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六指詭醫 >第3362章 木河洛7
    木頭心中感慨,還是自己太年輕了。

    每人發了一道符,唯獨後來進來的啞巴給忘記了。

    關鍵在於,啞巴還在衆目睽睽之下,用口袋裝進來了這麼多黃皮子,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外面的黃皮子叫聲,就像是摔杯爲號,一瞬間事起,地窨子瞬間黃毛亂飛,叫聲刺耳。

    黃皮子的叫聲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就像是剎那間讓你的腦子裏鑽進去了一個小人兒,定力稍微差一點的,一下子你的神志就會被那小人控制。它笑你笑,他哭你哭。

    幾秒鐘的功夫裏,好幾個伐工就中了邪。

    一個個面露笑容,身體像是失調一樣,掄着手裏的棍棒斧刃,就朝同夥砍。

    讓衆人處境危險的還有那火勢。

    本來地窨子裏住了二三十號人,東西陳列的就雜亂,什麼鋪蓋行李,什麼米糧油鹽,啞巴將爐子踹翻之後,火勢一下子就引着了一旁的一堆髒衣服。濃煙滾滾,嗆得衆人咳嗽連連,本來那幾個嘴裏還念着九字真言的,也失了神,一個個蜂擁着就要衝出去。

    木河洛很清楚。

    那夥黃皮子等得就是衆人離開地窨子。

    寒冬臘月,漆黑一片,還下着雪,只要衆人一出去,但凡被黃鼠狼子神控制的人,必定得死在大山裏。

    於是木頭二話不說,守在門口,一腳將門蹬死,大喝一聲道:“今天就算死,也得死在這地窨子裏。”

    說完,扯下來兩根二踢腳就點着了!

    “噔!噹!”

    巨響震天,你還別說,這招就是管用。

    硫磺的氣息一再地窨子裏瀰漫起來,那幾只上躥下跳在人身上叫囂的黃鼠狼就傻了眼。它們先天對這股子硫磺的氣味恐懼,而巨大的響聲也讓那幾個正失神的伐工都清醒了過來。

    唯獨啞巴,舉着老炮筒,還在朝木頭射擊。

    噠噠噠!

    扳機叩的啪啪直響!

    可是人都知道,老炮筒又不是機槍,一次性只能一發,而且還要朝裏壓火藥,裝槍砂,一次沒個三兩分鐘,都裝不上槍。很明顯,啞巴還在被黃皮子神兒控制着……

    “啞巴,對不住了!”木頭劈手一巴掌,將啞巴放倒,順勢扯了門簾子,將啞巴捲了起來,像個大蠶繭一樣暫時壓在了門口。然後朝衆人大吼道:“所有人別慌,把符籙按出來,捏在左手。做不到這一點的,全都給他先放倒了再說……”

    木家是木幫是我魁首,老一輩就懂得出馬之術,此刻木河洛雖然年紀小,但毫無疑問就是大家心裏的主心骨。

    一聲令下,慌亂中的人都把自己手裏的符拿了出來。

    人羣中,明顯有四五個人,反應遲鈍,瞪着溜溜的眼睛,就是不敢拿那符籙。

    老楊一個眼神,周圍幾個人蜂擁而上,直接把這幾個人給控制住了。

    木頭側趁着這功夫,用水缸裏的水,將火也給撲面了。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啪啪啪幾聲悶響,就像是炮彈一樣,地窨子上的天窗一下子被撞了一個大窟窿,嗖嗖嗖外面又涌進來了七八隻黃鼠狼。

    這些畜生還想着故技重施,一進來就嗚嗚低嚎,想着控制住更多的人。

    可這次木頭已經有了防備,帶頭大聲誦讀這九字真言,操起一把柴刀,將一隻黃皮子的腦袋削了去。腥臊的黃皮子血濺了一地,血腥味刺激着每個人的神經。

    衆人見狀,紛紛效仿,尤其是老歪和二柱子手裏的桃木釘,幾乎成了大殺器,那些黃鼠狼似乎最怕這兩件東西,一釘下去,還沒扎中,那黃鼠狼就動彈不得了,直到透心涼,都不再掙扎……

    經過這一番反擊,衆人大獲全勝,將先後潛進來的十幾只黃皮子全都弄死了。

    老楊告訴衆人,黃皮子這東西擅長假死,於是衆人爲了以防萬一,乾脆直接將十幾只黃皮子剝了皮,剁了頭。

    一番奮戰下來,大傢伙都精疲力竭,汗流浹背,開始氣喘吁吁。

    “啞巴,把煤油拿來點着!”

    老楊吆喝了一聲,準備將散掉的爐子重新搭起來。在這令下十幾度的林場深處,要是一夜不少柴火,大家不被凍死,也得凍傷。

    可這時候才發現,被我圈在門簾子裏的啞巴不見了。

    “啞巴?啞巴!”

    “不好,門開着……”

    衆人面面相覷,毫無疑問,剛纔亂戰的時候,啞巴出去了……

    木頭也不禁有點自責。

    啞巴在木幫裏,雖然不進山,可乾的活其實最多。大家的喫喝拉撒,全都是他負責。就因爲是啞巴,所以很多時候,大家都把他忽略掉。分符籙的時候,忘了給他,剛纔亂戰的時候,又把他忽略了。可要知道,當初只有啞巴一個人,是敢跟着木頭要朝黃皮子報仇的……

    看着門口外面一串細碎的腳印,以及模模糊糊的黃皮子叫聲,木頭轉身帶上棉帽子就走。

    “孩子,你這是……”老楊一把拉住他。

    木頭道:“楊叔,這裏交給你了。老規矩,就按我先前教的辦,任何人,不能出去。大家相互照應,保持清醒,我去去就回來……”

    “河洛,外面下着雪,你出去可能就……”

    “可啞巴出去了,我不能不管!”木頭大聲道:“我爸活着,他是槓子頭,他沒了,那我就是槓子頭。只要我還活着,咱們的人就不能少。”

    木頭說完,背上鐵弩,拎了一把大片刀,就出了門。

    此時雪雖然停了,可風還在繼續。山谷中的風帶着西北的涼意,驅趕着白色的雪氣在地上翻滾,剛剛出來的月光還很稀薄,將周圍巨大的松樹的影子拉的老常。到處都是一攢一簇的黑影,一對對幽綠色的眼睛忽隱忽現。

    啞巴留在地上的腳印越來越細密,周圍黃皮子的叫聲也越來越清晰。

    木頭知道,人應該就在附近了。

    “河洛,你這是去哪啊?”

    就在木頭盯着前邊一對幽幽的綠眼睛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木河洛全身一顫。

    這聲音……不是父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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