻浪費了您身邊的這個千年不遇的帥才。您啊,這就是暴殄天物。大進禪師這樣的人,天下不多,但並非僅有,將才不用,可做屠夫,做馬倌,做隨從,做近侍,不可惜。但是帥纔不用,這就是暴殄天物。”
玲瓏侃侃而談,我不禁笑道:“看來,還是我的不是了。怎麼,如此欣賞木爺,要不,送給你?”
“送?”玲瓏眨眨眼,壞笑道:“男人,是用來征服的,送的還有什麼意思?羅大哥,你不後悔?”
“後悔什麼?”
“你把他送給我……不不,我把他贏過來啊?”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一字一頓笑言道:“他可能會成爲某某某的乾兒子,某某某的男人,某某某的父親,或者姘頭,呵呵,但他一定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我羅卜的兄弟。”
我和玲瓏說話的功夫,密密麻麻的伏地妖藤們已經將幾十具行屍吸榨的乾淨,就剩下僅有的皮囊和骸骨了,筋肉血油一掃而光,可儘管如此,這些瘋狂的妖藤還是依依不捨,最後卷着剩下的殘骸,順着石板裏面的縫隙鑽進了泥土之中。
整個過程不過僅僅幾分鐘而已,地上除了一灘灘得到污漬,再也找不到這裏有過幾十號人屍的痕跡。
“過癮,好久沒有殺的這麼爽了!”禿子大聲咆哮着喝道。
他和木頭已經開始最後的絞殺,滿地的黑蛇殘屍,意味着這場遭遇戰馬上就要臨近尾聲了。
木頭依舊一臉淡定,餘光一直都在那井口死死盯着。他一直記着我的判斷,真正的對手,其實一直都在那井口之內……
“黑炭頭,乾的不錯!”玲瓏像個拉拉隊長一般高喊着招了招手。她笑顏如花,一臉天真無邪,恐怕沒有幾個男人能抗拒這青春靚麗的小眼神。
結果,她一出聲,除了引得木爺側目,還引起了一條黑蛇的注意。
那通體黝黑的小東西已經是潰兵散兵,剛被禿子的佛掌金光重擊出來,此刻聽見了玲瓏的吶喊,頓時一懸頭顱,蜿蜒着便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