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曲央央的意料之外，他居然把那一份麻辣燙全部喫完了。
曲央央的嘴角微微上揚，遞了張紙巾給他，他接過後卻直接拿起那張紙巾爲她擦掉嘴角的油漬。
曲央央還沒有反應過來，明子儀已經坐不住了：“你們太沒良心了，這麼秀恩愛，真的是太過份了”
曲央央的臉有些紅，看了程月笙一眼，他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走出去的時候直接就牽住了她的手。
程月笙因爲性情內斂，很少會在人前和曲央央做出親暱的動作，這樣牽手的次數也少得可憐，且之前都是曲央央主動牽他的手，像這次在大庭廣衆下主動牽她的手細算起來還是第一回。
明子儀感覺到了受暴擊，妥妥的一萬點傷害，她伸手捂着眼睛說：“央央，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你和程教授慢慢逛吧，我先回去了。”
她說完也不管曲央央是否同意，一溜煙的跑了。
她之前一直覺得曲央央和程月笙在一起，像程月笙那樣的人肯定是不會照顧人的，但是最近這段時間程月笙經常和她們一起喫晚飯，她就覺得她錯得離譜。
她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要和他們一起喫晚餐了，每次和他們一起喫飯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是個電燈泡，還是一千瓦的那種。
曲央央想要喊回明子儀，她卻已經跑遠了。
程月笙淡聲道：“她還算識趣。”
曲央央頓時無言以對，程月笙輕聲說：“我們走回學校吧。”
這裏離學校不算遠，也就兩站路的距離。
只是這對於程月笙來講，這樣慢慢的壓馬路就是一件不常見的事情。
他做事一向講究效率，因爲他一直覺得浪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
但是他和曲央央在一起之後就覺得只要和她在一起，就算是浪費時間也無所謂了。
他也觀察過，在學校裏談戀愛的男女學生，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壓馬路，所以他今天也想來試一下這種感覺。
曲央央猶豫了一下：“你這麼早下班，公司裏一定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還有叔叔阿姨還在這裏，你真的不去陪陪他們嗎”
“他們有兩個人，不需要我陪。”程月笙的語氣很淡：“公司的事情有葉開，也不需要我操什麼心。”
曲央央可是見過他和葉開同時忙得飛起的畫面，她當然是不信的，只是他這麼說中，她也就無法拒絕，又或者說，其實在她的內心裏，也盼着和他一起這樣走走。
春日的夜晚雖然還稍有些涼，但是枝頭綠樹綻出來的清新氣息，混雜着泥土的香氣，竟也變成了浪漫的味道。
曲央央對於那束花程月笙的反應是有些怨念的，但是此時和他這麼走在一起，那點怨念也就散了個乾乾淨淨。
曲央央到了此時，終於覺得他們之間似乎真的有幾分戀愛的感覺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裏透出了淡淡的笑意：“你今天的那碗麻辣燙什麼都沒有加，應該很難喫吧”
“還好。”程月笙回答：“雖然的確有些難喫。”
曲央央輕笑了一聲：“你可以不喫的。”
“你喜歡喫嗎”程月笙問。
曲央央點頭：“喜歡，麻辣燙價值便宜，很多人都很喜歡。”
對於他們這些窮學生來講，經濟實惠的小喫到月底的時候總是最受歡迎的。
程月笙淡淡地說：“你平時還有哪些喜歡喫的東西”
曲央央不知道他爲什麼問這句話，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所有的路邊攤我都喜歡。”
程月笙皺了一下眉，曲央央解釋了一句：“我的家庭情況你是相當清楚的，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很窮，大的餐館是絕對喫不起的，然後也沒有時間自己做飯，就只能喫學校食堂了，但是學校食堂裏的飯菜你也是知道的，就那幾個菜，喫得次數多了就想換一換，路邊攤就是最好的調劑。”
程月笙知道她之所以會過這種日子細算起來至少有兩年是他有關係的，他再次覺得之前的自己有些自私，於是他溫聲說：“以後不要再去喫路邊攤了，不衛生。”
“這個我試試。”曲央央認真地說：“但是我真的覺得路邊攤上有很多東西味道真的很好，做法最地道。”
程月笙對於她的這個說法完全無法認同，他下意識的就想要訓她幾句，只是在對上她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時，他就立即意識到他們之間總不能一直是他處於強勢的那一方，否則的話只會把她越推越遠。
於是他勉爲其難地說：“行吧，下次我也跟你一起去試試你所謂的好喫的路邊攤。”
曲央央的嘴角上揚，笑着問：“你不嫌髒呢”
“嫌。”程月笙回答的相當乾脆：“但是那是你一直喫的東西，我也想試試是什麼味道。”
他已經錯過了她前面二十年的人生，所以也想體會一下她以前過的生活。
曲央央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不是太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是不是她理解的意思。
春夜靜然又美好，路燈把她的側臉照得溫柔純淨，她微微歪着頭看着他，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便說：“我只是想嘗試一下我沒有喫過的東西。”
曲央央“哦”了一聲，他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就吻住了她粉紅色脣。
這一吻纏綿而溫暖。
樹影朦朧，路燈的光影將兩人的身影拉長。
在這微寒的春日街頭，空氣中似乎也散發出來了暖暖的甜意，撩動着他們的心絃。
曲央央實在是沒有想到他會在路邊就這麼吻她，她輕輕靠在他的懷裏，感覺到他微微有些繃直的身體，同時也感覺到了他溫熱的體溫。
一吻良久，他終是鬆開了她，輕聲說：“央央，我們就這麼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