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不知道那金色長刀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但毋庸置疑的就是那東西很強。
比我看到的大多數東西都要強。
但也不知道是誰的,那人也沒有出現。
我站在那裏,神色淡漠。
說實話,一瞬間,我想到了許多。
我腦海中閃過一幕又一幕的畫面。
那是曾經發生在我身上的。
比如太爺爺,微笑着讓我在日本好好照顧自己的模樣,他遞給我銀行卡,叮囑我一定要小心。
比如太爺爺第一次把我從狸子娘娘廟裏面救出來的時候,他不停的用粗糙的手掌撫.摸着我的額頭,告訴我沒事了。
比如太爺爺那次脫皮之後,我以爲他死了,然而當他回來之後,卻看着我笑意盈盈的模樣。
還比如太爺爺,讓我一回來就立馬滾到山西,對我的行蹤絲毫不在乎,卻在半夜裏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一定要小心的樣子。
我分不清楚是真是假。
我生活中充滿了詭譎,陰謀。
我覺得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個笑話。
有些事情很明顯了,可是我沒有看明白,我唯一做的正確的事情就是,跑到了天山,雖然這是我隨機選的,雖然我不知道我爲何會來到這裏。
但我到底還是過來了。
有什麼比一直照顧你的親人,突然變成了自己的仇敵,讓人絕望
我甚至生不出恨意來。
我從來都知道,自己是個懦弱的人。
懦弱,害怕,膽小,所以我纔想要成爲一個英雄。
正如之前,那個在村莊裏面蠱惑我的大黃皮子,他曾經說過:“你其實就是因爲膽小,所以纔想成爲一個英雄吧。”
人們都說,只有在臨死之前,你的一生纔會像走馬燈一樣的,在你的面前緩緩飄過。
我不知道我的現在的狀態到底是死着還是活了。
我眼前漸漸有了光亮,我覺得下一秒我應該到了地獄,但是我順着那光亮跑去,越來越亮的時候,我居然到了一處很奇怪的地方。
這地方鳥語花香,似乎我何時來過。
不遠處有很多僧侶,結伴而行。
遠處的建築物裏,有許多僧侶在一起唸經。
他們的聲音低沉。
我朝着他們方向走去,卻發現自己腳下有蓮花,朵朵盛開。
步步生蓮。
我突然想起來,這個場景爲何會這麼熟悉了
我右手的佛印,當初人家給我的時候,似乎就是在這樣的環境當中。
我繼續往前走着,就看見一個和尚,端坐在蓮花池旁邊,手上拿着釣杆。
我一臉疑惑,朝着和上方向走去,我下意識的覺得這個和尚我認識,我見過,於是我連忙衝他說:“我是不是什麼地方見過你是你給了我佛印對嗎”
和尚沒有轉頭,只是淡漠的看着我:”葉離,你覺得你這一生過得怎麼樣”
“糟透了,”我哭笑不得,看着蓮花池裏面自己的倒影,心痛到無法呼吸,我心裏面格外難受:“我識人不明,分不清楚自己要什麼,不該要什麼,搞自己想幹什麼,不該幹什麼,一生過得就像是一個笑話。”
“我給你機會。”
和尚突然伸出一隻手,朝着我的方向一推。
我當時感覺到所有的風景全部都變了,他們快速的朝着我的身後倒退過去。
和尚衝着我露出微笑,鞠了一躬。
我壓根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我感覺到自己從高空墜.落。
等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
我在一片白色的海洋當中。
天花板是白色的,牆壁是白色的,就連旁邊的屏風也是白色的,一股難聞的消毒水充斥在我的口鼻裏。
一羣人的腦袋出現在我的面前。
有路名的,有八岐大蛇的,還有八岐大蛇那個老婆,最重要的有宋新月,她一直抓着我的手,最奇葩的就是,邊上居然還有一把刀。就是那把大長刀閃爍着金色的光芒,也探着頭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我嚇了一跳尖叫一聲,陸明連忙抓住了那把刀,我注意到陸明抓住那把刀的時候,他的眼裏閃過了一抹金色,但是很快又消失了:“不好意思,我的武器嚇到你了。”
“你的武器”
如果不是因爲胸口疼痛,我現在都想跳起來打他。
咱能要點臉嗎
當時你被那狸子娘娘收拾的,跟一條狗似的,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還好意思說這是你的武器
“是啊,從天而降也不知道爲何突然就看中我了,於是就變成了我的武器。”
陸明笑意盎然:“你醒了真的太好了。”
我沉默些許,總覺得事情不太對,難不成是那個和尚真的讓我復活了
然而就在此時,外頭突然跑進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那醫生剛進來,那就一臉放光的看着我:“臥槽,這都行啊,我說你們是不是太兒戲了一些他那顆心臟都被野獸咬爛了,而且在胃酸裏面泡了很久,本來我都不想用的,本來這個人都活不下來的,居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活下來了”
你剛剛在說什麼
我瞪圓了眼睛。
但我卻只能感覺到微弱的心跳。
我的心跳就像是快要不存在一樣,氣若游絲。
看着我震驚的目光,幾乎所有人都出去了,只留下宋新月。
還有那把刀。
我不知道那把刀爲什麼要站在這裏刷存在感,但說實話,看到那把刀的時候,我心裏面涌出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覺,總覺得是老朋友見面似的,我更不明白爲什麼他會從天上掉下來,難不成是某個天兵天將的武器
可爲什麼會認路名爲主呢
他跟天兵天將沒關係吧,撐死就是一個鬼差。
“能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看着宋新月,緩緩的開了口。
宋新月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嘆了口氣:“從何說起呢”
“從最開始說起。”我咬牙切齒,雖說我已經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我還是想再聽一遍。
只有心裏面的疼,才能告誡自己曾經發生的事。
只有曾經流過的血,才能提醒自己不能犯錯。
前半輩子過得好生糊塗。
宋新月默然,嘆了口氣,聲音在,醫院裏面緩緩流淌:“那一年,你惹怒了狸子娘娘,其實是狸子娘娘在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發現你的不對勁,你是童子,喫下你的心臟會增加修爲,所以他找了個藉口,把你困在那裏,太爺爺也發現了不對勁,最開始太爺爺和狸子娘娘可能是聯手的,但他們兩個因爲你吵了架,太爺爺帶着你遠走鄉下,並且利用葉家的祖先,也就是我,用我的氣息遮蓋住你的氣息,讓狸子娘娘找不到你”
“隨着你慢慢長大,你的氣息也會越來越重,是其他各路鬼怪都在找你,天兵天將也在找你,我估計你在天界的身份應該不簡單,不是一個小童子就能夠說明白的,太爺爺爲了不讓他們發現你,只能帶着你,離開了村莊,他給你找了學校,用厚重的陰氣遮蓋你的氣息。”
“但你體質太過特殊,依舊有人可以輕易發現你,所以太爺爺,找了個藉口把你送到日本,在你看來,似乎是你自己願意的,是你要求的,但實質上,卻不是這樣。”
“他本來以爲,日本的事情可以拖你一年半載的,但卻沒有想到你提前回來了,太爺爺措手不及,只能讓你去西安,可是西安的事情沒多久,你也解決了,到了天山這裏,太爺爺和你遇見了,而且這個時候的太爺爺十分的虛弱,他只能吃了你來彌補自己的虧空。”