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六指詭醫 >第兩千一百八十三章 真死人
    我們三個一愣,毫不猶豫地趕緊衝了過去。

    拐過幾道籬笆牆,就看見營盤河岸上的一棵大柳樹上,正懸掛着一個白色模模糊糊的影子。

    “就是它!”七爺落在我肩膀上低聲道。

    怎麼着?剛纔不是還大搖大擺地喫雞嗎?這會怎麼被掛在樹上去了?

    與此同時,我忽然有了一種感覺,就是先前我們將要進營盤時候的感覺……

    像是又一雙眼睛,正在窺視着我們。

    我猛然站出,旋轉一圈,目光朝四周仔仔細細看了看,可就奇怪了,黑乎乎的天際下,除了地面上白雪熹微的反光之外,什麼都看不見……

    “怎麼啦?”一向神經大條的禿子朝我問道。

    我皺眉道:“說不出來,反正有點被動的感覺。”

    正說着,忽然間,好像一下子亮堂了不少。我猛然擡頭,嗖的一下,腦頂追上,很大很大的一個黑影子,一下子消失不見了。剛纔目光所及能看見的天上黑乎乎一片,這會竟然露出了星星,甚至還有一彎月牙,更牛叉的是,淅淅零零的雪花,戛然而止。

    “見鬼了!?”我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禿子問道:“又怎麼了?趕緊過去瞧瞧,那是個什麼東西啊!”

    嶽敖也皺眉道:“死禿子,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這天怎麼一下子亮了?還冒出了月牙?”

    我朝嶽敖道:“嶽爺,你激靈,你剛纔就沒感覺到,什麼東西一下飛過去了?”

    嶽敖搖搖頭道:“我剛纔注意力都在對面那搖搖晃晃的傢伙身上呢,沒留意啊!”

    此時金絞蜜卻道:“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禿子嫌棄道:“你見到什麼了?”

    “天!天飛過去了!”金絞蜜脫口而出。

    “狗屁,你小子又起什麼幺蛾子呢?”禿子說着,就去扯金絞蜜的狗耳朵。

    “他說的沒錯!”我朝嶽敖和禿子道:“就是天。剛纔咱們頭頂上那黑乎乎的天消失了!”

    禿子換臉不換腦,還是原來的腦容量,瞪眼看着天,還是不明白。

    嶽敖卻轉了轉眼珠道:“我大概明白了。卜爺,你是說,剛纔有東西像是天一樣遮在咱們的頭頂之上,他走了,才漏出了現在的這片天,對嗎?”

    “正是!”我認真道:“還記得先前在山谷口我出現被人窺視感覺的時候嗎?那時候天氣就是突變,然後還下起了雪。而現在,這天色忽明,雪又停了……”

    “這說明,這傢伙不單單塊頭巨大,能遮擋着咱們目光所視的天際之外,還能又改變天氣的能力,降溫,下雪,甚至還可能擁有一定等級的雷電!”嶽敖補充道。

    禿子道:“咱也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什麼東西能遮天這麼大啊。你們倆確實不是在癡人說夢?也許就是一片雲呢?”

    我和嶽敖彼此看了看,好像也確實有點懸壺。

    不過,剛纔我確實又被窺視的感覺啊。而且,如果是一片雲,怎麼可能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算了,先到前邊看看吧!”嶽敖道:“如果這是個巨物,沒準就和前邊這鬼東西有關係。”

    此時我們已經注意到,一座二層木樓的院子裏,已經衝出了一獵人馬。這夥人全副武裝,身披晚清邊軍鎧甲,手裏拿着弓弩。而且,另有人在大聲高呼,似乎是叫人……

    我們三個剛走過去,還沒到跟前,就已經聞到了一股血腥味。而且,不是一般的血腥,是那種能瞬間堵住鼻息的腥澀感,直覺告訴我,這個掛在柳樹上的傢伙,死的一定很慘。

    等我們到了跟前的時候,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還有人專門舉了火把。比我們先到的那列人,就是一對清兵,他們的箭還在弩上,看樣子,剛纔就已經裝弦了。

    而掛在樹上的傢伙,已經一動不動了,毫無疑問是死翹翹了。血淌了滿滿一地,看血量,這已經幾乎等於一個成年人的血量了。什麼手法,能讓這傢伙在這麼短時間裏,把血放淨了……

    “怎麼回事?”一圈人正圍着,忽然聽見有人端腔吆喝,然後一個身穿官府留着八字須的男人在幾個兵勇的擁簇下,走了過來。

    這人的官袍上,中間繡着一個傻乎乎的鵪鶉,應該是個八品官。我記得,當初清末東北管理所有金沙礦的總督辦李金鏞是個四品官,但他還擔着吉林通判的職務,單單一個總督辦也就是五六品銜。總督辦下面還有副職,輪到各個礦區的無責任,最多也就是個八九品銜的小角色了。由此可見,這人就是這處金沙礦的大櫃了。

    “大櫃,您怎麼出來了?今晚上鬧白屍,沒敢驚動您!”一個身穿鎧甲,戴着紅色馬盔的人趕緊一路小跑了過去。

    那大櫃一聽白屍兩字,明顯哆嗦了一下。

    不過,一看見那“白屍”已經懸掛在了樹上,正了正身子道:“那管帶,這難道就是白屍?被你拿住了?”

    原來,那個身穿紅甲的傢伙就是傳聞的那管帶啊。

    那管帶一時有些結巴:“大櫃,我我……我確實要抓他來這,可是,可是……”

    不等他說完,大櫃便道:“幹得好,那管帶,我對你真是越來越欣賞了。這個什麼白屍,乃是咱們礦區的大害,人人提及此物,無不心驚膽戰,你竟然敢知難而上,真乃八旗之楷模……”

    那管帶癟了癟嘴,話都被堵了回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快,快把這個畜生放下來,讓本官也看看,這怪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大櫃下令道。

    大櫃不敢不從,趕緊一招手道:“還等什麼,把人放下來啊!”

    一個兵勇小聲道:“那管帶,這東西是柳條從上面吊起來的……”

    “你不會爬樹上去嗎?”那管帶大罵一聲。

    幾個兵勇連連稱是,正要爬樹,忽然一陣寒風吹過,就看見掛在樹上的傢伙,白毛簌簌脫落,身上的衣服,連帶着皮肉,像是削好的牛肉片一樣,散落了下來。

    這些肉片菲薄,落在地上的雪堆上,猶如紅油火鍋上正撒上了鮮切肉。

    那幾個兵勇嚇得連連倒退,眨眼之間,樹上掛着的那傢伙,兩腿已經白骨森森了……

    我們三個也看傻了,都聽說過凌遲,恐怕就算是凌遲,有沒有切的如此誇張的了吧。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人掛在樹半腰上,然後下到一片一片切成肉片,而不散,風一吹便落下來,骨頭上兩個血絲和肉丁都沒剩下……

    我看的都頭皮發麻,如果拿出當年的鬼醫刀來,讓我行兇,大概着也做不到如此“完美”。我猛然想起了剛纔的那個感覺來,沒錯了,一定是他,那個大如天行如雲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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