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笙聽到她的這句話眸光溫柔了些，他用手培了一下水草的根：“沒關係，它的根還在，過段時間就會又長出來。”
曲央央輕嘆了一口氣說：“也只能這樣了。”
程月笙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我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沒心沒肺的，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是個多愁善感的，看在你這麼有天份的份上，我們改天來填首詞吧。”
曲央央頓時就蒙了，程月笙想了想說：“詞牌名蠻多，但是我覺得韻腳和字數的話，如夢令太短，浣溪沙的字式不太合適你的文采，怎麼也得填首西江月。”
曲央央打了個哆嗦，之前念大學的時候上語文課時，語文老師也讓班上的同學填過詞，那事對她而言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她寧願做一百道複雜無比的物理題或者數學題，她也不想填一曲詞。
她拉着他的手搖了搖說：“程教授，你做爲一個理工科的教授，就不要再去搶文科教授的飯碗了，我們空了可以一起討論一下光學上的問題。”
程月笙的嘴角微微上揚，淡淡地說：“但是我決定今年的碩士畢業答辯就是填首西江月。”
曲央央臉上的表情僵在了那裏，程月笙又說：“我之所以會出這樣的題目做爲你的碩士答辯論文，是因爲前幾年該出的題目都出完了，剩下的那些題我看也難不到你了。”
曲央央嚥了咽口水：“程教授，你之前說好這一次會放我畢業的”
“是啊，我是說了啊事實上我也是這麼做的。”程月笙含笑看着她說：“所以今年的題目我提前告訴你了啊，有沒有很驚喜有沒有很開心”
曲央央一點都不驚喜，一點都不開心
她輕抿了一下脣說：“可是這個題目不太符合我的專業，也不太符合現在的課題。”
程月笙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後說：“曲央央同學，去年你畢業答辯沒有通過的時候，我好像就跟你說過，這一年我們的課題是談戀愛，做爲你的導師，我就是要教會你如何去談戀愛。”
他說到這裏略頓了一下又接着說：“我覺得讓你給我寫封情書的話，你可能會直接把光學的公式套進去，所以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讓你填首詞最合適，畢竟自古以來，沒有哪種題材的文字會比宋詞更加纏綿，會比宋詞更加溫婉，會比宋詞更加瑰麗。”
這些曲央央當然都是知道的，但是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她親愛的教授大人，會把畢業答辯弄成這種形式的，這不是擺明想要折騰她嗎
她輕咳一聲問：“我要是填不好呢”
“這就簡單了，再延遲一年畢業就好。”程月笙非常淡定地說：“這一次可不是我不讓你過，而是你還沒有達到畢業的水準，最重要的是，我還已經給你定下了題，我已經給你放水了，所以你就不能再抱怨我不放你畢業。”
她磨了磨牙，瞪着他說：“我是理科生”
程月笙氣定神閒地說：“我是你導師，你能不能畢業我說了算”
曲央央急了：“你之前答應我會讓我順利畢業的”
“是啊，所以我泄題了，還告訴了你通過的標準。”程月笙雲淡風輕地說：“這事我也只對你一個人這樣，其他的學生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可是他們早就畢業了”曲央央打算據理力爭。
程月笙點頭：“是啊，所以你在我心裏是最特殊的一個學生，我打算把你培養的和我一樣優秀，無論是文科還是理科，都能拿得出手。”
曲央央想哭，她仔細想了想，覺得她今天好像沒得罪他啊，他至於這麼整他嗎
難道是她昨天晚上沒有滿足他，在他還想來一次的時候拒絕了他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男人也太小氣了吧
只是她也知道，此時不是抱怨他小氣的時候，還得爲自己爭取福利啊
如果畢業答辯真的是要填一首西江月的話，她覺得以他的性格，到時候還不知道他會怎麼爲難她，畢竟她心裏太清楚自己在文字上的造詣。
於是她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撒嬌：“可不可以不填詞啊，你看我這樣子，哪裏有一點詞人的樣子，我天天樂呵呵的，怎麼也不會有他們的那種心境。”
程月笙之前既然答應了今年會放她畢業，那就一定會讓她畢業，此時跟她說這些說白了不過是爲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怕她在曲陌江的事情上多想，沒料到這個實誠的丫頭還當了真。
他本來想跟她說句剛纔的話是逗她玩的，但是現在看到她抱着自己脖子撒嬌的樣子，他就又改變了主意，他突然就覺得偶爾這樣嚇一嚇她，似乎還能爲自己謀取福利。
於是他一本正經地說：“我對你有信心，我覺得你行的。”
曲央央的貓在他的懷裏撒嬌：“那個真的太難了，而且我覺得教授你的教學方式真的很好，我之前完全不懂得感情爲何物，但是現在我已經懂了很多，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她說完覺得光這樣跟他說軟話，可能力度還不太夠，還得加點料勾引他一下。
只是她在勾引人這件事情上一直天份平平，準備的說，是什麼都不懂。
她努力在心裏思索之前明子儀跟她說的言情小說裏女主勾引男主的某些她覺得羞羞又狗血的劇情。
於是她伸手在程月笙的胸前畫圈，放低了語調嬌柔地說：“西江月字太多了，太難填了，換如夢令，或者卜算子都成，要是不行，浣溪沙也是可以的。”
她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說過話，說完後，自己先噁心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