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這迦葉倒是不傻，還知道拿捏我一下。
“沒問題，如果確實都是小巴犯下的罪惡，我做主，將它交給你。”我正色道：“既然大師都這麼說了，那我也說一句，如果有佛國僧徒到東方作惡，是不是我也可以自行處置？”
“這個……這個恐怕我無權答應你。”迦葉一時語塞道：“此事還需要我回去，稟明佛祖，再做定奪。”
我不屑一顧道：“等着佛祖的批示，那豈不是要等到黃花菜都涼了？連金剛手勾結不滅這麼大的事，西方佛國從上到下都三緘其口，我還真不信，如來有什麼勇氣做這種決斷。乾脆，還是我相機行事吧，西方佛國但凡來東土作亂的，罪大惡極者，皆殺無赦。”
“你說什麼？”迦葉皺眉道：“羅卜，我沒聽錯吧。你還要殺佛弟子？”
“不是佛弟子，是來東土作亂罪大惡極者。”
“那有什麼區別？你作爲一個東方修行者，不要說還不是陰陽兩界的統治者，就算是北陰、人皇這種創世神在這，也不敢說這話。道約道人，佛管僧事，你殺佛弟子，那我們萬萬不能答應！”
“那你呢？”我幽幽道：“你是在陰陽界，準備殺一個東方的修行蛇，這算不算僧管道事？”
“羅先生，你恐怕忘了，這是九華山！九華山是佛家道場！”
“迦葉尊者，你可能也忘了，九華山也是東方世界。但凡東方世界，一粒沙子，那也不姓佛。”
“可是，自古以來就是如此，東方的佛道場就是佛家說了算！”
“那是以前！”我正色道：“從此以後，不是了。”
迦葉一笑道：“那還等羅先生說了算的時候吧，我相信，到那時候，佛祖會尊重你的意見的。至於現在，尊下還是先守住閻羅城吧。”
呀呀呸的，聽出來了，這是拿不滅埋汰我呢。
“放心，會有那一天的！”我正色道：“倒是勸諸位佛爺一句，養病爲患者，必損其身。養虎爲患者，必食妻噬子，你們如此下去，會付出代價的。行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咱們說了這麼半天了，也算的上彼此尊重了，您隨意，我得去找他們了。”
“先生隨意，我且再靜坐稍臾！”迦葉道。
我心道，受傷需要療養就說需要療養，還裝的若無其事做什麼。
堂堂的佛前侍者，竟然被蒼顏和小巴給捉弄了，估計他心裏也自覺丟人，就更不敢提受傷了。
“尊者，諱疾忌醫可不好。”我笑道：“正所謂安定不煩，喘息如故，乃五臟之氣亂，當閉口凝心，散內力於手足，虛臟腑，待其自愈。你就這麼坐着，不斷運氣，恐怕坐一天也好不了。”
迦葉有些尷尬，但還是客氣點點頭道：“到底是鬼醫，一眼洞察秋毫，原來如此，貧僧謝過了。不過先生也該感激我，說實話，我對那狂蟒確有殺戮之心，可畢竟有貴夫人在，我才束手束腳，沒有用盡全力，否則，還未必不是他們對手。”
我心裏一笑，但還是合拳感激道：“那倒是我得謝謝尊者了。”
說完，我便潛入了水中。
事實上，這湖水比我想象的還淺，準確來說，這有可能就算得上一個大水坑。
水下最深的地方，也不過只有十多米。
水質倒是不錯，潛入水中，幾乎是一覽無餘。
可問題是，這隻有幾千平米的水底，根本就沒有七爺和蒼顏的蹤跡啊。
我在水底找了個遍，最終，在臨近巖壁的的位置，找到了一個水洞。
這裏的水，明顯更寒涼一些，而且，流速很快，有點像是一條地下暗河。
憑我的估計，此處位置低窪，應該是某道水脈在這裏漏了缺口，以至於暗河之水溢出，形成了湖泊。帶到水壓到了一定程度，水面就不再擴大，地下的暗河依舊通暢。
而從剛纔我居高臨下的觀看來說，這裏可是下游秋浦河的水源地，所以，蒼顏和七爺說不準，這會已經順遊而下到了河外世界也說不定。
一旦出了九華山地界，他們去了哪，那就不好找了。
從種種跡象表明，七爺如今很可能是因爲吞噬了龍膽的緣故，失去了自控力和記憶力，否則，他不會留在陽間和這些僧道鬥法。所以，如果它能聽從蒼顏的，那是萬幸，我害怕的是它現在野性難馴，萬一情緒失控，傷害到蒼顏不說，如此四處挑釁，早晚傷了自己。
我有心潛入暗流，也隨水而下，但是想了想他們離開的時間，就算我現在就去追，可能也難尋蹤跡。既然蒼顏要帶着小巴避開迦葉，那她一定會隱匿行跡，萬分小心，這就更增加了尋找的難度。
於是，我只能原路返回。
我打算暫時回冥間，以閻羅之命，讓各地城隍陰差觀察蒼顏的行蹤，然後再去找他們。畢竟，如今冥間局勢，容不得我在陽間停留太久。
可沒想到，我剛從水中探頭要出來，就聽就轟隆一聲，一個鬼影狠狠砸了過來。
我定睛一瞧，竟然是那廬州城隍。
這老鬼實際上在半空中就被扼碎了任督脈，奄奄一息了，如此在一個劇烈碰撞，當場暴斃。
再擡頭，只見黑雲一朵，盤旋而下。
“迦葉小兒，那狂蟒何去了？”黑雲舒展，一個身影從虛化實，不是不滅還能是誰？
我心中一驚，果然，不滅也得到了消息。好在此刻蒼顏和七爺已經逃之夭夭。
而正在石龕中恢復臟腑經脈的迦葉似乎已經差不多康復了，擡頭一瞧，頓時臉色大變道：“我當時誰呢，原來是我佛門的那個悖逆狂徒啊。不滅啊，你不在你的無明之境裝神弄鬼，跑到陽間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