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說呢,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要拿豆包不當乾糧。
金絞蜜就像是一條小小的火蟲,在前面一路熔岩開路,我緊跟其後,也不知道鑽了多久,眼前突然白光一閃,豁然開朗。
這傢伙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竟然把一座高原山障打穿了。
“羅先生,這裏是距離託林寺不遠的山谷裏。”金絞蜜鄭重道:“我爲您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這條熔洞多遠?”
“三公里。”金絞蜜輕描淡寫道。
短短一刻鐘的時間,他竟然能在地下岩層了鑽出三公里的洞穴,這簡直難以想象。
“果然是菩薩手下無弱兵啊!”我不禁感嘆道:“劉大進,雪靈兒,還有你,個個讓我開了眼界。”
“羅先生謬讚了!”金絞蜜苦笑一聲道:“我怎麼可能和禿子相比呢?不過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而已,我乃金角蜜蠟之身,受地心火焰赤練而成,所以,一般的岩石對我來說,就如同豆腐渣一般,但是,你要讓我像佛前童子一樣,在戰場上叱吒風雲,那就是高看我了。”
“你在拿話堵我的嘴!”我淡淡道:“你是怕我拉你去入夥?”
金絞蜜狡黠一笑,低語道:“沒,沒有那個意思……我實在不是那塊料,還請先生成全。”
“放心,我羅卜從不強人所難。”我不屑一笑,正色道:“更不會強迫別人當我的炮灰,你用不着心有餘悸。再說了,不是誰都可以做我的兄弟,我也不會隨便帶上誰去出生入死。”
“那就謝過先生了。”金絞蜜尷尬地點點頭道:“不過,我此後一直會在這裏隱遁苦修,假若先生能有什麼事,用得着在下,儘管讓人來找我,金絞蜜這命是你暫時賒給我的,雖不能爲你上戰場打仗,但充當邊角料還是義不容辭的。”
“謝了。不過你多慮了。”我冷淡道:“我並沒賒命給你,是咱們之間的恩怨了結了罷了。你用不着有什麼負罪感,你就安心在這裏靜修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
對於這樣一個性情懦弱的傢伙,我還真沒看上眼。原本,我對金絞蜜印象還不錯,可上次的出賣,讓我實在難以接受這樣一個人作爲朋友。
“等一下羅先生!”金絞蜜忽然開口道:“我……我有件事……”
“什麼事?”我有些不耐煩道:“什麼話儘管之說,我不喜歡這樣吞吞吐吐,欲言還休。”
金絞蜜看了我一眼,低頭小聲道:“其實,我就是想和您說,菩薩的話……您不能全信。”
一聽這話,我就有些反感。
金絞蜜無論怎麼說,他也是菩薩的門人,就算走到天邊,這重關係也無法改變,所以,不管出於什麼立場,他都不該在背後妄議菩薩,更不應該在我面前妄議菩薩,這有賣主討好之嫌。
雖說,我自己對菩薩的有些言辭也有過懷疑,但金絞蜜和我不同。這就好比開武館的被被人踢館和被自己弟子踢館一樣。
“你到底要說什麼?”我有些急躁道。
“我是說,其實……其實龍族到蚣蝮之死,並沒滅絕。”
我看着金絞蜜半晌,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那就好!”金絞蜜撓頭笑了笑,重新返回了熔化洞,臨走前,回頭道:“羅先生,我知道您不會把我這樣的人當成朋友,可我確實敬重您的爲人。牝光之敗,換成別人,可能早就自暴自棄去了。您是四族的英雄。”7K妏斆
看着背影,我暗自揣摩。
金絞蜜話裏有話,他先是朝我提醒,地藏王菩薩和其他菩薩不同,例如文殊普賢兩位,那都是西方佛國的土著,只有地藏王菩薩乃是陽人苦修所成。接着他又無由頭地扯到了龍族的事。
確實,過去有種說法,先天龍族悉數盡絕,只有蚣蝮,還有先天血脈。可金絞蜜着重告訴我,龍族到蚣蝮之死,並沒滅絕,這毫無疑問,就是在側面告訴我,這世間還有龍族。
那他爲什麼偏要在說菩薩的時候,朝我提醒這件事呢?
原因可能就在菩薩的坐騎諦聽身上。
我記得有一次,因爲我多看了諦聽一眼,菩薩就趕緊警告我,不要打諦聽獸的主意。以菩薩安忍不動的佛性,極少會那麼緊張。我當時只當菩薩是在和我開玩笑,現在想想,菩薩當時確實緊張了。
他老人家在緊張什麼?
我還記得菩薩的原話:這小東西乃是隨我從西方佛國而來,絕對不是你要找的六德之獸。你該不會是魔怔了吧,見誰都想要找的神獸?
要知道,地藏王菩薩修的正果是在陽間九華山,而在九華山練就真身的時候,諦聽獸就已經在他身邊了。但那天菩薩卻說,諦聽獸是他在西天佛國帶來的,這無疑存在着矛盾和破綻。說白了,他就是一時急着轉移我的注意力,忽略了事情的邏輯性。
若真是這樣,那一向高傲的諦聽豈不也是先天龍族?
可即便是如此,我還是想不通,菩薩緊張什麼?
我要找的是六德神獸,又不是找的龍族。就算諦聽是龍族,他也代替不了元龍啊。
我搖搖頭,算了,現在還想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有什麼意義啊。
當務之急,我是要返回冥間去,以現在的實力,和鴻鈞、混虛、吳楊超、夜摩天羅死戰到底。以現在的實力來看,嶽爺、禿子我們幾個很難形成三國之勢的局面,或許,我們是等不到決戰的機會就被他們雙方聯合絞殺了,但男子漢大丈夫寧折不彎,這是我們最後的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