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衆人跪了一地，凌雲凡也跟着跪了下去。
聖後朝着東來橋下平靜無波的水面瞧了一眼，又道了兩聲“好”！
然後，竟親自將凌雲凡給扶了起來，“我天聖有你這樣的人才，是我國之福。”
帝王恩威，從來都是猜不透，看不透的。
按理說，聖後此刻應該恨透了凌雲凡，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甚至將她大卸八塊。凌雲凡本以爲，聖後此番召他進宮，便是來問罪的。
卻不想，她不但沒有雷霆之怒，甚至半句都沒有提聖瀾家滅門、聖瀾兄妹被廢丹田之事。
這讓凌雲凡的心底竟隱隱升起了一絲不安，總覺得雷霆狂風暴雨定還在後頭。
心頭雖此番想，但是面上依舊是一臉的恭敬。
“凌雲府遭此大難，朕實感痛心。可知何人所爲？”
讓凌雲凡更沒有想到的是，聖後竟還會如此輕飄飄地提凌雲府的事，這無異於在挑戰她的底線。
凌雲凡藏在寬大衣袖之中的手緩緩握成了拳頭，好不容易纔穩住了心緒，緩緩擡頭，對上聖後的雙目。
“是……無影樓。”
“無影樓？聖後微微挑眉，據說無影樓神祕莫測，條件極高。什麼人，竟能指使得動無影樓？”
“不知！”凌雲凡淡淡道。
聖後緩了緩面色，竟拽了凌雲凡的手，往洗華宮的方向走。
“丫頭啊！朕知道，這幾日可苦了你了！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凌雲老家主又是當年跟着先帝爺的舊臣，多年爲我天聖效勞，朕這幾日來也是寢食難眠吶！”
“聽說凌雲老家主的佩劍沒有自封？”
“是！”
“那便是好事！”聖後道，“朕也派了人去尋，只要一有消息，便第一時間派人知會你！”
“多謝聖後！”
說話間，幾人便到了洗華宮的門口。聖後依舊拽着凌雲凡的手，沒有鬆手。
“今日召你進宮，一來是跟你聊聊凌雲府的事兒。二來，雲狂和雲琪成親多日，今日進宮，府上也應該有人前來做個見證。”
凌雲凡話不多，微微頷首，便算是瞭然明白。
嚴格算起來，聖瀾雲狂不過外戚。這種進宮感謝皇恩的事情，本就面聖磕頭之後便可了事。但今日的排場做的着實大了一些，都趕上太子的待遇了。
洗華宮內不僅準備了酒席，且還準備了歌舞助興。
瞧着兩排席面中間鶯歌燕舞，水袖搖曳生姿的舞女，凌雲凡着實覺得諷刺。但無論她心底如何想，始終沒有表現在臉上。
因爲她始終記得赤雲府上老太君的那句話：不管凌雲老家主在聖瀾家的手上，還是聖後的手上，都不會有生命危險，只要你不動！
酒過幾巡，聖後忽然起身，說酒勁兒有點上頭，要回後殿歇息，席間便剩下凌雲凡、聖瀾雲狂、凌雲琪三人。
凌雲琪嘴角微揚，帶了一抹笑，端着酒杯起身，朝着凌雲凡走了過來。
“姐姐，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