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那亂竄的火頓時就熄了不少，他的眸光深了些：“和男女之事有關”
他說得還算隱晦，但是曲央央瞬間就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她發自內心覺得他可怕，她不過是粗粗的說了幾句，他立即就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
她輕咬了一下脣，輕“嗯”了一聲。
程月笙的關注點和她不同，湊到她的面前問：“你害怕”
曲央央想起剛纔想起的事情，輕輕閉上眼睛，再次“嗯”了一聲。
程月笙深吸了一口氣，問了一句他最關心的問題：“所以你剛纔推我是因爲你想起了一些事情，心裏害怕，不想和你親近，而不是討厭我”
曲央央其實是討厭他剛纔對她做的那些事情，而她此時也實在是鬧不明白他到底是喜歡葉開還是個喜歡她，又或者他是可怕的雙性戀，但是若說討厭他，她又覺得事情沒那麼嚴重。
而她從來就不想得罪他，於是輕聲說：“當然不是。”
程月笙心裏最後的那絲怒氣也散得乾乾淨淨了，也終於明白她爲什麼總是和他保持着距離，這種現象從心理學來講叫做潛意識，不是因爲怕他，而是她的記憶裏有一段讓她又害怕又噁心的過往，這纔在每次和他靠得近時就會發作。
他想明白這些後心情好了不少，輕聲說：“可以告訴我你想起了什麼嗎”
曲央央輕聲說：“程教授，這事不能告訴你。”
程月笙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又輕聲說：“每個人心裏都會有那麼一兩件不能對任何人說的祕密，這件事情對我來講就是。”
程月笙定定地看着她，少女的面色微微有些蒼白，似乎那段記憶對她而言極爲不堪，他不由得猜在她的身上是不是發生過什麼難以啓齒的事情。
他看着她的目光微有些複雜，卻很快就做了決定，不管曾經在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她都是他這一生認定的女子，而那些事情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他也沒有追究的必要。
相反，他的心裏有些心疼，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以至於一想起來就怕成這副樣子
他伸的氣消了，就又是那個好說話的程月笙，他拉過她的手說：“好，你不說，我也不問，只是你剛纔說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確定，但是現實和夢境終究還是有區別的，我們的記憶在處理這兩年事情的時候其實是不一樣的，夢境再真都會有些虛幻無法解釋的事情在裏面，而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隔得久了就算是記不太清楚了，只要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就會比那些虛幻的事情要清楚。”
曲央央其實心裏已經信了那件事情八成是真的，只是她真的沒有想到媽媽的摧眠術這麼厲害。
她輕聲說：“謝謝。”
程月笙靜靜地看着她說：“央央，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麼，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曲央央擡頭看他，他眉眼淺淡溫和，她對他其實還是有些怕，想要拒絕，他卻又說：“難道在你的心裏我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曲央央對他的印象雖然不全是言而無信的小人，但是也沒好到哪裏去，她眨了眨眼說：“程教授，我們明天可不可以不回去”
程月笙把她哄上牀原本也有這個打算，當他知道她並不是真的厭惡自己的時候，他當然不願意就這麼帶她回h城，憑白讓爸爸媽媽猜疑。
他問她：“不想回去”
曲央央輕聲說：“我們纔回來就要走，還沒跟叔叔阿姨一起過中秋節，我怕他們會不開心。”
程月笙聽她這麼一說眸光更加溫和了，輕聲說：“你和我一起睡，我們就不回去。”
他這話乍一聽是有些曖一昧的，但是有他之前的保證，曲央央又莫名有些信他，於是高高興興地抱着被子爬上了牀。
她也不想睡地板啊地板真的很硬啊
程月笙對她也很服氣，她剛剛還那麼傷心，這麼快就將那些傷心置之腦後，彷彿方纔那個傷心的人不是她一般。
他不知道的是，她從小到大經歷了太多不開心的事情，而她自己對於那些事情有着專屬於她的處理方式，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她未必就是忘記，但是她覺得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她爲什麼要用那些不好的人，不開心的事情來影響原本屬於她的開心的日子
這是專屬於曲央央的生活哲學，也是她這些年來能開開心心活着的根本原因。
程月笙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對她越是瞭解，他對她就越多一分憐惜，而那些憐惜夾雜在他綿綿密密的感情之中，早就不能讓他自拔。
她睡上來了，兩人雖然不同一牀被子，卻也讓程月笙心安，她說那是她的祕密，不告訴他，那麼他也就不會再去查了，過去的事情，只要她能過得去，那麼在他這裏也就能過得去，他只想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曲央央躺在程月笙的身邊其實是有些擔心的，她起初很擔心她今晚會睡不着，但是她再次鄙視了一回自己，她又像以前一樣，不到一分鐘就沉沉睡了過去。
程月笙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嘴角微微上揚，這丫頭平時好像對他防備的很厲害，但是每次和他睡在一起的時候又能很快入睡。
如果這也算是一種潛意識的話，那麼在這丫頭的心裏，他應該屬於讓她很放心的那種。
只是這件事情她自己還沒有意識到，而他也覺得她這樣的放心，讓他有些哭笑不得，他此時倒又有些盼着她能提防他一二。
第二天一早，曲央央醒來的時候，程月笙已經起牀了，她看了一眼手機，剛過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