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央央擡頭看着他,咬了咬脣後說:“原來是這樣,那我不生你的氣了。”
她這話直白的讓程月笙無語,他伸手輕挑起她的下巴:“你不生我的氣,但是我還生你的氣,你告訴我,你爲什麼不拿手機就跑回了小鎮當時那樣做是不是要跟我劃清界限”
“我說過了,我忘拿了。”曲央央輕聲說,她實在是沒法告訴他她當時等他消息時複雜的心情,且在當時,她也的確是存要和他清界限的心思。
程月笙看到她微閃的目光心裏有些瞭然,他們之間的感情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脆弱得多,看起來好像是靠近了很多,但是隻要一有事就會互相猜疑。
他緩緩鬆開抱着她的手問:“央央,我出國的這幾天,你真的有想我嗎”
曲央央點了點頭,程月笙輕聲說:“那就夠了。”
就算她想要和他劃清界限,但是在她的心裏,還是曾經因爲他的離開而想他,那就夠了。
曲央央不是太明白他這幾個字爲什麼會說得如此沉重,她輕聲說:“程教授,這些天我也想過了,我覺得我們之間實在是存在太多的問題,現在我們都知道這些事情有些是誤會,有些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但是也足以證明我們的關係是多麼的脆弱。”
程月笙皺眉看着她,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說:“就比如說我吧,你在我的心裏永遠也不可能擺脫教授的形象,我對你有着天生的畏懼,我覺得吧,我窮其一生可能也不可能改變這件事情,不如”
她咬了一下脣,又看了他一眼,見他的面色也冷了下來,她鼓起勇氣說:“不如我們明天就到明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了好了,我保證,我以後不會再來煩你了。”
程月笙的臉色頓時就又變得很難看,問她:“這是你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是的。”曲央央輕聲說:“你知道的,我這人其實並不懂感情,也沒有太高的情商,有些事情我知道我也是做不好的,我們之間與其一直這樣相處着,倒不如給對方一點自由,你覺得呢”
程月笙靜靜地看着她,她此時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面色從容淡定,他冷笑:“曲央央,每次一有事,你就想和我劃清界限,要和我離婚,你爲這事還真是不遺餘力。”
曲央央的心裏卻有她的複雜,她明知道程月笙和她結婚是掩蓋他和性取向,但是和他在一起生活的久了,她對他終究會控制不住的動心。
這一次雖然是個誤會,卻也讓她難受的不要不要的,要是以後時間再長一點,他再把她一腳踹了,她還不知道得難受成什麼樣子。
程月笙的眸子裏卻似乎能噴得出火來:“我覺得你的這個提議真的很爛。”
到此時,他已經能確定就算他出國的時候曲央央發消息說想他,但是那種想也只是哄他開心罷了,回來後要和他劃清界限纔是事實。
他知道越是和她相處的久了,他心裏對她就越是放不下,就算是到了約定的時間,他只怕也不能會捨得和她離婚。
曲央央頓時就有些泄氣,她心裏也實在是納悶,他不過是想掩蓋自己的性取向而已,何必對她如此執着
她還想要再說幾句,程月笙搶在她前面說:“這件事情到此爲止,往後都不要再說了,現在離婚,我不同意。”
曲央央想起他剛纔那副兇巴巴的樣子,心裏也是有些惱火的,他又說:“你的手被燙傷了,我們去醫院。”
他說完也不管她是否同意,拉着她的手就下了電梯。
曲央央的心裏其實是崩潰的,他們再是再這樣下去,她該怎麼辦
她的傷並不嚴重,上了藥之後程月笙就把她帶回家,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凌晨四點了,兩人卻都沒有太多的睡意。
程月笙沒有再告訴曲央央密碼,而是開啓了指紋鎖的管理功能,把她的十根手指頭的指紋全錄進了系統。
錄到一半的時候她忍不住說:“錄一個就好了,不用錄這麼多的。”
程月笙一邊錄指紋一邊說:“都錄齊了好,一個指紋有問題還有其他的,這樣不至於一進不來就疑心我把你的指紋刪了。”
曲央央覺得他這話是話中有話,不是那麼友善,便瞟了他一眼,他眉眼疏淡,眼窩下的烏青卻非常明顯。
她沒有說話,由得他把她所有的指紋全部錄完。
程月笙見她沒精打彩的站在那裏,困得眼皮子直打架,輕聲說:“去睡吧,一會我叫你。”
曲央央點頭,跟着他走進屋裏,她已經有近半個月沒有回來了,看着裏面熟悉的一切,她心裏有些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他看着她呆愣愣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她的手腦袋說:“央央,以後不要再任性了,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問我。”
曲央央聽到他這句話並不開心,她回小鎮,離開這間房子,在他的眼裏就是任性嗎
他可知道她當時又是怎樣的心情
程月笙見她不說話,便又說:“睡吧”
曲央央明明覺得自己困得要死,躺在牀上卻發現怎麼都睡不着,她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心裏有些發矇,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程月笙卻躺在牀上就睡着了,她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他幾乎是徹夜難眠,總得她離開了他他的整個世界又恢復了以前的清冷,毫無色彩。
他這段時間也嘗試着要將她放下,結果效果極差,不管他是否願意承認,他都知道他這一輩子可能都放不下她了。
她現在雖然沒有躺在他的懷裏,但是他知道他就在離他一牆之隔的地方,他心裏安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